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夏向北

1、出发

　　偷渡：字典中给它的解释是——偷偷通过封锁的水域或区域，现多指偷渡国境。

　　2月7日，今天是楚离的生日。
　　今年还是一如往常，冷清的连个鬼影都见不到。1,2,3在他的腿边蹭动，着实卖了一把存在感。哦，不对。今年他有了第一个小伙伴，一条叫1,2,3的不知品种的犬种。
　　它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楚离唯一的亲人。真怪，用亲人这个词来形容它。
　　亲人大概是楚离心里很模糊的一个词。
　　他妈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久远的好像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大概知道那天她穿了一条大红的连衣裙，漂亮的让楚离现在仍然觉得眼睛酸痛。楚离讨厌红色。太艳丽，太美，太疼。
　　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她跟着一个老男人跑路了。
　　那时，楚离才13岁。
　　“楚离，如果你们不存在，我现在该活的多好”那双熠熠生亮的眼眸中藏着的感情是他至今任然看不懂的。“他不会回来了啊”，说道这里她深深叹了口气，“到底是我看中的男人，那样的地方才是最适合他的。你懂不懂？”
　　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要楚离懂得她的痛苦，她义无反顾的走了。跟楚离的答案没有一点点相关。
　　就像当年父亲离开的时候一样坚决。同样，没有回头。

　　街坊邻居可怜他，出工总会带上他，却又难免提到他不检点的母亲。他只是暗自摇头，调笑道：“阿野找她的爱情去了，等她玩够了，就会回来了。”
　　他从不叫她母亲，只唤她阿野。野性的人总是会任性一点，阿野就是这样的。
　　阿野再年轻一点的时候，更野。她的职业也不太好，是酒吧的小姐。还是连她所谓的姐妹们都看不起的那种人。不看年龄，不看长相，不看顾客嗜好，她只爱钱。谁给的钱多，她就跟谁玩玩。父亲是她的一个例外，却成为了唯一的缺口。
　　好了，好了，不要说阿野了。咱们还是说说楚离吧。楚离是个意外开朗的好孩子，几乎所有与他有过交往的人都会这么形容他。其实吧，还真的不是。他是个戴面具的人，是隐藏在阳光下的人。

　　“楚离，要出远门啊？”邻居家挑担的阿叔问道。他放下沉甸甸的扁担，走到楚离面前，“去哪啊？天色不早了，最近晚上出事的挺多的，你一个小孩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安生点。李老板说这个月工资给大家涨了20块，你没必要急着找工作。”
　　楚离笑道：“阿叔别担心，我也不小了。我要出趟远门，时间挺久的，麻烦您帮我多照看一下了。”他从口袋拿出一颗奶糖，“小妹最近嚷着要吃糖。这是赵大妈给我的，你看我也早过了这个年纪，还是麻烦您带给小妹吧。”
　　男人犹豫了一下，在裤管上擦了擦手，接过了糖。“你那狗跟你去不？带在身边也是不方便，李老板的儿子不是喜欢那玩意吗，还是卖几个钱当路费吧。”
　　“那狗乖的很，我还是自己带走的好。”说完他就挥了挥手。这意思，是要再见了。“1,2,3 ，咱们走了。”
　　那狗也是懂些什么，快步跟了上去。
　　男人叹了口气，敲响了家门。

　　“诶呦，诶呦，1,2,3咱们的路是不是不对啊，怎么走到这死胡同来了？”楚离自顾自地抱起狗，蹲在一棵大柳树下。“对不起啊，我下次一定先问清路。”说完，他还不好意思的笑了。
　　1,2,3 大概是心情极好。它上唇拉开，露出牙齿，眼睛微闭，目光温柔，身体柔和地扭曲，尾巴轻摆，似是讨好。

　　“帮主看上的东西还能被你抢去吗？你这小杂碎，怕是嫌命长了吧。”一群衣衫褴褛的凶神拦住了一个人。
　　那人也是混混的样，穿的流里流气，可是眉眼中却满是恐惧和着急。他慢慢后退，急红了眼，“你，你知道我是哪的吗？！我可是流火帮的三把手！你们这群破乞丐，迟早要死在我们老大手里。”
　　“我还怕了他不成？就怕他活不过今天！你来这里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帮主，有几个无名混混帮因为他已经解散了？”带头的人仿佛没听过如此这般的玩笑，仰头大笑。一头乱扭着的长发向天冲起，就像黑色火焰一样。

　　楚离这时已是十分着急了，竟撞上这样的事。

作者有话说

　　有好的意见欢迎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