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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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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我总以为他们是如此恩爱,从来也没有想到,原来背后的他们会吵得如此天翻地覆,战场会拉得如此之开。
“不错,你明白就好,那你就做点好事,成全我们呗。”忽然,那倩再次开口,她的语气已经变得很平静,平静得近乎冷淡,似乎他们不是在争吵,而是在商量一个事情,甚至连讽刺的语气都一点不带,“他确实是比你强!品德就比你高尚,至少不会去偷人。”
我仿佛看到向彬被这句话刺伤了,他的手开始哆嗦,几乎要忍不住动手,他脸上那股冷淡的优雅也全部不见了,却狰狞的变成赤红,似乎一头将要吃人的老虎。
“他比我强,可他还不是在我的手下?而且升到今天这地步,还不是靠了女人?”
我早就明白,他们口中的“他”说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我更加尴尬,进退失据。那倩的言语让我惭愧,我其实早已经堕落,哪里还受得起她的夸赞?哪里还有她口中的好?但向彬的话更让我受伤,原来他其实是如此的看不起我。
“他靠女人?他靠谁了?人家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和朋友的帮助。”
“靠谁了?这还用我说吗?难道他没靠谁?若如此,怎么当初他不要你?不就是为了靠江琳琳,才把某些人无情的甩了的吗?”
这句话让那倩受的伤是如此之重,她沉默好久,才说:“是啊,若不如此,就凭你,给他提鞋都不配,我又怎么会嫁给你呢?”
我听到“啪”的一声,那是清脆的耳光响,向彬终于忍不住,下手打人了。我没有听到那倩的哭声,也没有听到她说话吵闹,我仿佛看到她被打得怔住,用手捂着脸,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向彬,盯得他一阵慌乱。
我一阵愤怒,恨不得推门进去,把向彬狠狠的揍一顿,但那当然只能想想而已,当了这么久的领导,纵然还称不上成熟,可也不至于如此冲动。
因为骂架的内容牵涉到了我,我不敢现身去劝说,也不敢被他们看见,以免尴尬,有许多人已经听到他们屋子的吵闹,打开门向这里走来,我赶紧闪身离开,心怕人看见。向彬是领导,大家都不好去劝,我刚进屋中,便有人来敲门,是秘书乐峰,他来告诉我说向书记和嫂子吵架呢,你去劝劝吧。
乐峰是我上任后,力主提拔他当办公室主任的,因为我觉得这小伙子聪明活泛,最主要的是不势利。
在属下们眼中,适合去劝架的当然只有我,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时去劝架是多么的不合适,如果他们本来是两桶火药,我的出现,无疑等于是给他们送去了引线和火。但我不能拒绝,我于是装模作样的从屋中走出来,走到向彬的家里,却在门口正碰到向彬,他本来满脸怒气,见我和乐峰走来,却马上露出了笑脸,而且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神情,说:“女人啊,真难缠。我还是出去躲躲吧。”
好像他刚才没有打那倩,也没有出口伤人如用刀剑相刺,也没有在话里话外连我也捎带上。我当然也只能笑着说:“女人嘛,就是要让要哄,一阵子也就过去了。”似乎对他充满了同情和理解。
“呵呵,对,你们是同学,老朋友了,去劝劝她,我先出去散散步。”向彬说着,还伸出手来跟我握了握手,然后就匆匆下楼而去。
我还是不习惯这种动辄握手的习惯,尤其是和他这种老同学握手,更是感觉心头别扭。我走进他的房中,那倩面向窗外坐在一张藤椅上,听到脚步声,忙站了起来,我看到她一张笑脸,似乎根本没有刚才的争吵,但眼圈却明显是红的,连泪痕都还有,就像清晨草叶上的露珠,在太阳出来那一刻,似干未干。
“林云,你来找向彬吗?他刚出去了,你没有碰到他?”她笑着招呼我。
我不答,在沙发上坐下,她便忙着给我倒茶,饮水机上的灯明显是绿的,但她却放了茶叶后,还等了许久才给我倒了水,我知道她是在以此平复掩饰自己的心情。
“为什么吵?”我问。
“谁吵啊?没有啊。”
我看着她不语,她笑道:“怎么?你希望我们吵啊?”忽然,眼泪从她美丽的眼眶里流了下来,不禁偏过脸去。
“你怎么会希望我们吵呢?你既不会希望我们吵,也不会希望我们不吵。我跟你就像不相干的陌生人,我吵不吵你都不会在意,我也真是傻,现在的林云,哪里还记得你那倩是谁呀?”
这话有点幽怨了。
“难道你希望我盼着你们吵吗?”
“知道你好心,一心祝福我们幸福。”她说,然后又冷笑了一声,“这样你比较可以心安理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保持沉默,她忽然又笑了,擦去脸上的泪痕,说:“你看我都说些什么呀。”
“如果我说,看到你们幸福,我确实内心充满了嫉妒呢?可是我又怎么能祝福你不幸福?何况,我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我忽然有些动情,曾经的美好又浮现在了眼前,本来她该是我的女人,如果那样,我一定不会像向彬这样向她发火,让她伤心。但会吗?婚前的爱情和婚后的生活,十个有九个是那样的不同,何况我在爱情的时候就已经背她而去的男子,有什么脸面说这种话?
“说这些干嘛,真是毫无含义。”那倩忽然笑了笑,说:“你就算盼着我们吵,我们不吵自然不会吵,要吵也拦不住,不是你祝我们幸福我们就能幸福的,有些事情本来就不能强求。我已经决定要跟他离婚了。”
“你别意气用事,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动不动说离婚,这话很伤感情。”
“我可不是意气用事,我说的是真话。”
“为什么?”
“因为他在外面有人。哼,才当了几天芝麻绿豆大的官,竟然就学着包二奶了,我可不会受这种气,我也不去吵,不去闹,不影响他的前途,大家好合好散。”
“是真的吗?你别听流言。”
“我那倩是那样的人吗?会胡乱听信谣言?”
“那你要考虑清楚。”
“没有什么考虑的,你也不用劝我了。我就是离了婚,也不会就去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一个结了婚的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这话说得可就有些重了,对我简直是进行了辛辣的讽刺,我都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总不能说我真怕她离了婚后来缠着我,也不能说,就等着她离婚然后娶她吧?
离婚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向彬和那倩两个冷战了一段时间,因为县里面已经有了可靠消息,向彬即将调到城关镇当书记,正在公示,所以那倩也不想在这时吵,影响向彬的仕途。谁知向彬也不知是因为与那倩吵了架心情不爽,所以想去放松放松,还是因为马上又将高升,乐极忘形,竟与政府一众干部到邻县去□□,被公安局抓了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