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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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亚尔是一个职业杀手，当然，这只是他的代号，杀手的真实姓名从不轻易泄露，因为会招来麻烦和危险。他又不是揍敌客家族那些变态的人种，不要说名字，就连住的地方都开发成为旅游景点，真是奇葩中的奇葩。不过他过往的战绩也算是几乎没有失手，完成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在杀手行业里，他也算是相当优秀的了。
这是为什么呢，他想大概要归功于他灵敏的直觉和强大的搜集情报能力。暗杀一个人前，他会做足功夫，判断成功率有多高，才会选择去接生意。不然他是不会接下来的。谨慎是他作为杀手的天性。
不像眼前这两只菜鸟，刚从中介人那里接到一个好康的任务就马上接手，虽然上面写着清清楚楚，暗杀对象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除了会使用枪械和会一点柔术以外基本没有武力，无论哪个角度看，都是非常容易下手的对象。而且它的报酬也颇为丰厚，甚至有些超过。
只是，出于谨慎，亚尔低声问中介人，这个暗杀任务发布多久了？
中介人抬眸看向他，有种诡异又阴险的感觉。
“三年多。”
三年多的时间，居然没人能干掉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
“那……”亚尔想再问细节。
中介人向他搓搓手指，意思是想问情报可以，先给钱。
亚尔顿了顿，权衡一下这个任务的报酬和它实际的难易度，下定决心先给钱。
收钱的中介人眯着眼睛，露出奸猾的笑。
“本来这个任务是发给那些低级别的杀手，你知道那些杀手很不入流，压根就没有念能力，所以她活下来了。直到近几个月，因为死在她身边的杀手太多，所以我们决定将关于她的任务发布给你们这些拥有念能力的高级别杀手。”
很显然，中介人没有完全吐露关键的地方。为什么这几个月死去的杀手会比较多？为什么要特意给他们？
亚尔继续给钱。
得到最后一点信息。
“几个月前，她身边出现一个矮个子的少年。”
秋高气爽，凉风习习。
亚尔趴在某栋楼房的天台，用望远镜看向几公里以外的电玩城。在数个小时之前，亚尔亲眼看到暗杀对象和那个矮小的少年一起进入那里。紧接着他又看到那两只菜鸟同行也跟着进入。
正好可以趁机观察那个矮小的少年有什么厉害之处，才让这个本来简单得很的任务升级。
他跟着他们不时挪动着观察的位置。
时至中午，那对男女从电玩城出来，看样子是想去找些吃的。两只菜鸟还远远跟在他们后面，看起来还懂得看准时机再出手。
亚尔保持着警惕心细细关注着那少年少女的动静。心想，如果那少年真的很难搞定很厉害，怎么会没发现那两只菜鸟的踪迹呢？他们的跟踪技术并不是很成熟，以那种两三百米的距离，换做是他，不出一会就会发现。但那少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难道是中介人误导了他，夸大事实？
正这么想着，望远镜里的两个观察对象之间，开始慢慢发生诡异的发展。
只见女孩抱着一只猫，嗯？为什么出来玩要带着一只猫？好吧，那不是重点，只见女孩抱着猫指着一个方向在说话，亚尔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看去，见到那条街道有不少宠物商店，显然是要买东西给她的猫，但少年的脸色极其不耐烦，拽着她的手臂指向另一个方向，他又用望远镜看过去，餐馆林立。
女孩还在激烈地争辩，少年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黑。
亚尔不禁想道，这两个人的关系其实并不是很好？
少年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亚尔看着都提心吊胆。
终于最后，少年忍不住爆发，竟然——
竟然瞬间就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亚尔惊愕万分地到处找寻，没等他重新找到焦点，少年重新出现在少女身边，正擦拭双手。骚动在距离他们几百米以外的街道发生，他赶紧转移视线，看见那两只菜鸟同行已经变成两具身首分离的尸体，糊在平整的大街上，路人纷纷尖叫避让。
再次将焦点集中在少年身上。
镜头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控制不了内心的恐惧。
这是多么可怕的身法和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就连他，都看不清少年杀人的动作。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有人在跟踪，只是隐而不发，他想收拾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高手，那少年是个绝对毋庸置疑的高手。
