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终相送》清风不减

5、第五章

　　汪昊阳因为项目收购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加拿大的那个项目明明谈的好好的，可对方却临时变卦和另一个公司合作，那公司正是盛腾，盛腾几次都抢先收购他参与的项目，明目张胆的挑衅让他热血沸腾。以往盛腾的地产业一直集中在东亚和欧洲，最近忽然有转向CA的苗头，不仅在CA跨区拿地直接进行项目运作，还多次干预他的生意。在那个人来之后生势更猛。这些项目的背后人正是盛腾集团那个整日游手好闲的二公子。在地产业，强大的资金和大量的人才储备是一个公司的竞争优势，在这些方面显然盛腾更胜一筹。如果在别的地方他可能会对盛腾忌惮三分，不过在CA这个地盘，汪昊阳倒是有十足的信心，他刘焕不会财大气粗到拿老子的钱去拼个血本无归。刘焕的这一行为让他不得不想到杜炎，杜炎可能是一个诱因但不会是全部，完成那个棘手的项目之后，他开车回了家。
　　此时已经是深夜，别墅区覆盖在若明若暗的灯光下，复古的欧式建筑与古朴的路灯交相辉映颇有格调，石板路上偶有行人。这时候是杜炎的慢跑时间，他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服，戴着帽子，天气极其闷热，身体呼吸的更加厉害，汗液浸湿了衣服贴在身体上，像刚淋了场雨。刚进别墅，汪昊阳就在背后叫住了他。
　　“杜炎，跟我出去走走？”
　　杜炎仍不回头地走着：“没兴趣。”
　　汪昊阳径自走到他身侧“这么爽快的拒绝，你那天可是答应的挺好，好好相处，看来是我这个大哥招呼不周。”他故意把招呼二字强调的很清楚。杜炎知道他在汪家只能算是外人，虽然汪泽远视他如己出，可他终究不是汪泽远的亲生骨肉，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随机他爽快答到：“要去哪？”
　　“这才对，你要记住你自己的立场。”暗示他没有拒绝的权利，这个人怎么说话都让他不舒服，杜炎看着他说话时目空一切的样表示不置可否。
　　汪昊阳转身打开自己的车门坐了进去，杜炎站在黑色轿车前一动不动，汪昊阳有些不耐烦厉声道：“上来！”杜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不看汪昊阳一眼，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就是一张臭脸，更何况那张脸是汪昊阳的。
　　汪昊阳开车去了闹市区，这里灯火辉煌宛如白昼，他望着车窗外这不曾涉足的世界，思绪纷飞。他不像汪昊阳那样从小就生活在优越的环境中，在物质上汪昊阳从不欠缺，他可以接受最优质的教育，有资本追逐想要的东西，他又会有什么苦恼和无奈？或许从车里看世界永远不知道世界是什么模样。
　　车开的很快，在马路上疾速穿行，到一家酒吧的门口汪昊阳把车停了下来，靠在路边。两人下车，一进酒吧很多人都看向他们，那些视线猖狂而放肆。酒吧里音乐纷扰，有男有女，抬眼可见一个身材娇好的人在舞池里跳舞，杜炎看不清那人模样。他跟着汪昊阳坐到一个吧台旁，这时有个身材壮硕的男人走过来。坐在杜炎旁边，点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酒杯透着光，周围不太亮，烟雾缭绕，男人望向杜炎，开口道：
　　“帅哥，喝杯酒？”
　　“谢谢！”杜炎一时没反应过来，机械地抬手去拿那杯酒，却被汪昊阳中途夺过去，推到一旁。
　　汪昊阳看着男人声音沉稳道：“他是我的人。”
　　男人看了杜炎一眼，见他没反应便黯然走开了。
　　汪昊阳看杜炎一脸疑惑有些不解，他调查过杜炎，从小家庭复杂，性格孤僻，不善与人交往。感情史几乎是空白，可是和盛腾的二少有过一段纠葛。这个曾经明明和男人搅在一起的人，来这种地方竟然摆出一脸无害的表情，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这让汪昊阳感觉格外有趣。
