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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好乔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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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跟着乔北回了家。
谁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想要见到她。
我想看看她还好不好。
可能对她的爱有多深,恨就会有多深。
时隔近十年她的漠不关心,她的远走高飞全部变成了所有人的羁绊,这时候的她是要带着梦想的果实来炫耀?还是带着对我的愧疚来弥补?我倒是一点也不好奇,只是想要她回来,就好。
还没有走到家,就遇见了楚放。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极力想要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最出彩的一面,不想挽回,只想炫耀和填补内心点点滴滴的小骄傲。
乔北很识相地绕开了我们。
“回来了,在上海还好吗?”楚放往前又走了一步,我赶忙后退,答应道:“好,事业爱情都比较顺利,你怎么样”我不想再去过多纠缠,言语里清楚地告诉他,我不爱你了。
我还是能感受到楚放的停顿,他在乎的字眼只有爱情。“我还好,就那样过着,等你回来。”他可能还是不甘心,不甘心三年的感情烟消云散,不甘心曾经的依赖变成漠视,不甘心我不爱他。
可是,现在想想,那个年纪,哪有爱呢?
我不想讨论太多,毕竟我现在最想看到的人不是他,“我有事情,先回家了,以后有机会再见”我笑了笑,抬头看了看他,他还是小镇里所有人的骄傲吗?他还是和乔北甚至比乔北还要优秀的那个曾经少年吗?他的高傲从来体现在我卑微的追求上,难道,这样的他,是真正的快乐吗?
没有等他再说话,我就擦身离开。
哪里有那么多的机会再说话,况且我们之间还能再说什么?
说曾经的爱与被爱,还是曾经的伤与被伤。
都是年少过往,随风逝去,谁还在耿耿于怀?
我快步走到家门口,迟疑不敢进去,乔北开门倒垃圾,看见我的神情,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走吧”他只是拉着我的手,轻声说道。
当我迈入那个家门前,我从来没有想过等待我的,竟是我苦苦追寻的结果,我曾经被仇恨吞噬的疑惑,曾经被爱情蒙蔽的双眼,曾经在梦里挣扎不脱的恐惧,在那个真相面前,被风吹开。
“小安”还是熟悉的声音,却不是熟悉的面孔。
她老了。
可怎么老到头发都全已脱落?!
“小安”又是一声,泪如雨下。
“妈”我浑身瘫软,跌跌撞撞到她的身边。
老头儿在一边,眼眶红的让人害怕。
高倩在一边,泣不成声。
所以,到底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所有的话哽咽在喉,不知所起。
老头儿走过来,拉着我冰凉的手,告诉了本该在我十八岁那年就有权利知晓的一切。
他们至始至终满的只有我。
因为病魔,她自私的同意医生的决定,隐瞒病情去国外治疗,她知道有高倩的存在,她深知高倩对自己丈夫多年的感情,她也明白,乔北始终是高倩的儿子,她没有权利不让母子相认,她就这么走了,装作出轨,装作不爱,装作无情,乔北恨她,写了一篇长长的诀别书,被我之后发现,成了我和他多年的芥蒂,可终究还是在签证没有下来之前,爸爸发现了这个秘密,她苦苦求他不要告诉孩子们,她只想一个人离开,她控诉了当年他们一代人的爱恨情仇,爸爸还是放了她,她终于可以放心一走了。
哥哥找回了生母,撮合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真的有有情人又在哪里呢?高倩因他孕有一子终生不嫁,他因母亲多年照料一家四口,可是母亲的心却始终在大洋彼岸,我想,那里一定有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在等待着她。
这世间的百转千回,谁又能身临其境去感同身受?
看着终年病魔缠身的母亲,我到底能为她做什么?
恍然间,我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
“小安,不哭,妈妈在美国有叶叔叔照料,很快乐,可是妈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小北,妈妈想再看你们最后一眼”
我说不出话。
我自小就是一个脆弱胆怯的人。
我不敢去想当年高倩用了什么手段和爸爸在一起留下了乔北,她毕竟那么爱他,那么爱乔北,却唯独不爱自己。
我不敢想那位叶先生是否比爸爸还要爱妈妈,不敢想他一人在美国遥望祖国伊人的深情。
我不敢想哥哥曾经的悔恨,曾经的歉意,和如今一定不亚于我的伤痛究竟是有多痛。
我不敢想妈妈的心心牵挂在异国的夜晚多么苍白无力,多么望眼欲穿,多么苦苦痴念。
我最不敢想的是父亲。
我不敢想他的难过和压抑,不敢想他到底恨不恨妈妈的离别挣脱,不敢想他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和望穿秋水。
他因爱而生。
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我实在受不了屋子压抑的氛围,生离死别,爱恨情仇,全和我无关,我不想再恨谁,不想再怨谁,让我一个人离开,让我静静的待一会儿。
可是我就是害怕你们先走。
我跑了出去,想跑到远远的地方。
可我没想到的是,
为什么外面的灯光异常刺眼,我完全张不开眼睛,伴随着刺耳的汽鸣声,我感到一只毫无温度的手顺势有力地按在我的肩膀上,用力向后一推,汽油味道伴杂着清香,让我昏睡过去。
我滚到了马路的另一边。
过了很久很久,天空飘起雪花,我恍惚看见一个长得和我一样面容的姑娘,她就躺在那里,躺在冰冷的马路对面,在殷红肆意生长的玫瑰花从朝我微笑,大雪很快的盖住了她的眉眼,我朝着她走去,想带她离开,把她带向我的生活里,体验一次不同的经历。
你好,
我是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