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星拯救计划》长恨歌行

7、第七章 变异

　　嬴非还在惊讶申豹居然说能把八骏送给他，申豹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用词的错误。

　　他开口纠正道：“王子燮愿送的，乃是八骏马种，并非天王车驾上的八匹骏马。”

　　嬴非镇定下来，这才正常嘛，不然王子燮真的把正宗的八骏给他，王子燮敢给，他还不敢收呢！

　　“即便只是马种，想来也十分珍贵，非何德何能。”

　　作为养马的专业人员，嬴非其实好奇天子那八匹能飞天而行的骏马许久了，所以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即使只是马种，他也愿意，但是，还是那句话，物以稀为贵，这么珍贵的东西，随便给他，真的没问题？

　　“非君子放心，此乃王子燮特令人繁育出的马种，并未登记造册。”

　　“马种还需造册？非孤陋寡闻，还请君教我。”

　　不在上层阶级混就是这一点不好，许多大贵族们心知肚明的消息，他是半点都不知道。

　　难得申豹在这里，有主动向他透露消息的意向，还不得趁机刨根问底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嬴非问的估计早在人家愿意透露的消息之内，所以申豹干脆替他将前因后果讲了个明白。

　　八骏之名，源于穆王之世，大周开国之时，反倒没有这等神异——所以穆天子身上带有各种神奇光环，神异之处让他在大周的个人形象都蒙上层层迷雾。

　　尤其是穆王不同于历代天子的出行、征伐路线，都让后人充满探究欲。

　　八骏作为天子出行的重要工具，也受到了许多人的研究。

　　八骏的来源复杂，有北唐——此为较之犬戎更在西北的戎人——来宾所献，亦有穆王北征所获。

　　但无论这些马儿如何神骏、色泽又非同一般的马，最开始的它们确实还是凡马。

　　至造父为天子御者，同时养马之时，忽而一日，马群之中有数匹骏马变得神异，皆能腾空而行，又各有所长，或奔腾时足不践土，或行越飞禽，或夜行万里，或乘云而奔……

　　神马之中最为神骏者，获得穆王赐名，负责牵引穆天子的王车，此后历代牵引王车的神马，皆沿袭初代神骏之名。

　　按理来说，这些神异不同凡俗，寿命也应当更长。

　　后几代的神骏确实如此——虽然它们的神异退化，特殊之处逐渐减少，从夜行万里、行越飞禽渐渐地退化至夜行千里、仅能腾空而行、无法乘云越羽——但初代与二代的神骏，衰竭的速度却比凡马还要快，似乎它们并不属于人间，完成了使命之后便要离开。

　　如今的八骏已经是第六代的神骏了，能被选中牵引王驾，自然是神骏中的佼佼者。

　　王子燮痛失王位，天王的待遇他自然是无法企及了，但其余待遇，还是要保有的。

　　现任天王自己的能力卓绝不假，可他的后嗣与王子燮比，名分上便要差许多，诸侯之中的人望更不用说，王子燮待遇虽不及当年为先王之嗣的时候，却也差不了多少。

　　八骏繁育出的后代，最神骏的他得不到，但其余的异种，却养了好几匹。

　　这些异种之间繁育出的优良后代，都要在登记造册，宫中的太仆会另行处理。

　　王子燮用神骏与凡马育种，悄悄选育出了一批劣化版，有些与凡马无异，还有些倒继承几分神异。

　　王子燮请托人要送给嬴非的，便是他选育出的这一批劣化版骏马。

　　神骏自有其非凡之处，要是真的太神异，王子燮恐怕还不敢把马送给嬴非。

　　至于送给嬴非是为了什么嘛……

　　流言里不是说嬴非养的马因为王孙胡的出生而生了异状嘛？

　　等需要的时候，王子燮自然会让嬴非献马，送上不仅痊愈还更加神骏的骏马，洗刷他们这一脉所谓失德的名声。

　　至于申豹没有说的，嬴非也能猜出来。

　　八骏马种的后代，真的养大了，再有几分神异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又是一个祥瑞的名声。

　　申豹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嬴非听罢便答应了他的请托。

　　一来嘛，既然申豹敢将这样的消息说给他听，自然能保证嬴非会答应，二来嘛，嬴非的根基浅薄，纵然有天子赏识，也最好不要树敌，他心中早有和解的意向。

　　既然如此，那他自然是从善如流地答应，在不撕破脸皮的情况下你好我好大家好。

　　在他看不到的光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关注他的观众们发的【小伙子，你路走宽了】。

