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渊深深深几许》鱼木愚

4、多年以后 不如不见

　　言由柏又“花枝招展”地过来了，因为每次千深和他一块儿外出，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一千，反正千深已经习惯了，无论他穿什么，总是帅的一塌糊涂，千深一向运气不好，刚开始时她还以为她遇上了一朵好桃花。自从那天晚上的相遇并且言由柏的祖籍也是煜城，他很自然地充当她的老乡。后来熟悉后，又一次聊天时，他们俩是这样描述各自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千深：我第一次见你时都没看清你长什么样子。（为了掩饰自己当时的花痴状）
　　言由柏：不会吧，深深，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连你每一根发丝的味道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千深：你又夸张了吧？
　　言由柏：你不信？
　　千深：凭什么信你？
　　言由柏：你当时上衣是穿了一件浅黄色镂空两件套，里面是黑色吊带，下面是白色裤子，脚上是人字拖。浑身一股芦荟味，头发是扎起来的。我记得对不对？
　　千深：额......记错了一个，上衣是灰色的，不是浅黄的。
　　言由柏：那又不是我的错，灯光的效果。
　　千深：好吧，服了。
　　其实，那天晚上言由柏从她从宿舍楼跑出来时就看到她了，看到她手里拎着的电脑包就知道是她了，可是不知出于什么，他想看会儿她，就这样看她在路上焦急的样子，肯定是接到电话时立刻就下来了，脚上还穿着人字拖。她想自己走过来时，他感到有点不知所措，越不适就越耍帅，回来想想自己真是够幼稚的。听到自己喊她的名字时，她立刻走过来，身上是淡淡的香味，后来他找了好久，才知道那种隐约的味道是芦荟。头发是随意扎起来的，长度正好，可以绕在手指上把玩，虽说他一直开玩笑似的向她告白，他第一次见她时确实对她的印象不错。平时别的女生一见到他，首先肯定是娇羞状或紧张无措，可她却是淡淡的表情，没有因为自己的外貌而感到吃惊。再者就是千深的眼睛，不是特别大，却异常明亮，黑色的眸子，淡然中带着些执着。
　　这次来找千深出去吃饭是为了感谢她上次无意中给予他设计服装时的灵感。那天他正在校外的公寓里苦恼服装上的一些细节，反复改就是有些不合适，于是他放下笔，拿起手机就给千深打了过去。“深深，深深。” “怎么了？灵感枯竭了？” “嗯。” “好吧，小女子这次能为你做什么呢？言大人。” “过来陪我吃饭吧，我去接你，我挂了啊，20分钟后见。”不给千深拒绝的机会就把电话挂断，然后带千深去他最喜欢的一家私家菜馆吃饭。吃饭时，千深无意中点透了他，她说了一句话：在各种选择和修改后，其实有时候还是第一个想出来的最好。这句话立刻让他产生共鸣，当天晚上就按最初的构思修改完成，并提前把设计稿完成。他磨了她好多天，千深实在是烦透了他神经兮兮的样子，所以答应他出去吃饭。千深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休闲长裙和一双白色帆布鞋，当她见到言由柏时，也吃了一惊。因为他今天也是一身休闲，上身是浅蓝色衬衣，下身是白色裤子。两人站在一块，还真像一对情侣。“啧啧，深深，你是不是蓄意跟我穿情侣装的？”千深瞪他一眼就往前走，千深在认识并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后，就总结出一条真理：对待他这么自恋的人，无视是最好的方法。“深深，你等等我呀......”边说着话迈起他的大长腿三两步就把她追上了。在旁人眼里，两个人就像一对小情侣，男生在哄生气的女朋友。这一幕同样也落在一个男人的眼里，陈渊受李院长的邀请给学校开个讲座，李院长是他父亲的老朋友，从小看着他长大，虽说他一向不参与这种场合，但李伯伯的盛邀之意不好推却就答应了，谁知刚到学校和接待他的几位领导刚客套几句就看到了她和另一个男人的拉拉扯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个男人对她的情意。情绪也是在一瞬间便收敛起，继续和领导客套，无人察觉他放在裤兜里的左拳紧紧握了起来。
