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悱怨结》华悉

66、第66章 惹恼杨隽

　　季盎然休完假没几天，杨隽给她看了一部剧本。
　　“这就是我前些天给你说的剧本，魏导的电影，特意邀请你担任女主角。”
　　魏导这个人季盎然当然听说过，魏导是名震整个华语电影圈的、极具个人风格的顶级大导演，他擅长拍商业电影，几乎部部叫好又卖座，他被评为将电影的商业性和艺术性把握得最好的导演，他拍的电影选材极好，他自己本身又很会挑演员。
　　前年魏导拍了一部商战题材的励志电影，那部电影据说当时一位极具份量的影帝级人物想争取男一号，都走了投资商的门路了，结果导演一票否决，他选中了霍希伦。
　　当时他这个举动让大家大跌眼镜，霍希伦虽然正向演技派转型，虽然他也是星起一哥，但他那时毕竟还是以帅闻名的，他的演技倒是时常备受诟病，出道多年却连个像样的影帝都没捞着。
　　甚至有好事者在网上拿他和季盎然做对比，说季盎然就像个跳级生，不过人家跳级生都拿了好几次满分了，而他这个原本的班长离满分却仍遥遥无期，更可笑的是，他还觉得人家的学习方法不对（原因参照霍希伦曾当众批评季盎然的演技，暗讽她是花瓶）。
　　而电影中的男一号起初是很土的，剧情发展到一半才人模人样起来，因此霍希伦的优势不能得到有效的发挥。
　　事实上，就像魏导所说的“霍希伦就是我心目中的董卓”（注：那部电影的男主角，呃，这名字，据说霍希伦拍完这部电影之后就被冠以董贼的称号），那部励志电影引发了社会轰动，甚至口碑好到没有负面评论，最终票房高达8亿，而霍希伦也凭借此片转型成功，捧回了两座影帝奖杯，让大家见证了他作为演员的实力。
　　“如果你没意见，我就给你签下这部戏了，公司很看好这次合作，也打算投一部分资金进去。”
　　季盎然当然没意见，反正剧本一向是隽姐帮她定的，隽姐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尊重她的意见的，都是在她点头之后才签合同的。
　　临走前，杨隽问了季盎然一句：“吴沉老师最近联系过你吗？”
　　“没有。”她跟吴沉老师联系的并不多，倒是去萧泠姐那儿玩的时候，有时会遇到吴沉老师。
　　“吴沉老师要拍《一度春秋》的续集，听说她有意找你演女主角。”
　　季盎然有点惊讶，因为吴沉老师在拍戏上是个相当挑剔的人，不仅是指拍她的戏要完全按照她的剧本走，还有一点就是，凡是担任过吴沉剧主角的人，吴沉老师一律不会用第二次（担任主演），说是怕给观众前一部作品的代入感，所以吴沉剧才捧了那么多新人。
　　“《一度春秋》是十几年的老片了，当年放映后很火，但它毕竟是文艺片，不适合现在的市场，而且一般吴沉剧拍摄的时间比较长，如果吴沉老师方面的人找来，我会直接推掉，毕竟你的档期已经定了。”
　　季盎然知道，隽姐这样说，一方面是通知她，这事就这么定了，另一方面是教她说辞，如果吴沉老师那边的人越过隽姐直接找上了她，她也要以档期错不开为由拒绝，总之一句话，隽姐是不会让她在现阶段接拍文艺片的。
　　杨隽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季盎然的名气打出来了，实力也得到了认可，公司需要的是拿它来赚钱，而不是锦上添花地为季盎然刷口碑。
　　三天后，季盎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萧泠打来的。
　　“萧泠姐。”
　　“妹妹，师父她要拍新电影，跟你经纪人接洽过了，但隽姐说你没档期。”
　　萧泠没有拐弯抹角，跟这个她真心相待的妹妹交谈，她一向真诚，也不会说虚的，这就跟她收到她妈妈寄来的新衣服，直接招呼妹妹去挑是一样的，诚恳而直接。
　　“隽姐前几天跟我说要接魏导的一部电影。”
　　“师父说了，她愿意等你的档期，不过听隽姐的意思，应该是不想让你接了。”
　　“隽姐说最近两年都不会让我拍文艺片了。”对她来说，拍什么类型的片子都是一样的，她的工作就是演好一个故事中的某个角色，其它的事都是隽姐决定的。
　　“妹妹，我也知道原本不应该为难你的，可是师父要封笔了，这是她最后一部作品，这部拍完之后，吴沉团队就解散了。”
　　“吴沉老师要封笔？”
　　“是呀，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想的，她写完这个剧本之后就有了这个想法，其实这个剧本她去年就写好了，一直拖着没拍。妹妹，你能不能向隽姐争取一下，师父考虑了很久，觉得还是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试试看吧。”
　　第二天季盎然又去了星起，找到杨隽向她说明了意向。
　　杨隽完整地听完了她的话，之后，给她分析道：“你拍了这个续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这部电影当初放映的时候曾引发轰动，当时的女主角因为这部电影红遍大江南北，你接拍难免会被相提并论，珠玉在前，超不超越是一说，重要的是，时代不同了，时隔多年拍续集本来就是件冒险的事，续集的剧本质量难以预料，作为你的经纪人，在专业的角度上，我不同意你接这个剧本。”
　　“这些我都想过，但是，我还是想演这部电影。”她相信隽姐的专业，但她无法做到像隽姐一样专业地做事。
　　杨隽看着她，这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艺人，一个从没向她要求过演什么，不演什么的艺人，这个人一向听话，听话到你接戏时实际上根本不用考虑她的意见，而这一次她却不听话了。
　　“续集和魏导的电影，你竟然选续集？”
　　“隽姐，这是吴沉老师的封山之作，这部作品拍完吴沉团队就不存在了，我就是想在我可以帮忙的时候，谢谢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人……”
　　杨隽一听，几乎生气：“近几年星起的自制剧我都没给你接过，我也没教过你人情世故，就是怕你为了人情接戏，结果呢？”
　　“对不起。”季盎然低声道歉。
　　直到现在她仍不懂，那些只有精明的人才能拎得清的人情世故，她只是知道，对她好的人，她不能辜负他们。
　　“站在公司的立场，我很难替你接下这部戏。”
　　季盎然觉得有点棘手，隽姐从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类似于官腔的话，隽姐一向对她和颜悦色，即使不同意她做的事，也会以为她考虑的经纪人的身份向她解释清楚，而这一次隽姐却说她要站在公司的立场。
　　由此可见隽姐在这件事情上，不同意的态度是十分坚决的，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有力的条件去说服隽姐。
　　“隽姐，公司可以培养出很多个季盎然，季盎然也会遇到很多个魏导，但对我来说，吴沉老师和萧泠姐却都只有一个，这一次即使我不接续集，也不会影响到我跟萧泠姐的感情，吴沉老师也不会怪我什么，但是我不希望辜负她们，在我心里她们很重要。”
　　“我认识你的时间，比你认识萧泠的时间还长吧，你竟然宁愿选择让我难做，一个，多个，在你眼里，经纪人也是多个吧。”
　　“对不起。”她低头道歉，她觉得她说得诚恳，但事实证明她的话并不高明，她很想自己此时能说出一些比较聪明得体的话，可以让隽姐不生气，而又能同意这件事，但她想不出来。
　　杨隽也懒得发怒了，说：“行了，我知道了。”
　　“隽姐，谢谢。”她知道，隽姐这是答应了。
　　杨隽没理她，自己去整理文件去了。
　　季盎然隐约地感觉到，隽姐这次是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