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倾国与倾城》不借东风

15、光鲜亮丽下必有丑陋不堪？

　　叶夫人招呼帮佣上了茶水，又跟谷一聊了一刻钟，这才招呼上饭。谷一处处小心，骄矜得很是滑稽，脱口而出“卧......”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无数个“他娘的”被矫揉造作的嗓音揉成“他——尼——昂。”的口头禅。
　　餐桌是能围四人的圆桌，白色大理石的桌面，温馨又不失典雅高贵，桌子上摆了四菜一汤，虽是寻常饭食却也精致。谷一不解的小声在叶茁乔耳边嘀咕道，“丫——呀！，咳，现在的餐桌都很会么？”
　　“房子是祖宗留下的，别被表象骗了。”
　　“我说呢，有钱人的餐桌是那种在上面能跳一场芭蕾舞剧的规模，但你家的，啧啧，丫的小气。”
　　“你们俩在那嘀咕什么呢？”
　　谷一立马闭了嘴。
　　全程高压，直到告辞，谷一才稍稍松口气，直言道，“叶茁乔。你丫深藏不漏。”

　　大三的那年暑假，叶茁乔跟着谷一回了家。
　　继父并没表示欢迎，也没显出不悦来，只是淡淡的，很简单的做了两个菜。
　　叶茁乔嘴上不说，心里却有几分恼怒，试探地询问过谷一是否是自己不受欢迎。谷一只回，“甭搭理他。”
　　叶茁乔也不好再追问，压着火随谷一去了高中聚餐。
　　楚成成和高翔早早就到了，谷一粗犷的介绍一番，没聊几句，刘子烨和王梦琦推门起来，看着仿若约好般的两人，谷一调侃：“丫的，这是要旧情复燃？”
　　“我们不过是在半路上遇到的，就正好一起过来了。”王梦琦是一如既往的娇羞状，说得温婉尔雅。
　　“这么多年，真是一点没变，王梦琦还是贤淑的跟多花似的。”
　　这话是说给刘子烨听的，但他并没在意，也没有接话。很自然地坐在了谷一旁边。
　　“你和刘子烨这穿的是情侣装！”楚成成挑着狡猾的嘴角笑道。
　　叶茁乔这才去看两人的服装，一样的牌子和款式，脸色瞬间难堪起来。
　　“丫的闭嘴。”谷一呵斥。
　　席间谷一也是只管着跟他们掰扯，丝毫没注意到低头喝闷酒的叶茁乔，直到叶茁乔红着脸，说要告辞了。
　　谷一这才说自己送送吧。
　　瞧见刘子烨也跟了出来，叶茁乔当即吻上了谷一。
　　出乎意料，谷一很配合。
　　这一刻叶茁乔便骄傲起来，他搂着谷一，对着她身后的刘子烨竖起中指。

　　自那以后，叶茁乔就觉得自己与谷一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了，竟也为自己的执着与坚持有所骄傲。因此当他在孤寂火热的夜晚自行解决内心的那股青春躁动时，他产生了一个所有热恋中的男女青年都会有的念头——去开房。当然在这个念头像炉火般俞燃俞旺之时被谷一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心飞翔。

　　再回到学校，余肖的床铺上装了帘子，完全将她的床位和大家的隔了开来。拉得严严实实的，不过从地上的拖鞋来看，她现在并不在寝室。
　　“余肖怎么了。”谷一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问道：“怎么两个月没见，这娘的还全副武装了？”
　　“我们哪知道，今天刚到的时候就这样了，据说她这个假期压根儿就没回家。不管这些，她本来就听奇怪的。”

　　简单的收拾下，拒绝了叶茁乔，决定宿舍一起去吃晚饭，在楼上刚好遇到回来的余肖。
　　“余肖，一起吃饭。”谷一道。
　　“我吃过了。”她毫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匆匆离去。
　　“ 娘的。”谷一嘟囔。

　　余肖止步，末了又转过身来，看着谷一的背影，若有所思。
　　“明明自己就是妓-女的女儿，还装的什么纯洁无邪。其实内心早就已经肮脏不堪了吧。相比我同样也不干净的身体来说。叶茁乔啊，叶茁乔，你明明是会爱上这种女人的。”余肖暗自盘算，脸上不漏一点表情，又看看刚刚被谷一碰过的手，慢慢抬起，在灰败的墙上擦出一道凛冽的疤痕来。
　　有些绝望只是一瞬间，那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不可能占有一个人，可是下一瞬间，只要交缠暧昧过后，这种绝望感就立刻烟消云散。
　　但绝望前的欲望，却是无休止的。对于余肖来说，更是。
　　一直以来她一直都封闭着自己不跟多余的人接触，除却她在外面做“鸡”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的常客是叶茁乔。
　　余肖从未让他探视过自己的内心，肉-欲过后，就是冷漠，她如此，他亦是如此。
　　当谷一出现的时候，当余肖知道谷一母亲的风流韵事时，余肖才发觉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而最开始余肖接调查谷一的目的，并不是叶茁乔喜欢上了谷一，仅仅是抱着玩味的心态。她想看看，这个女孩，被人从小说成是贱蹄子的女孩到底是怎样的。
　　也可以说，余肖是在谷一的身上找到自己从前的影子，她在用另一种方式来惩罚自己，那就是回忆。
　　当初余肖是有意与谷一建交的，只是谈及此事，谷一竟然也毫不避讳的批判做那种事的人是脏的。正是那一刻，余肖心如死灰——“明明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在意这种事情？相比我来讲，一个妓-女生下的孩子，一定是连骨血都是脏的吧。谷一，你有什么资格。”
　　余肖倚在黑暗里，徐徐吐出一口烟。对着月光，看着自己刚刚被墙壁摩擦出的伤口已经结痂的手。
　　“被你碰过的地方，都要好好擦干净才行啊。”余肖用一种几近诱惑的声音喃喃自语：“当然以后，难免要多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