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或不见》张小姝

5、第五章

　　“黎熙啊，这周带你女朋友回家吃饭，我可是提前预约了你别忘记。”
　　宽敞的办公室，眺望这座城市的繁华拥挤，黎熙的手机放在桌子上，他母亲发的微信一条接一条的自动播放。
　　“回家定定日子，你去敏宣家里提过没有？好好说说，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赶紧把事办了。酒席啊亲友啊，一大堆事要忙呢。听到给我回个话。”
　　他抽烟的时候，眼睛眯的很小，二十六七的人，像经历了多少沧桑一样。办公桌上很多烟蒂，他还是不停的抽不停地抽。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放下烟头的他，一下子就睡着了。任凭手机怎么响，都叫不醒他。
　　叮咚一声，手机桌面显示消息“周六晚7点，在A市的同学聚聚。市一高。”
　　同时收到信息的还有林雨和钱蕊。张晨彻在一边坐着，自然也看到了这条信息。
　　“高中同学有什么好去的，大学都没联系，高中能有多要好。”
　　“这你就不懂了，现如今的社会，高中可比大学的情谊纯洁多了。”林雨说完抬头，意外对上他探究的眼神。转头问道“钱蕊蕊，你说呢？”
　　“我说？我说她们会不会觉得我太胖了？”
　　“会。”
　　“会”她俩故作正经的点头偷笑。
　　钱蕊不算特别胖，只不过高中时候还是清新小花一朵的她，在大学军训那段时间突然抑制不住的发胖，一米六五的个，已经快一百三十斤了。有时候聊起来，她就特别愤恨大学那段军训。
　　“张同学你还不回去啊？天很晚咯。”
　　“钱蕊没和你说我要搬过来？”
　　“你自己有家，跟我们住算怎么回事？”
　　“我爸妈把我赶出来了。”
　　“你不是有另外两套房子的钥匙吗？快回去吧，我们两个大姑娘，名声不好听。”
　　“那好吧。我走了？”他拍拍裤腿，开门离去。他本来也只是试探试探，什么东西都没搬过来，林雨这个人，这么多年了他还不清楚吗？她是惯不会拒绝人的，只有他了，事事都依着她。“林雨啊，遇到这么好的男人你就嫁了吧。”他想着，不由得哼起小调来。
　　黎熙看到了那条信息，是群发信息吧，也没有备注每个人的姓名，想起那晚在电影院看到人，她会去吗去又怎么样不去又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就是那个男人，看起来太瘦弱，又不高，这样的人就能给她安全感？他嗤笑一声。
　　“这周六我有事，就不去了，感谢邀请。”
　　他是本来就打算周六回家的，这样可以在家里少住一晚上，爸妈太唠叨了，家里又太偏远有什么工作也不好及时处理。
　　每个人在要去见老同学的时候，都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过得更好些的样子，这样让聚会显得有些市侩。“我们穿着高中校服聚会吧。”发起聚会的人发了一条语音，这种怀旧的举动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于是大家都同意了，校服是被藏在角角落落里的，裤腿还是那么宽大，扎起马尾，整个人看起来很青春，有人说林雨长了一张娃娃脸，二十五岁的她除了那双眼睛没有那么灵动，除了笑容没有那么夸张，总而言之，除了青春不再了。
　　说了只是聚聚，却搞得很隆重的样子，定在一家酒店，包厢里很多人，好多人都要看上好久才认得出来，“林雨？”说实话她变化很大，高中的时候她就像个假小子，一头短发，从小她就一直这样。
　　留了长发的她更加女人。
　　黎熙来到赵敏宣公司底下，她是单休，周六是上班的。“哈喽亲爱的。”
　　“哈喽，聊什么呢？看你和同事说了这么久，都没发现我。”
　　“没什么，你又不看社会新闻，说最近有个犯罪团伙，专门在夜里袭击女性，特别是那种孤身一人的，或者酒醉。到现在也没有抓到，就在我们这一片，亲爱的，你以后每天来接我好不好？”
　　“嗯。”
　　“我刚刚听同事说，有两个女孩子被盯上了，其中一个还有男朋友呢，就当着她男朋友的面就那个了，后来她男朋友还跟她分手，别提多可怜了，那男人也真不是东西。现在的警察办事效率真低。”
　　黎熙紧握着方向盘“这跟我们也没有关系不是吗？”
　　“亲爱的，你怎么突然好冷血？不说了，今天是不是去你家吃饭啊？我给阿姨带点什么吧？空手去怪不好的。”
　　买了一束康乃馨，心满意足的驱车离去。
　　夜幕降临，老同学之间无非是聊过去，一旦说到现在和未来整个感觉都变了。黎熙推门进来的时候，像一个打断气氛的闯入者，他的双眼在人群里里来回转动。
　　“堵在门口干什么？”
　　他转头正对上她的双眼，她甩手飞溅起一些水珠，正拿着纸巾擦手。他看到她的笑容有些僵硬在脸上。看到她绑着马尾，未施粉黛的干净的脸。
　　“不好意思，有些事，来晚了。”
　　“没事，快坐，我们正在说老大呢。”高中班主任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男老师，容易和学生打成一片，他们都叫他老大。
　　又叫了一箱啤酒，一个人一个人敬过去，林雨只觉得如坐针毡，眼睛放在哪里都不合适。钱蕊人缘比较好，和谁都能说上几句。给钱蕊发了信息，告诉她自己下楼走走，直接跟她说她肯定是不允许的。而现在她不想接受拒绝。
　　好吧，她不想看见他，仅此而已。
　　“怎么样回去了吗？”
　　“要不要我去接你？”
　　“怎么不回我信息？”
　　一条又一条的未读信息，张晨彻在担心她，然而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静静，酒店旁的路灯下，穿着校服的姑娘一个人坐着。身后有一个人，慢慢慢慢，接近她。
　　“啊！”突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腕，恐慌害怕。一回头，他迷糊的目光，鼻息之间都是酒精的味道“林雨。”他说着，然后又似笑非笑。
　　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被强行灌输的酒精味道冲刺她的口腔。她的眼泪就那样流下来了，这样算什么？你喝醉了，我却那么清醒。可是她推不开他。
　　右手很听话，在他腰间用力的拧转，熟悉的力道，伴随着他熟悉的呼痛声。
　　“我醉了。”他说
　　“我知道。”她离开的时候，他却抓着她的手，“我说我醉了！”
　　“需要，我帮你，给你女朋友打个电话吗？”说话的声音哽咽住，话都不连贯了。
　　“不用了。”他把她往回拉，“让我解个酒好吗？”再度凑上来，她有犹豫可还是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