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夜空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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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蝙蝠……”
A.C抬起手来打招呼，但下一秒，他的手行云流水的从风衣上拂过，接着便甩出一枚飞镖，快速而精准。
蝙蝠侠亦朝同一个方向掷出了自己的蝙蝠镖。
两声人体倒地的声音先后传来。
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正对这边的门店的门后，准备乘机偷袭，却不知道自己根本瞒不过红隼与蝙蝠侠的感知以及他们身上价值亿万的装备。
他们是最底层的□□，生于暴力，长于暴力，自以为手握所向披靡的武器便可用暴力终结一切。
当他们看到哥谭的夜骑士和红色骑手在交谈时便以为时机来到，于是就举着枪冲来出来。
两个人都很高大，左边的人比右边的要高瘦一些，他先受到了红隼的攻击。他在跑出来的同时开枪，并不在乎被蝙蝠侠捆起来的同伴亦在射程之内。
红隼的飞镖扎在他的肩膀上，他只感到轻微的刺痛，然后身体迟钝，手指再无力扣动扳机。不到三秒钟，飞镖注入的特殊麻醉剂就让他熟睡得像个小宝宝。
蝙蝠侠投掷出的蝙蝠镖比他一贯使用的要厚些，当触及地面的一瞬间，特殊的反应使得大量的泡沫被释放了出来，右边的男人被泡沫包裹起来，还没等他挣扎，这些泡沫就已经凝固起来，变成了灰扑扑的颜色。
“哈！俄罗斯□□…我还以为诺维科夫兄弟已经彻底完蛋了呢。”红隼扫了一眼被困在路灯柱上的那三个人。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活泼…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受。最初的时候A.C觉得这就像是角色扮演，让他兴趣盎然；随着最初的激情过去，他又觉得自己简直要精神分裂，他真不该开玩笑似的给自己的英雄形态设定这样一个性格，当他不想说话的时候却还得说个不停；而到了现在，他反而习惯这样的风格，红隼就是他的另一面，亚历山大·克莱德不会表现出来的东西尽可以在红隼身上表现出来。
他并不全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个自己，人有的时候就会追逐那些超越自我的一面。
“这是一个新兴帮派。诺维科夫兄弟失势之后他们想要抢夺地盘，但是被人赶走了。前几天他们勒索一个面包店的店主，开枪射杀了他的父亲。”蝙蝠侠低声的嗓音回响在夜色里。
听到这样的消息，红隼也不禁有些低落，“啊这真是……”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又瞥了一眼被捆着的三个人，说：“这些人挺可恨的……”
也挺可悲的…A.C想到底要怎么样一个人才会变成一个凶手，一个凶恶的施暴者？这些人同样是暴力的受害者，他们眼中的世界简单又渺小，他们是在这个世界上无所顾忌的恶棍，这种生活看起来肆意又刺激，但实际上他们早已没了未来。
人的转变是一个复杂的课题。在来到这里之前生活在和平环境中的他不懂，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亦不曾看明白。只不过有一点他知道：仅仅是阻止一些人伤害另一些人是没有用的，他要终止的是那个过程，那个将普通人变成恶人的过程。
这个过程是如此复杂，就算用最先进计算机也难以清算其中的变量。可他能因为这样就止步不前吗？
他现在也不该想这些，坐在控制台前整日深思那是属于亚历山大·克劳德的任务，而红隼只是这个城市的义警，当他作为红隼的时候，他更应该专注眼前的任务。
所以他只是低低的这么感叹了一声，随即骑手有些狭促地朝蝙蝠侠说：“蝙蝠，你的动作慢了半拍。”
“昨天实在太混乱了，也许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红隼说，他查了拉萨古尔是什么人，关于他与刺客联盟的资料少得可怜，但这并不妨碍他拼凑出蝙蝠侠究竟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敌人。
A.C发现他居然在担心蝙蝠侠！他一面觉得可笑，那可是蝙蝠侠诶！还记得他第一次是怎么看到蝙蝠侠的吗？对于他的敌人这个男人比恶魔还恶魔啊！他是比他更有经验的武术大师，身上的装备是这个世界最尖端的科技，他意志坚定、冷静从容、无所畏惧，这样的人是最可靠的战士啊，哪里轮得到他去担心呢？
可还有一个声音在他心里这样说啊…那黑披风下是一个凡人！这个人会痛、会受伤、会被杀死……他怎么能够到今天才意识到呢？
在这之前蝙蝠侠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合作者，他只关心合作者的能力和他们合作关系的进展，他愿意给出自己的信任，但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准备任何预防措施。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更在乎蝙蝠侠的安危，生怕他会受伤，会某天无声无息的死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
A.C嘲笑自己的自大，说真的，他是半个超人类又怎么样呢？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他的保护啊，可他有什么办法呢？这种想法就是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啊！
“拉萨古尔是很厉害的敌人，说真的，你完全可以休息两天再来巡逻。”
红隼的话起到了教科书式的反效果，蝙蝠侠瞪了他一眼，声音低沉话语恶劣，“我听说昨晚你攻击了一个无辜市民，可怜的亚历山大据说伤得不轻？”
红隼只觉得自己简直是被深深嘲讽，他只能虚弱无力地反驳，“他中了恐惧毒气，如果我不这样做他会从四层高的楼房上跳下去。”
“哇哦，恐惧毒气。”蝙蝠侠说，A.C看见他未被面具遮盖的嘴唇恶劣的挑起来了一点，“克劳德先生真是不幸对吧。”
“是啊…很不幸。”红隼说得自己都想泪奔了，这分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好吗？他明明是在救人啊！这么说来眼前这个抓着这件事嘲讽他的人才是坏人吧！