　　路走宽了的嬴非，在申豹回去之后的半个月就收到了王子燮送来的骏马，不得不惊叹一句这位倒霉得连到手的王位都丢了的先王子的底蕴。

　　身为养马专业户，嬴非对八骏本来就很感兴趣了，现在终于有良种到手，即使只是劣化版，也足以让他开心地在牧场开启研究大业。

　　只不过研究八骏马种归研究，真的要像申豹叮嘱的那种，为了以防万一，在他自己养的那几匹骏马不行的时候，先处理掉，再移花接木，这种事嬴非可做不出来。

　　论感情投入，当然是自己养大的马更香啊！

　　因为八骏马种非同一般，嬴非对养马事业的上心程度更上一层楼。

　　也正因如此，他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八骏的马种不凡，除却能隐隐离地奔腾乃至飞行外，它们的毛发、汗液，在特殊的时候都闪烁着莹莹的光辉。

　　牧场之中的凡马，少有不畏惧、臣服于这些马种的，似乎八骏神马天然便凌驾于凡马之上。

　　只有嬴非在它们患怪病之后仍坚持亲自照看、不假于外人之手的五匹骏马，面对八骏马种的威压，依然泰然自若，毫不畏惧。

　　联想到数名兽医都给出的这些马无虞、健康无比的诊断，再联系八骏最初的来源，嬴非不得不打开脑洞了。

　　莫非，他的这些马其实真的没有病，而是像最初的八骏那样变异了呢？

　　时日越久，他对自己的这个猜测就越是笃定。

　　别看他的马病恹恹的，可粮草没少吃，水绝不少喝，还隔三差五就让嬴非对运行《御兽诀》，它们再来段欢快的马声嘶鸣曲。

　　好家伙，要不是真的确定它们不舒服，嬴非还以为人和马之间都没有信任，这几匹马在演他呢！

　　确定了这些马可能是处于变异的过程中，嬴非也没轻松下来。

　　最直观的问题，便是它们是如何变异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牧马人，嬴非从来不搞偏心、特殊对待的那一套，就算这五匹马在他养的马里确实算是素质出众，需要重点加粮喂养，但也有另外几匹可与它们相媲美的马，未曾变异。

　　排除一切可能的因素，嬴非将目光聚焦到放牧的草原上。

　　牧马的时候，有些马会脱离大部队，跑得更远。

　　这几匹马在他养的马里素质颇为出众，放牧的时候跑得远了，若是吃了什么或是遇见了某些异象，产生了变异，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如果他还在从前的那个牧场，有了猜测之后去验证就行了，即使距离远一点也没什么。

　　问题在于他到了新牧场，犬丘附近的旧牧场与这汧渭之间的新牧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到的。

　　他若真的想去彻查，免不了擅离职守一阵子。

　　若是被发现……

　　嬴非拒绝去想这种可能。

　　就这么纠结了几天，在重新见到八骏马种的时候，嬴非他恍然地一拍脑门，感叹自己脑子转不过弯，连好好的工具马就在眼前也不会用。

　　他那五匹在变异中的病马先不说，这八骏马种可是货真价实的神驹。

　　八骏拥有的神异，它们虽是劣化版，也能拥有。

　　穆王周行天下，便多仰赖八骏神异，更妙的是，穆天子的御者造父，恰是嬴非之族祖，他们虽分两脉，传承却相同。

　　传闻中，穆王西征，徐夷作乱，造父为之御，日行千里回返宗周镐京，方能尽起九师，平息叛乱。

　　嬴非传承了《御兽诀》——虽然因天地所限，这家传功法并无其所言的上古时代的威能，但造父比他早不了多久，嬴非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手上的八骏虽然是低配版，可他要去的地方也不似传闻中的穆天子西征时那么远啊！

　　现在万事俱备，只待……马种长成了。

　　是的，嬴非到手的马种是货真价实的小马驹，嬴非除了要驾驭它们，还要带上那几匹病马——不然的话，怎么确定它们的“病因”呢？——马驹们瘦小的身躯，还不足以担负起这样的“重”任。

　　嬴非按捺着心思，日常养马之余，还借用家传功法与马驹“交流”、促进成长，顺便评估它们的飞行距离与飞行时间。

　　光幕外的观众们明明不是第一次见到救世主能飞了，甚至救世主们各种稀奇古怪的真身和能力，让飞行这件事已经变得普普通通，可看到走错频道的嬴非如此努力地实现了飞行梦，还是忍不住为他喝彩。

　　【亲眼见到真实版的八骏飞天图，还借工具人的视角现场体验，这是我能看的嘛？】

　　【这就是周天子的快乐？呵，太普通了，所以，什么时候送我一匹？】

　　不知道观众们也想体验一下这种骑八骏飞天的快乐的嬴非，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趁着四下无人，悄悄乘着八骏马驹、带上五匹病马，往原先的牧场方向飞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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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嬴非，一个专业的养马人，珍惜他现在兢兢业业专注主业的样子，因为很快他就要变异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