　　陈渊这次从国外回来，带着“琛乾”这个海外公司仿佛一夜间在封城崛起，这家公司涉及互联网，传媒和娱乐三大部分，半年前，陈渊从海外归来，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收购了几家前景黯淡的出版社和娱乐公司，并让“琛乾”这个名字家喻户晓。他在海外主要从事风投和证券工作，他的果敢狠决早已在华尔街闻名。他决意要做好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好，他不知道自己要证明些什么，因为有个人曾经说过：“相信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能做的最好。”那个人笑语盈盈的样子仿佛又出现在眼前，而他在一个女生提问环节时竟然想起了她。“陈先生，您好，你做什么事情都能做这么好，我想知道你成功的秘诀是什么？”会场人山人海，主持人看他的表情不对，以为他不耐烦了学生的随意提问，忙结束了自由提问环节。很快，讲座结束后，校长和几位教授执意请他吃饭，说是给他接风洗尘。在他又一次看到千深和言由柏时，他立刻后悔没有拒绝这次宴请，言由柏右臂落在千深靠的背椅上，远远看去，就像男生环着女生，女生很专注地吃饭，而男生专注地看她，时不时为女生布菜。深黑的眉毛越蹙越紧，不知不觉中酒也喝多了，虽然他酒量很好，但像今天在各个长辈面前还是有点醉了，还是李院长看出他的不适，找了个借口让他走了。陈渊的司机小高就在外面候着，看到自家老总微晃的身影赶紧上前把他搀进车里。“去封大。”说完就靠在车椅上闭目养神。“陈渊，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我这就走。”恍惚中又回到几年前最后一次她跟他说的话，“陈总，到封大了。”原来自己睡着了，酒意已散了不少，他下车走到操场上，又绕过小树林来到南部，他此刻自己都讨厌自己，还要来到这儿干什么，看他们情意浓浓地说晚安？他也不知道。果然不一会儿，那两人走到宿舍楼下，不知那男生说了些什么，千深瞪了他一眼，那男生乖乖地走了。
　　千深在把言由柏骂走以后，一个人又走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自从那天下雨开始，她总感觉自己不正常了，晚上梦里一直是各种以前发生的事情，有外婆，有陈渊，有小姨，所有的场景都是在陈家。她靠在藤椅上，这里的灯又坏了，只有远处图书馆的灯光打过来，朦朦胧胧的，她打开手机里的音乐，最近迷上了陈奕迅，总感觉他的歌越听越有味道，就像某个人的声音。图书馆里学生还有很多，封大的学术氛围一向很好，这也是她当初报这个学校的原因之一。但是图书馆里的人却看不清楚这里，所以这里从大一开始就爱在这里坐会儿，享受只有自己的时光。虽说千深以前是个性子很冷的人，大学后，在舍友的改造中和自己刻意的改变后，她性子稍微活泼了些，但还是有时候喜欢自己独自待会儿。忽然，她感觉到自己身后有呼吸声，她一向胆子很小，从小在陈渊的胁迫下看恐怖片后，总爱脑洞大开，自己吓唬自己。有一阵还因为这个不敢自己睡觉，每逢晚上便在陈叔和倩姨睡后，偷偷去陈渊的屋子里睡，一开始陈渊特别不乐意，在她的软硬兼施下他才勉强同意她隔三差五的“夜游”。但陈渊上高中后，便再不答应她去蹭床，也不再强迫她看恐怖片。她起身就要走时，那个呼吸声顿时离她又进了几分，她害怕了，不会是遇到坏人了吧，正要叫出声时，有个身影朝她扑过来并捂上了她的嘴。她闻到了这是个醉酒男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