尽管他内心的恐惧蔓延开来，可他的镜头忍不住仍然对着他们。
女孩对他突然消失突然出现见怪不怪，淡定地继续方才的谈话，他似乎在解释他刚才的行为，表情带上几分恶意和威胁的意味，让他这个旁观者都背脊发寒，毕竟殷鉴不远，就在眼皮底下，能平淡以对的能有几个人？！
——可那个女孩为什么会瞬间露出双眼放光的模样？
她就一点都没注意到她身前少年的脸色散发着多么强烈的不善气息吗？她到底是那条神经没搭对？
怪胎，绝对是怪胎！
两个人都是！
他也只敢看到这里，因为下一秒，他惊恐地发现，那少年忽然转头往他这边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迅速地收起家当，想都没想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反方向逃命。
飞坦收回投向远处的视线，刚转过脸来，就听到她说：
“飞坦，你有没有把他们的钱包都拿过来，我正好出门忘带钱了。”丽卡双眼冒光。
飞坦很自然地回道：“当然，你以为我是谁。”他丢给她一叠钱，继而吐槽，“话说你有钱包么？还不是一天到晚赖着我付账！”
“我的就是你的嘛，用不着计较啦！”她豪气地挥挥手，将他的怨言挥到一边去。这时候她将无视别人脸色的功力发挥到极致。
“啧，既然用我的钱，你就必须听我的，先去吃饭，再考虑这只畜生的事。”飞坦嫌恶地睨了眼她的尤里。
丽卡数数钱，看了看尤里，再看看飞坦。决定在这两个雄性生物中做出选择。
迟疑了一秒。
“我当然是听你的啦，飞坦。”她开心地搂着他的手臂笑道。
飞坦眯起眼：“你刚才又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有啊，快去吧，顺便去洗个手，我都闻到你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了。”
丽卡按住他的肩，推着他往前走。
飞坦顺着她的力气迈开脚步，边走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最近几天都不要离开我的身边一步，知道吗？”
丽卡听完，毫无预警地忽然从他背后搂住他的脖子，那是人体的要害地方，飞坦忍住想掰断她手臂的本能冲动，侧脸，刚好碰上她迎面而来的红唇。
柔软而甜蜜。
“偷亲成功！”她舌尖在他脸颊小小地舔了舔，心满意足，飞坦细长金眸精光一闪，气势可不能输给她，于是轻易挣脱她反手钳住她的腰，对准水润的唇，啃下去。
反客为主成功！
深深汲取她的气息。
飞坦放开她的时候，罕见地看着她仅仅一个吻就露出眼神迷蒙的表情。平时都没有那么容易被他撩拨的女人，今天居然真的给他成功撩到了？难不成他的接吻技巧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一想到这里，内心就莫名地被某种不该有的骄傲感充盈，膨胀起来。明知道幼稚又无聊，却忍不住沾沾自喜。
“喂，丽卡，你听到我的命令没有？”飞坦得意洋洋地说道。
她稍微回神，歪了歪头看他。女人的心思可真难猜啊，他只看得见她的翠色眼眸深邃得像广阔的原始森林，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他。
只听她用软软的、好听到令人陶醉的嗓音回道：“我一直都想待在你身边啊。”
不管她在说什么，飞坦金色的眸子像是融化的蜜糖般浓郁，抚过她耳边的发，手指滑过她的脸颊。
“你知道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吧。”
“知道呀，刚才不是就有两个人吗？”
“你也知道你的命是我的吧。”
“我的命是我的啦……”
“我说是我的有意见？”
“好好，给你给你。”
“你的生死是我来决定的，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
飞坦低沉喑哑的嗓音，有着某种令人颤栗的狠劲。相信任何听到他说话的人，都不会轻易挑战他的能力和底线。
“那你想怎么做？”
“简单，是谁想要你的命，我就要那个人的命。”
丽卡挑起秀眉，飞坦勾起残酷笑容。
相视一笑。
暗巷中一星烟火蓦然亮起，映亮一方满是胡渣子的方下巴，和一双粗犷的手。手的主人在点烟以后，对着黑暗中的某人说话。
“这个任务我不接了。”
“哦，嘿嘿嘿，以为你看在报酬的份上，会接下来呢。毕竟以你的身手，如果你都不敢接，其他人更不敢接手。”
“你知道今天又死了三个人不？”
“不是两个吗？今天救护车和警车都一窝蜂往市中心跑。尸体大刺刺地躺在大街上，凶手却是离奇消失，谁都没看见凶手的踪影。这新闻闹得很大。”
“第三个还没死，不过我看离死不远了。”亚尔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像是要将刚刚所见的冲击性画面全都湮灭在吐出的烟圈，他的手微微发抖，烟灰撒在鞋面上。
“傍晚时候，我就是看在钱的份上，冒着风险去目标住宅附近埋伏，本来我想看看有没有下手的机会，却没想到……”
