《何以相思》上帝的呢喃

32、第三十一章

　　“顾夫人，我们在找到顾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呼吸了。我们是在一个小坡下发现他，他身上有捆绑的痕迹，也似乎是被人追赶到这里的。我们随着这些痕迹已经找到了绑架顾翰的那批人，你…“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脸上带着同情。
　　但还未等人说完，楚若怜就嘶吼着让他们滚，吼声中带着凄厉地绝望。
　　两个警察理解地退出房间，发生这种事，他们能体会到做家长的心情。
　　她不相信他的翰翰就这么没了，明明他还那么小，她还有很多东西没教给他…
　　为什么！她从未做过坏事，为什么她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怎么让她相信？！！
　　狂躁，绝望，痛苦…各种感情凶猛地向她涌来。
　　楚若怜失去了平日的理智，状似癫狂地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破坏了。
　　大笑着哭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力地跪坐在废墟之中的时候，楚若怜已经冷静了下来。
　　平静地让人带自己去顾翰在的地方，楚若怜沉寂着，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什么是心痛？楚若怜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血液在霎那间凝固，似乎坠入了无边的寒冰地狱。
　　从未有此刻怨恨着自己，怨恨着这个世界。
　　为什么偏偏是他？他还那么小，那么懂事！
　　楚若怜一步一步走向那张白色的床，上面躺着她的孩子。
　　眼中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心仿佛就已经死去了。
　　她的翰翰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他会不会冷，会不会痛？
　　他再也不会睁开眼看着她了，再也不会喊她妈妈了…
　　他就那样躺在那里，身体冰冷，灵魂四处消散着。
　　楚若怜温柔仔细地抚摸儿子的小脸蛋上的每一寸皮肤，手指下的皮肤，冰冷僵硬，没有半点生气。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她的翰翰应该是温暖柔软的，不是吗？
　　楚若怜将儿子从白色的床上抱起来，轻柔地在儿子的额头上烙下一个吻。
　　“儿子，妈妈带你回家，回家我们就不会再冷了。”
　　楚若怜抱着儿子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低着头，楚若怜神情温柔的和儿子说着话，只是，黑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焦距，双腿只是机械地往前走着。
　　旁边的顾父顾母痛苦的喊叫声让楚若怜皱了皱眉，楚若怜停下，对着顾父顾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吵了，翰翰睡着了。你们这样会把他吵醒的！”
　　顾父顾母呆愣住了，没有再听见声音，楚若怜满意地笑了。
　　她一边给儿子唱着摇篮曲，一边轻轻晃着儿子的身体。
　　她记得儿子最喜欢听这首摇篮曲的，每次她一唱，翰翰很快就睡着了。
　　顾翰的手无力地向下垂着，苍白毫无血色的手臂带着死亡的气息。
　　白司城打开车门让楚若怜带着顾翰坐进去。
　　但是，楚若怜没有理会白司城，只是径直地向前走着。
　　无论周围的人发出多大声的议论声，楚若怜都没有理会。
　　他们是谁，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向前走着，带儿子回家，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
　　你看，她的儿子多乖，在她怀里多安静，一点也不闹。
　　她的翰翰在这个世界上待累了，所以，他睡着了。
　　嘘！你们都不要吵醒她的翰翰。
　　她的翰翰只是太困了，所以，没等妈妈找到他，他就睡着了。
　　真是个调皮的孩子，等他醒了，妈妈一定会打他的小屁股，告诉他不要这么贪睡，妈妈很担心他的！
　　以后，妈妈会每天陪着翰翰一起上学，放学。
　　妈妈还会做很多好吃的给翰翰，翰翰一定会喜欢吃的！
　　如果翰翰不喜欢爸爸，那妈妈就不要爸爸做翰翰的爸爸了！
　　翰翰想去游乐园，那妈妈就带着翰翰去玩，妈妈知道，翰翰很喜欢那里！
　　妈妈也不会逼着翰翰做不喜欢的事情，那翰翰就不会再觉得累了！
　　…
　　所以，翰翰可不可以回来了，不要再睡了！
　　睡多了不好…
　　早就已经开始阴沉起来的天空开始下着雨，可是楚若怜却恍若没有察觉。
　　雨水滴落在楚若怜的脸上，一滴，两滴，三滴…
　　冰冷的雨水在顾翰的脸上汇集，楚若怜伸手擦去雨水，可是却越擦越多。
　　翰翰，是你在哭吗？
　　一个人在那里，你是不是很害怕？！
　　不要害怕，妈妈在这里！妈妈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不要哭了，好吗？

　　在磅礴的大雨中，只有楚若怜抱着她的孩子在那里慢慢走着。
　　压抑让尾随的人都紧紧地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寒风中，顾父顾母的白发显得零乱不堪。
　　原本还算健壮的身体在经过这场打击后，身形佝偻，步伐踉跄。
　　似乎他们的生命已经快走到了尽头。
　　这一生，他们无愧于天地，却没想到，在最后该享清福的时候，还要来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