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二章 慕门有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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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擎云正在做梦。
他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四周一片漆黑。只是，似能闻到很浓的血腥味，又空洞洞的毫无声响。
不对，有一个声音，很近，很近。但又很轻，就像风吹动纱帘。他应该见过这样的情景。他真的见过。可是又是在哪里？
远处渐渐传来脚步声，给这个几乎无声的世界带来了一丝人气，但他却恐惧于那个声音。似乎当那声音的主人走近，就会发生不好的事一般。
他在无声的喊，可它还是近了，直到近在眼前。
“咦，这是何人，竟孤身在此等险地。”一个有些粗狂的男声传来。他们似带着灯火，待那火光靠近，便照亮了什么。
“这不是！”只听一人声音骤然拔高，就要走近，却被他身边的什么人拉住。“擎云。。。”那人一愣。
“没什么，”只听另一个声音淡然说到。
不要说！
“他该死。”
慕擎云暮然惊醒。
他猛得坐起，只觉身上大汗淋漓，那些尚还清晰的画面让他的心脏跳得很快。待到心绪平息，他皱了皱眉。不知这种离奇的梦境到底是什么意味。
他出身慕府，家中行二。十岁时母亲身体不好去世了。两年后父亲抬了家中二姨为妻。
二姨房中已育有一子一女，都才三岁的年纪。父亲宠得很。大哥那时已有十五，家中的田产房铺也已开始着手打理。大哥对这些一向在行，脑子灵光，常听人说起。但他更喜耍枪弄棍的，有时便会见二姨眼露鄙夷。
但那又如何，母亲出自岭北秦府，虽更爱那江南春风，但一手马上功夫可是一流。自嫁给了父亲就安定了下来，时常温温俏俏地绣些花草，但偶尔见她遥望北边天空，怕是也时常怀念漠北的碧蓝。
那种心怀，岂是一个长久长于花巷的女子所能明白的。
是的，二姨顾青如，芝兰馆三年前当红的青倌。那女子一直蒙着面，琴曲皆都一般，不过她极善画技，花鸟人物都画的惟妙惟肖。当时许多人都慕名而去，一掷千金只为求一幅画像。但直到画女“连宜”告称同贵人前去著府敲磨画艺，都未曾见过她摘下面纱来。
谁知是被他的父亲慕氏家主收入囊中，改头换面成了慕二夫人呢。
这些均是大哥告知的。大哥未曾说什么，只是告诫小心些那个女人。他明白。虽然二姨一直谦让有礼，母亲病时也时常来看望，但既然大哥不喜那女子，既然那人能在母亲去后占了那个位置，他也不会小瞧了她。
如今他已是禁军统领，掌护宫城，有了自己的府衙，不怎么回慕府。而长越，也已入宫两年。想起那个皇帝，他就忍不住冒火。
四年前先帝突如其来地病倒，所有人都有些慌神。那些年在先帝的治下与临近两国都保持着暂时的平定。先帝上位时清除掉了不少当年皇位相争时被塞进的蛀虫和不干事的，政局一直算是清明。就是云汉河周边与雨水多发时节总有灾患，只得时不时地拨款。
先帝病倒地毫无征兆。据说先前还在和大臣探讨今年赈灾事宜，便突兀地变了脸色。经太医诊断得知说是思虑过甚，又太过劳累，熬伤了身体。可是后面也不见先帝好起来。
先帝宫中仅有四妃，唯一的太子已有十五岁，可他被先帝宠的太过了，谦和良顺的像个世家公子，毫无先帝的魄力手腕。王爷什么的基本可以当他没有。那这朝局谁来主持？
最后还是云岚暂担了起来，万一先帝病地久了，他才是正经的顺位继承人。晚急不如早磨。
那段时日他们几个都是心疼的。那毕竟是他们一直当弟弟看的人。那年长越已是少将，自己在兵部任了个侍郎。景曳那小子怕是也早想过会有这样的局面，去年考中了个进士被外派了一年，今年刚被招了回来。因表现良好得了个户部的肥职。
他们是担心少年压力太大的，谁想，没多久，就传来了先帝的遗诏。
在先帝的祭礼上，少年一身素缟，眉眼冷刻。他当时就觉得异样，少年有些奇怪。不，现在要称陛下了。当时只以为少年是太过伤心，也没想到他会做出那些事。
待他登基后，首先解决水患问题。先帝遗留的老臣难免有些轻视年轻的新帝，却都被他处置了一番。这时他才发现，虽然新帝在大臣心中还没有什么威望，但这座宫城，却是在他的掌握之中的。
其实并没有过很久，新帝就掌握了朝堂，竟使得没什么人敢公然违抗他。虽然那个人让他感到陌生，并隐隐有些担忧。但这局面还是让他放心的。先帝的逝去让人可惜，还好并没有出大的乱子。
但事实证明，他们高兴地太早了。
自从云岚登帝后，他们几个也不怎么见面了。一次碰上长越在喝酒，脸色极其难看。
他问是出了什么事，长越当时苦笑了一下，散着发的样子有些狼狈，嘴角牵起的笑竟有嘲讽的意味，只是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他该知道什么？
只知道之后一道圣旨炸了京城的舆论。不止，如果他们知道云澜国主要娶一个男皇后，恐怕在诸国都会沦为笑谈。
他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坊间有言说，先帝新帝到都是痴情种，为个爱的人这般拼。
他只想冷笑。痴情？爱？他若真喜欢长越就不会把事做的那么难看。他若真的爱着长越就不会折了他的羽翅困他入宫。他是真的当他坐了皇帝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他本想冲去御书房质问那个人，到底把他们这么些年的情谊放在哪里。但景曳拦住了他。
他们三个中算是长越最纵着那人。但若要说道了识，还得数这个自云岚八岁起就和其混在一起的太子伴读。
景曳当时的表情也很复杂。但他还是嬉笑着说陛下即使做了陛下也还是不会改掉他认真的好习惯的。说到最后景曳也沉下了脸：他决定去做的事，从不会放弃，何况他已是帝王。殷家都已认了，我们又何必去凑热闹。
他当时不知景曳已找云岚谈过，火的揍了景曳一顿，都揍青了他那张风流的脸，竟也被景曳那没什么劲的白斩鸡狠揍了几拳。
后来婚事还是照常举行了。自此，那个人再不是他们曾宠过的小弟。
可笑那人在娶了长越后还敢把统辖禁军的职位交给他。不怕他哪天把他宰了换一个人当当。
慕擎云醒了醒神，用冷水洗漱了一番渐渐摆脱了梦中的惊悚感，起身擦净了身子穿上束甲进宫去任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二章 慕门有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