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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宁家村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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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要初三了,站在初二的尾巴上,我想,初三应该跟初二是一样的过吧。
“……好了,同学们在假期里不要玩得暑假作业都忘了做,玩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最后祝大家有个平安、快乐的暑假!”老班算是交代完了,我们也可以作鸟兽散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一座拆迁的房子,这栋房子大概比我的年龄还要大很多。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在那里买过酸梅粉、台湾姜、弹子糖……还有我最爱的麦芽糖。如今它就要拆了,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赶忙拿出手机给它留个影。
那天我的日记中写到:
6月23日 晴
今天是初二的最后一天了,在这天,我告别了初中的第二个年头。用时下流行的话说,我是奔三的人了,呵呵。
回家的路上,看见以前小时侯常买零食的小楼要拆了,心里很舍不得,拿出手机,拍下它存世的最后一幕。仿佛看着这张照片,我都能感受到麦芽糖的香甜。
看着手机里它的照片,在想,我到底是舍不得只在记忆中拥有它,还是怕在记忆中丢失它?于是有些怅然。
暑假开始了,我得好好计划一下。爸爸说要带我去他老家,说那里空气清新,山水秀美,在那我可以跟大自然来一个零距离接触,我会看见稻田,尝尝柴火饭,喝上一口自己舀的泉水……
这会是一个很棒的暑假,我这样想。
那片质朴的土地和那个宁静的村庄一定会让我终身难忘。
PS:妈妈本来想让我去成都小姨那玩的,看样子只能等我从爸爸老家回来再去了,呵呵。
等了一个星期,我把暑假作业全部都搞定了,可是爸爸还是没请到假,我决定不等他,一个人去。妈妈开始不答应,后来拗不过我,只好请老家的堂姐来接我,再三叮嘱安全第一。
那是一个十分偏僻的山村,我跟堂姐坐了5个小时的火车,再4个小时的汽车,接着步行2个小时的山路,终于在太阳掉进地平线前,我饿得前胸贴后背时,踏进了村子的大门。谢天谢地,还有力气拿筷子吃饭。
晚饭吃什么都不记得了,只一个劲往口里塞。叔叔跟婶婶从头到尾就一句:“慢点、慢点。”
叔叔、婶婶结婚早,有三个孩子,大的两个堂哥都已经读大学了,只有小堂姐在身边,也在镇上读高2了。
晚上就跟堂姐一床睡,透过床头的窗户,可以看见星星,它们正朝我调皮的眨眼睛。堂姐则给我说着这个村都有什么好玩的,听着听着,瞌睡就来了。
第二天大早,我还正做美梦呢,堂姐就把我给叫醒了,说是要带我上山看竹林和泉水。我一听,来精神了。竹子见过,可泉水没见过,但是喝过,不是有个广告叫“xx山泉,有点甜”么,呵呵。
急忙穿好衣服,洗脸刷牙,吞下糍粑,再一口喝掉婶婶递过来的油茶,就拉着堂姐出门了。呵,乡村的空气格外清新,走在田间小道上十分惬意,于是拿出相机不停的“咔咔”。
大概走了一个小时,太阳开始毒辣了起来。好在我们开始准备爬山了,这座山看起来并不高,可是树却很密集,一眼望去,郁郁葱葱,十分茂盛。堂姐说竹林就在这山的正中间,我没听错吧,山还有正中间一说的?正疑惑,表姐解释,这山的形状有点像一个盆地,四周高,中间低,所以说竹林在它正中间。有意思,这样的山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得好好看看。
一路上,我是边走边拍,这么近距离接触大自然的机会,当然要拍照留恋啦。可是越往山里走光线越暗,暗到我觉得闪光灯的亮度都有些过分了。抬头一看,不见天日,连一点斑驳的阳光都透不进来,只有层层的枝叶架在头上。一阵风过,突然在六月天里也觉出了寒意,急忙叫了声堂姐,赶紧跟上她的脚步。
心里突然有些不踏实起来,用手紧紧抓住怀里的玉佩。这个抓玉佩的习惯,也不记得是怎么养成的了,只要遇到心里不踏实的时候,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去抓紧怀里的玉佩,似乎只要这样,我的内心就能得到安慰。
今天抓玉佩的时候我发现玉有些异样。这玉佩我带了快15年,颜色一直是晶莹剔透,通体纯白。可现在手里的玉,却是泛了淡淡的绿色,我正奇怪呢,堂姐说话了:“可可,这块玉就是你出生后,那个道士送的么?”
“是的,厄……姐姐是怎么知道的呀?”
“我去接你的时候,奶奶特别交代过,要我看好你,特别说了你这块玉的事情,还叮嘱我无论什么情况都要护好这块玉……”
姐姐后面的话,我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这个破事,有必要敲锣打鼓让所有人都知道么?
幼儿园的时候常被老师额外保护,为的就是不要让无知的我把玉砸坏,因此我被限制玩许多游戏,小朋友们玩得满头大汗时,我在一边哭得老师满头大汗。
要上小学的时候,挂玉的东西从项圈换成链子,玉也重新镶过,这次请的工匠在镶玉时做了一个有存储功能的小暗格,奶奶在某个黄道吉日,把长命锁里的符取了出来放入暗格中,这样我的脖子就只挂一个东西了。
我以为玉放在衣服里,这样就可以参加集体游戏了。但是奶奶仍然有办法让我算盘落空,我仍然不被允许玩蹦蹦跳跳的游戏,我只能戴着那块玉远远的看着同学们打闹,数地上的落叶。
无聊的时候看书,各种题材的都看,十岁时家里的书已经不能满足我了。
有天我忘带家里的钥匙了,去爸爸单位找他,进办公室的时候听到边上一个大哥哥问他爸爸“盈盈一水间”的下句是什么,他爸爸答不出,我随口到:“脉脉不得语”。那年我十岁。
从那起,爸爸单位的同事都管我叫“小才女”,爸爸很开心,我只是淡淡笑笑,我宁愿做个可以随性嬉戏的小傻瓜。
我默默地走在姐姐后面,不发一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滴在握玉的手上,流进手里紧握的玉佩。泪与玉碰触的刹那,眼前一道晃眼白光,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竹屋里,四处不见堂姐身影。我对面坐着一个身着白袍的古代书生,正写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