　　“没来过？”
　　杜炎这才管觉到自己好像来到了不该来的地方，起身要走。
　　“坐下！”
　　汪昊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儿，把他拉回座位，在这种地方杜炎不想和他动粗，甩开他的手坐了回去。杜炎觉得有些无趣：“你还想干什么？”
　　汪昊阳把外套脱下放到一旁“等下你就知道了。”
　　说着和旁边的调酒师搭话，俩人说了什么，之后那人给他拿来基酒和调酒容器，汪昊阳就当场表演了一次调酒，他的动作熟练而不浮夸，周围的人都被他利落而霸气的调酒技巧所吸引，纷纷鼓掌喝彩，酒杯满上之后，便有清香的酒气溢出，直冲肺腑，汪昊阳绅士的把那杯酒推到他面前。
　　“尝尝？”
　　杜炎举起酒杯尝了口，烈性十足，味道确实美极了。
　　“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汪昊阳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缓缓道：“算是兴致所至吧！”
　　杜炎放下酒杯“怎么，你让我来就为请我喝杯酒？”
　　“难道不行？”汪昊阳看着他很是一本正经，他的面孔在灯光下闪烁。
　　杜炎避过汪昊阳的脸，身子侧向一边，看着酒吧里隐隐闪现的人群道：“我，只是感觉没有必要。”
　　“那什么又是有必要的，嗯？”
　　“我们好像没什么说的。”杜炎不想继续这无聊的文字游戏。
　　汪昊阳见杜炎想走，无意识间引出话题“那来说说有必要的，比如你的过去，比如刘焕？”
　　听到这个名字杜炎怔住了，看来汪昊阳对他的“了解”超出他的想像。汪昊阳擅自调查他的行为让他有些反感。
　　“这个我无可奉告。”
　　汪昊阳觉察到杜炎的情绪，心里暗自雀跃，他喜欢掌控别人的情绪，他把这种叫做情感的东西当作玩具。
　　“难道你真的喜欢男人？”汪昊阳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杜炎蹙眉，转眼正视他“我好像没有义务告诉你。”
　　汪昊阳语气倒是平易近人起来“还是，你不敢承认？兄弟诚实点，我们现在可是在培养感情。”
　　怎么想这种培养感情的方式都有些别扭，杜炎喝了口酒，缓口气。
　　“这个我自己也不知道。”声音夹杂着酒吧里混乱的音乐，很轻但汪昊阳足以听到。汪昊阳眼前一亮，酒吧里声音很大，他侧身靠近杜炎的耳畔，热气升腾。
　　“要不要试试？”
　　这刹那间的定格使他无比失措。
　　“你！”
　　这时杜炎感到一股热流刺激着他的毛孔，穿透他的皮肤汇入血液，电流般直击他的心房。汪昊阳太性感，太有魅力，即使在交际范围内，都能感受他强大男性荷尔蒙的压迫力。他深邃的眼神如暗夜流光，霸道的面孔让人无法抗拒，紧实饱满的肌肉充满了男人极致的诱惑力。汪昊阳在杜炎诧异的一瞬间吻上了他的唇，这个吻带着玩笑、控制与侵占，在这个他未踏足的领土力拼命掠夺，瓜分深处的每一寸，汪昊阳能吮吸到深处那浓烈的酒气，烈酒的滋味让他更为疯狂。他们的舌互相纠缠，不是在享受，而是在一较高下，这样两人纠缠了很久，直到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才分开，杜炎感受到那强大的男人的力度，之后不认输得朝他冷笑。
　　“你也不过如此。”边说边喘气。
　　汪昊阳利落地回到：“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
　　那人倒是很镇定。杜炎有些动摇，抓起一杯酒就灌了下去，一连喝了几杯，他虽然不怎么喝酒，但酒量极佳，喝酒反而让他更加清醒。
　　“感觉如何？”
　　“技术太差！”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是挺好笑。”想着杜炎那张万年面瘫脸，而且说话总是一个腔调，不带起伏的，汪昊阳就禁不住哼笑两声。