滚蛋啊！谁要关心这种人啊！刚刚都是错觉！错觉！这个人分明刀枪不入，软硬不吃、心坚似铁啊！
两个人说着话，一起收拾刚刚冲出来的那两个人。红隼收回了自己的飞镖，蝙蝠侠先是麻醉了困在泡沫里的罪犯，然后将相应的分解剂喷在固化的泡沫表面，轻轻一敲，灰色的碎块就碎了一地。红隼好奇的想偷看蝙蝠侠的腰带，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这里面拿出这些东西的……
等到把这两个家伙也绑好，造型酷炫的蝙蝠车已经无声无息的停到了路边，庞然大物的车门自动打开。
红隼也翻身上自己的机车。
两个人都再没有说话，只有红隼朝蝙蝠侠挥了挥手算是告别。蝙蝠侠以为自己今晚算是摆脱了这个家伙，但没过多久车内的音响就传来了红隼的声音。
“说真的，我一直在等你问，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你不能随便黑入蝙蝠车的控制系统。”蝙蝠侠冷淡地答非所问。他一直擅长控制节奏，总是能够掌握谈话的主控权。
“我又不能控制，那是一个自动程式……”红隼解释了两句就发现自己被带歪了，“你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
“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你制造了一次强电磁脉冲，影响了人体的神经电流，所以奈何岛上的人都昏迷了。”蝙蝠侠这么回答，他又加上了一句，“非常冒险的策略，但你当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在安慰我吗？”A.C差点大叫出声，真是见鬼了，蝙蝠侠怎么知道他之前在想什么，难道世界上真有什么读心术？
“如果对你有所了解就会发现你的行为模式非常好懂。”蝙蝠侠继续淡定的说。
亚历山大·克劳德这个人真是太好懂了，无论是作为亚历山大，还是作为红隼。他严格遵循着一种价值判断机制，当数种选择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会毫无犹豫的选择对更多人有利，或者对长远未来更有利的选择。如果能够了解清楚他判断事物价值的机制，甚至能够轻易预测出他的选择。
他周游世界，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最多的是那些凶残又或是狡诈的罪犯。他能读懂人，从一个人的面部表情判断他的心理活动，从一个人的说话做事判断他的思考方式…他知道红隼一直在尝试做最正确的事情，只不过让人忧虑的却是：很多时候正确并不等同正义
但亚历山大确有其软弱善良的一部分，至少蝙蝠侠还记得那个晚上…那个时候的亚历山大像个孩子多过像个战士。明明已经恐惧极了，眼睛里满是惊惶，可他还是试图保护一个陌生人。
“如果你是想问其他。”蝙蝠侠继续道，“我确实好奇你究竟做了什么。我查过亚历山大·克劳德的资料，确认过你的履历里面出现的每一个人，从资料上看你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研究者，履历清白毫无污点，可这无从解释红隼，一个人怎么突然成为一个格斗大师？所拥有的先进科技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装备……”
“所以……？”
“所以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哇哦。”A.C这下子真的惊讶了，就算只有这么几次接触他也可以看出蝙蝠侠是个固执又多疑的人，“我还以为你会想方设法地挖出真相，所以我觉得也许我应该直接告诉你。”
红隼使用的通讯器质量应该很好，蝙蝠侠猜得出他现在大概正在街上狂飙突进，可通讯器传过来的声音清晰，只有细微的杂音。正是因为声音的质量太好了，所以他能听得出红隼那平稳的声线下潜藏的紧张。那是一种静静的张力，就好像广阔海面上的浮冰，看着是小小的、不起眼的一块，可在水下却是巨大的冰山。
他的直觉否认这种紧张是因为他们的谈话内容。
蝙蝠车平稳的前进，黑色的野兽在车流里灵活的穿梭，强大的稳定性和隔音效果让车内非常安静，只有蝙蝠侠不急不缓地声音：“我以为我们有了共识。信任的建立是双向的过程，我们两个都必须给出诚意。我对这些谜团持保留态度，你身上有秘密，但我不会因为你有秘密就认为你是一个坏人。”
“话真感人。”红隼只是叹了口气，“事实上也没什么，其实我…其实我……”
他突然卡壳了，通讯中一片静默，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红隼有些沮丧的声音幽幽传来，“好吧，我也许还没准备好，等到哪天我想告诉你了再说吧……”他很快又活泼起来，“你可以猜猜看。”
“聊天结束。”
“喂喂——”
蝙蝠侠冷淡的切断了通话。
亚历山大·克劳德在他这里还残存着孩子般的印象。他刻意锻炼过自己的记忆力和快速记忆的方法，他不会轻易忘记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人。
当他作为布鲁斯·韦恩被绑架的时候，亚历山大·克劳德的出现一下子就把他的记忆从记忆宫殿里拽了出来，他记得那张脸，随着这张面孔又串联起几个关键词，于是乎立体的画面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他真的挺好奇的，或者一开始他是警觉的，是什么让一个普通人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一下子就变成了格斗大师？他的动作杂糅各种流派，出手之前经验丰富，开枪的动作也显示其对于武器的熟练。
他调查了一下，得到了红隼的名字，这个人前20年的人生看起来是这样的平淡无奇，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生活在平和环境里的孩子，可这样的人生却和他现在的表现充满了巨大的矛盾。接着在晚上，他发现克劳德就是红隼。他和红隼的格斗风格如出一辙，就像同一个人……
如果不是作为亚历山大时和往常一致的表现，他都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被掉包了。
好吧，每个人都有秘密，也许他应该尝试着给出信任。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夜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