没想到亲眼看到那一幕，彻底浇灭他的念头。
他看见了那个少年家中的拷问室。
非常不幸的，里面有一个人，不，正确形容，是一个看起来只剩下轮廓像人的不明物体。
如果不是对方的银色戒指闪了一下，他都没能认出来是今天早上第三个接任务的同行。入行有风险，杀人需谨慎啊。
亚尔艰难地吞咽口水，只要一个不小心，他就得成为那不明物体中的一员。还不如今天那两个直接断头挂掉的呢，至少死得不痛苦。
少年似乎从拷问中得到一些信息，然后回头跟那女人商讨。是的，没错，那女人也跟在他身边，同样盯着那不明物。
可她表现得相当轻松，从她的行动看来，甚至可以说，表现得有点好奇。因为她边说着话边用一根木棍戳戳不明物的身体，感觉没在注意听少年的话。
少年看样子又开始积蓄着怒气值，气场强大到连他都感觉到无法直视，心脏做不规则跳动的时候，少女终于醒悟了，对着少年柔柔一笑，很欢乐地说话。
然后那股可怕的气场又消弭于无形当中。
亚尔松口气的同时，不由得想，这女人在某种方面也是个不得了的高手啊。
要杀她，很难，杀掉她以后，更恐怖。无论如何，这已经不是一个暗杀目标，而是升级为两个，而其中一个，是非常恐怖的高手。
所以，这任务，绝对不能接！
这次亚尔选择早早退场，以免遭遇不测。
飞坦看似随意地瞄了下屋外。
那种监视的感觉完全消失了。
话说只要一天不把源头给灭掉，不长眼的苍蝇总是会聚过来，扰得人不得安宁。
所以他懒得对小卒子出手，除非心情不好。
嗯，似乎那女人说过他的心情常常不怎么好。
算了，总之现在，他逼问出一点情报。情报显示，丽卡的前雇主、□□老大目前的落脚点在北方的大陆。
杀人的欲望狂暴血腥地涌起，飞坦金色的瞳眸微微放大，笑容阴冷森森。
丽卡懒懒地打着哈欠，非常不捧场的说道：“就一个模糊的地点，谁知道能不能找到那只奸猾的老财狼。”
飞坦狠狠瞪她一眼：“你是小瞧我？”
她认真地想了想：“不，我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哈？”
“我过了三年又八个月的逃亡生活，总是被人追得狼狈至极，现在呢，我不但不用逃了，而且还可以吃好穿好像以前那样，更重要的是，竟然能给他报复回去欸！我的运气已经足够好了，至于能不能抓到那个臭老头，我不是特别在意。”
静默了一会。
“但我在意。”飞坦沙哑的嗓音虽然低，但听在她耳畔，仍然十分清楚。
她笔直地凝望着他，他那双暗金的眼睛怎么能好看成这样，让她一直看一直看都看不腻。她缓缓开口——
“我在意你在意的，所以呢，就算不敢相信，我也会去相信。因为是你呀。”
她笑得很明朗。
06
飞坦和丽卡再次踏上旅程，不知为何，准备出发之前原来的各种暗杀减少了许多，没那么多的人赶着来送死，这使得飞坦不太习惯，没有人练练手发泄一下有点不爽。最开心的是丽卡，她总算不用被飞坦整天绑在身边一步都不能离开，这种紧迫盯人法就算是她都有点承受不住呢。
两人一喵出现在火车站。
没错，就是两人加一喵。
尤里在丽卡的强烈要求下成为新的家庭成员。飞坦反对无效。
于是这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女就这样踏上火车，开始新的旅行。一个清秀如少女的少年，一个可爱美丽的女人，再加上一只有点高冷的优雅猫咪，看着就让人不禁担心他们的人身安全。
坐在他们邻座的大婶大叔们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用餐，并非常自来熟地问他们要去哪里，告诉他们旅行要注意的安全问题。
闹哄哄得令人难以置信。
丽卡悄悄地握住飞坦的手，贴着他耳朵呢喃：“以前我都没遇到这种情况呢，恨不得变成隐形人最好。好不习惯哦。”
飞坦也隐忍着低声道：“我更没遇到过，他们都是不会看眼色的吗？”他以为他的眼神已经够凶狠，杀伤力很强。
尤里也跟着喵呜喵呜，在发表意见。
“那怎么办？”丽卡问。
“杀了他们。”飞坦果断。
“欸，但是人家阿姨刚才给了你一块糕点欸，你也吃了。”
“……确实，味道不错，那就……”劈昏他们。话没说完，又有另一个大妈看着飞坦和丽卡，笑得极为和蔼可亲，插话道：“真是可爱的男孩女孩呢！来来来，尝尝我家乡的甜饼。”不由分说，她将两块甜饼一人一口硬是塞到他们嘴里。
丽卡尝到美食，眼睛都笑到弯起来，一下子把刚才的抱怨抛到云外。飞坦忍了忍，甜饼挺好吃的，他再忍了忍，吃下去，背靠着椅背，搂着丽卡。
算了，甜饼真的很好吃。
看着身边的丽卡，她笑得也很好看。
既然已经习惯多了一个人，那么就习惯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带来的改变吧。
一个人的时候，跟这个世界隔了一道无形的墙，两个人在一起，那道墙仿佛轻而易举就被攻破。
真是奇妙呢。
这趟两人的旅程，会延续到哪里呢？
谁都不知道。
不过，他似乎开始在享受旅程的乐趣。
（完）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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