　　看汪昊阳好像在嘲笑他，杜炎浑身不舒服“有什么好笑的？”
　　汪昊阳手拄着下巴沉思道：“你还管人笑了？”
　　杜炎把又一杯空酒杯放到桌上，眼前已经排了满满一排高脚杯。
　　“你嘲笑我？”
　　汪昊阳拄着脑袋侧身看他：“嗷？我可没那意思。”
　　“我只是觉得你不该说出那种话。”
　　这句话让杜炎感觉汪昊阳好像自认为很了解他，有些不屑，毕竟连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人的思想总是那么狭隘。”
　　说罢他起身便走，汪昊阳感觉杜炎说话没头没脑，接着拿起衣服跟上他。
　　“酒量不错！”，见他喝了几杯烈酒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是颇为惊讶。
　　“嗷，谢了。”杜炎随意答道。
　　“我可是在夸你，这么敷衍。”
　　他补充到“嗷，谢了大哥。”
　　汪昊阳被弄的语塞，他们上了车，回程的路上，汪昊阳一路放着歌，歌声很动听，杜炎依旧望着车窗外，车速很快，两个人都各怀心事。看着这奔驰的一切，杜炎感觉自己的心沉沉的。匆忙的城市，这一切都迅疾的让人缩手不及，时间勒紧了每个人的脖子，让人呼吸困难，又充满恐惧。太快的东西总会让人不安，感情也不例外，没有耳鬓厮磨又哪来相濡以沫，每个人都渴望着相濡以沫，可是又有谁肯跟自己耳鬓厮磨，人们都太忙了，忙的连自己老了都不知道，最后只能被时间裁决。或许他和刘焕的感情也是迅疾的，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他太害怕失去，太不相信自己，结果还是选择了惨淡收场。
　　到家后杜炎默不作声的回了房间，汪昊阳看着他莫名有些抑郁，就给他沏了杯热牛奶放在他卧室，正好让他解解酒。他了解杜炎经历的一切，知道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自卑的人总是很脆弱，不过他现在不是那个杜炎了，他可以活的更好。
　　杜炎蜷缩在床上，今天忽然想起刘焕，太久没有想起这个人了，他几乎忘了还有他的存在，或许是今天那个吻，或许是孤独，又或许是他的脑子空了。这样呆呆的，望着米白色的天花板上面点缀着雅黄色的小花。暗想人终究还是逃不过性，性或许就是人的缺口，沉睡在身体里的某个部分慢慢长大，他总是要吃东西的，而喂了他食物的人，他们总是记得很清，这就是爱成瘾吧。杜炎想着想着拍了拍自己的脸，可能自己今天真是喝太多了，起身去拿那杯牛奶，摸着感觉还热，就一口气喝躺在床上睡着了，杜炎醒来的时候，王昊阳就站在他的身边一直看着他，阳光正好挡在他的身后，他的影子映衬在床上，让他醒来没有感觉那么刺眼，王昊阳看他醒了，泛起笑意，显得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那笑闪着光亮，他的面孔在朝阳里更加耀眼。
　　“醒了？”
　　“嗯。”杜炎懒洋洋地回到
　　“今天我们去游泳。”
　　“我不会。”
　　“这不是问题，快起来我在楼下等你。”他纳闷这个开始对自己示弱仇敌的哥哥，怎么忽然像换了一个人。
　　第二天刘焕就收到了杜炎的一组照片，照片里他和那个男人拥吻，照片拍的很是清晰，几乎把根根的眼睫毛都拍的仔仔细细，刘焕久久的捏着那个人的照片眼里充满了愤怒和嘲讽，把照片一点点的点着，看着燃烧着的照片慢慢化为灰烬，看着这灰烬让他怒火中烧，不过一会儿他便收起胸中的不快，慢慢平静下来。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给吴筠尧打了电话。
　　“筠尧，我一会儿去接你。”
　　吴筠尧看看手表10点45分，他在文创娱乐大厦刚和助理谈完行程的事情。
　　“好，刘总我在文创楼下等你。”
　　接着二人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