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魂术切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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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斯蓝帝国·帝都·夕岭别院】
洛七呛了一下：“和您……切磋？”
“你的用魂方式很有意思，打法看上去非常简单粗暴，实际上每一分魂力都是精确计算好的。”漆拉盯着他的眼睛，用吟诵诗歌的韵调缓缓说道。
洛七斜过下巴避开他的目光：“王爵高看我了，我虽然从小觉醒魂力，但我的家乡穷乡僻壤，连正儿八经的魂术师都没有，那些高贵的魂术师从不肯来哈卡特，因为湿热的空气会熏得他们直皱眉头。我的那个……用魂方式，只是下意识使用的技巧而已。”
漆拉面部表情渐渐柔和下来，当洛七以为蒙混过关的时候，他轻轻一点头：“来。”
来什么，当然是切磋了。
洛七差点咬到舌头，只觉得自己那一通废话当真是成了废话。
漆拉的天赋有多极限他不知道，但他能知道的是，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他就会被定在原地，像一个静止的真人雕像。
见他面露为难，漆拉哄道：“我不使用天赋，你大胆攻过来。”
箭在弦上，洛七只好动手，破空声伴随着一道道蓝色光影像流星一般朝漆拉袭去。别人看不清那是什么，漆拉却是一清二楚，在他眼中的世界恐怕全都是慢动作。他弯起唇，对洛七有了几分赞许。
为了不消耗更多魂力，洛七并没有选择将水元素结成冰箭，而是以水珠的形态快速弹射。虽然冰的破坏力更大，但前提得是——能穿透防御。不凝成冰箭，不仅是为了节省魂力的消耗速度，还因为这里毕竟不在海上，能使用的水元素不是无穷无尽，制造水珠需要的水元素比冰箭少得多。
漆拉随手支起一层冰墙，放了水的那种，只有薄薄的一层，他既然许诺过不用天赋，干脆也不躲开这些在他眼里轨迹清晰可见的水珠。
水珠打在冰墙上，噼里啪啦响作一片，像下冰雹一样地猛烈，却也同冰雹一般无法撼动坚实的大地。
藏河在边上看得紧张极了，按理说遭遇冰墙阻隔，洛七应该立刻收手，想别的方法突破防线，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但洛七却依旧催动魂力召唤更多的水元素，狂风暴雨般扫向冰墙。
冰墙有漆拉的魂力输送，虽然看上去薄如蝉翼，却始终无法突破。
藏河松了口气，他计较着漆拉刚才的评价，说洛七每一分魂力都是精确计算好的，看来漆拉也有看错的一天，这分明就是狂轰乱炸不顾魂力消耗嘛。
漆拉却皱起了眉，铺天盖地的雨水遮挡了洛七的身形，凭借魂力感知，他知道洛七仍站在那里，但看不见那孩子脸上神色，他竟有些许的不安。眼前这堵冰墙虽借助他的魂力支撑非常坚固，但终究不是连为一体的魂器，他无法感知这堵墙的承受极限在哪。
只是这狂攻不像洛七的手段。
漆拉清楚地记得，自己刚传送到别院时，看见的是狼狈躲避不知会从哪炸开的冰花的藏河，还有一脸从容不迫的洛七。他的打法看似在疯狂消耗魂力，想拼个鱼死网破，但他的表情却是如此游刃有余。一瞬间连漆拉也看走眼了，好像进攻的这位不是他刚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破烂少年，而是和他站在同样高度叱咤风云的王爵。
但他是白银祭司的安排，漆拉并不打算追查他的身份。
漆拉眯起眼，正打算进一步强化防御的冰墙，伸到一半的手却忽然挡住下腹部，手心被石子一般的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他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不怒反笑。下一刻，暴雨骤停，洛七往后退了一步，及时地收了手，再晚片刻他就会受到魂力的反噬。
漆拉仅仅是一抬手，那些狂躁的水珠就安分了下来，重新融入周围的空气中，若洛七仍不停止催动水元素，那就会撞上漆拉的魂术，吐几口血那算轻的了。
藏河瞪大了眼：“谁赢了？”下一刻他立刻呸呸地吐了几口唾沫渣子：“肯定是漆拉。”
他转过头，怕丢了面子地小声问道：“哥哥哥，刚刚发生了什么？太快了我看不清。”
拥有天赋的束海自然能看清楚，但他皱着眉，一副忧虑深重的模样：“我能看见最后有一块……应该是土块一样的东西穿过了冰壁，被漆拉挡下了。”
“穿过冰壁？怎么可能？那是漆拉做出来的！”
束海庆幸自己皮比较黑，看不出些许的脸红，犹豫着说道：“洛七之前不断攻击冰壁，应该是为了试探哪个部分最为薄弱，之后用迅猛的大范围攻击来掩盖真实目的，实际上大部分的水珠都砸在最脆弱的面上，一瞬间攻破了防御。”
洛七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血，好掩盖住笑意，可惜他颤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
漆拉看向自己的海之使徒，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那为什么我的防御壁最脆弱的部分，会是我爵印前的那一块呢？”
束海愣住，才想起最后那道穿透冰壁的土块瞄准的是爵印的位置，洛七可真敢这么做。
“我看你的理解还没藏河深，刚才看似是水珠与冰壁的对抗，实际上依旧是我和洛七魂力对抗的外在形态，只要他的魂力不能在某一瞬间超过我，就绝不可能攻破我的冰墙。不过你的直觉没错，他的大范围攻击都是佯攻。”
哪有让王爵一直解释下去的道理，漆拉稍微停顿了一下，洛七就很有眼力劲地接了下去：“我是为了掩盖住自己的身形，不让王爵看见我的小动作。我偷偷用了空间传送，把这小玩意儿弹了出去，看上去是穿过了冰壁的样子，实际上是传送阵在冰壁后面。”
他掏出凶器，漆拉只看了一眼，凉飕飕地说道：“这不是那石榭壳子里的寄生粒么，看来你把它们收编了啊。”
“回收利用。”洛七笑嘻嘻地回道：“石头……石榭刚死，它们就树倒猢狲散，我只来得及捉住这么几个，没想到派上用场了。”
寄生粒本就爱聚在一起壮胆，见到漆拉后更是怂成一团，在洛七掌心中疯狂颤抖。
束海的重点却不在这团寄生粒上：“你会用空间传送？你才刚被赐印吧……”
漆拉不悦地皱了皱眉：“洛七对魂力的掌控也许是与生俱来的，战斗时思维也很清晰。倒是你——束海，当面对自己不确定的情况时乱做判断，你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吗？”
这次束海的黑皮肤也藏不住脸上的红晕了，他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王爵。”
藏河却是一反常态的沉默，几句话的时间，他已经看出自己和洛七、束海的差距，而这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失去成为使徒机会的他在之后也只会成为一个普通的魂术师，只能仰望着身边的三人。
漆拉也不想太打击他的两个徒弟，下巴朝着洛七的方向一点：“同我来。”
洛七不太想来。
他们沿着步道走了一会，洛七盯着漆拉挺得笔直的背看得出神，不留神撞上了突然停下的漆拉，抬起头，神色有些茫然。
漆拉心里的疑惑忽地被这偶然露出的少年气息冲散了几分。
“你之前说，哈卡特没有正经的魂术师，所以使用的魂术都是凭借直觉。我就当你是个战斗天才，不计较之前切磋时你那瞒天过海的战术了。”
洛七缓缓眨眼。
“不过，若是没人教导你，那些魂术界的知识——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洛七脸色暗了下来。
漆拉当做没看见似的继续说道：“你是白银祭司亲自点名的地之使徒，这些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若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小动作……”
“我撒谎了。”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饶是漆拉也愣了一下，脱口道：“什么？”
“高贵的魂术师从没来过哈卡特这句话，”洛七任命似的闭上眼：“是骗你的，我见过一个……非常、非常高贵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魂术切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