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上南山gl》休咎不知

15、第十五章

　　说完没有收到回应，低头看傅瑶埋着头趴在自己身上，尤冉想帮她分散注意力，找了个话题问她：“哎，你网名为什么叫负一啊？”
　　“……”傅瑶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尤冉说：“你深呼吸，我给你唱首歌啊？”
　　“……”
　　“你要听什么？”
　　“……”
　　“那我给你唱首我的心头好。”说罢唱了起来。

　　小小的人儿啊 风生水起呀
　　天天就爱穷开心那
　　逍遥的魂儿啊 假不正经吧
　　嘻嘻哈哈我们穷开心

　　尤冉声音轻快，唱的时候脚跟着节奏一下一下地点着。

　　我是谁家那小谁 身强赛过活李逵
　　貌俊赛过猛张飞擀毡发型亮又黑
　　是走南闯过北气质出众又拔萃
　　长江黄河喝过水和鞭炮地雷亲过嘴
　　可嗔很憔悴是满脸欠人捶
　　你是西山挖过煤还是东山见过鬼
　　这人生苦短累今朝有酒今朝醉
　　为了不哭大声笑为了不烦大声呸
　　…………

　　傅瑶笑了出来：“别抖。”
　　“嘴皮子溜不溜！溜不溜！都不带秃噜的您看看！”
　　“怎么一首歌唱的你口音都变了呢？”傅瑶笑问。
　　尤冉得意地哼了一声。
　　有可能是刚刚喝的热的豆脑起作用了，小腹舒服了一点，食欲也有点上来了，她在尤冉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你刚说这是你心头好，为什么啊？”
　　“听故事要收费。”
　　“你记我账上。”
　　尤冉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故事，这是我有段时间心情特别差的时候循环听的一首歌。”
　　“那一次感觉太不对了，挺长一段时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感觉自己要陷进去了，你大概不会懂那种感觉，反正我就觉得不能这么下去，就想着有没有让人开心起来的东西。当时突然想到这首歌就下下来听了。”
　　“为什么会不开心？”傅瑶问。
　　“原因很多啊，”尤冉说，“很多小事，一层一层地积累。”
　　傅瑶似懂非懂，点点头，说：“那我和你说我网名为什么叫负一呗。”
　　“你说。”尤冉顺着傅瑶的头发。
　　“刚上学那会儿学会写自己名字，可是觉得我名字太复杂了，正巧有一次发现大家念号码的时候都把一念成幺，我心想那不都一样么，一就是幺幺就是一，瑶就是幺瑶就是一，然后写名字的时候我就直接写傅一了。”
　　“我靠你这脑回路。”尤冉大笑，“佩服佩服，后来怎样了？”
　　“后来老师让我把自己名字写一百遍。”
　　“你写了么？”尤冉问。
　　“我不想写，我就骗老师说，我爸让我这么写的，老师说‘明天让你爸来学校一趟！’”傅瑶尖着嗓子学老师说话，“回家我就和我爸说了，我爸让我把作业本给他看，看完我爸说，没事，姓写对了就行。”
　　“你爸好开明啊。”
　　“第二天我和老师说，我爸太忙了来不了，您有事就打他电话吧。”
　　尤冉听的过程中笑声一直没断过：“你胆子挺大啊，老师当时气坏了吧？”
　　“我那时候哪懂这么多！不过我爸真挺忙的，这倒没骗她。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傅瑶无奈地说：“你笑得我都有共振了。”
　　尤冉撑着略微坐起来了一点：“你饿么？”
　　“嗯，有一点。”
　　“现在才十点多，”尤冉看了眼手机，“不然叫外卖吧？”
　　“好啊。”
　　“委屈你啦，”尤冉在手机上看有什么可点的，“吃点好的。”
　　傅瑶忽然之前被“委屈”这个词戳中，心里一阵泛酸。
　　尤冉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一边看着手机一边问：“你爸妈一直这么忙么？”
　　“嗯。”
　　“从你上小学开始就这么忙啊？”
　　“中间闲过一阵，后来再忙起来的时候比之前更忙了。”
　　“那你爸妈吵架么？”
　　“吵架？”傅瑶回想着，“不吵吧。”
　　尤冉把手机塞给傅瑶：“你点吧，我随便吃什么都行。”
　　傅瑶接过手机，仰面躺着，手机举到面前，尤冉提醒：“你这姿势小心手机掉下来砸到脸。”
　　“没事，砸下来我就，我就躲。”
　　尤冉觉得好笑：“你躲你往哪躲啊？”
　　傅瑶在她怀里钻着，想坐起来，头发蹭着尤冉的颈子，尤冉胳膊箍着她的脖子，手摁住她的肩膀：“别动。”
　　傅瑶停了，把手机举到尤冉面前：“吃这个。”
　　“好，”尤冉接过手机，一边下单一边说，“吃完下午要写作业了。”
　　“嗯，”傅瑶眼睛转了一圈，“写完作业回家么？”
　　“要赶紧把作业写完啊，不然都没空玩了。你肚子还疼么？”
　　傅瑶揉了揉：“好多了。”

　　吃完后全身心投入到无声的赶作业事业中，写完的那一瞬间有种回魂的感觉，浑身放松地抻了抻腰，突然注意到旁边一道瞩目的目光。
　　“啊！”尤冉吓了一跳，“你这么看着我多久了？”
　　“没多久，刚刚啊。”
　　“骗人，你纸上的墨都干透了。”尤冉翻着傅瑶的作业说道。
　　傅瑶一下子抢回作业，虽然极力克制，眼神却依旧看得出慌乱。
　　尤冉原本也就是诈她一下，中性笔写字又不像毛笔，哪看得出墨的干湿。
　　“写这么快，效率比我快多了。”
　　“没多快，”傅瑶把作业在桌子上压平，“你全部写完了么？”
　　“嗯，”尤冉看了看手机，“时间不早了，我回家啦。”
　　傅瑶赶忙站起身：“我送你吧。”
　　“不用，”尤冉笑着说，“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傅瑶没有说话了，沉默不言地看着尤冉把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收进书包里，走到门口，穿上鞋，打开门，叮嘱傅瑶：“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啊。”
　　尤冉依旧在笑，依旧关心自己，可是傅瑶却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一种礼貌的距离感。

　　七天假期过得飞快，傅瑶攥着书包带子坐到座位上，尤冉正和于明轩、华柯三个人聊得起劲，傅瑶把书包放下去黑板上写下今天早上交作业的期限。
　　坐在座位上不一会就有组长把作业送过来，最上面一本还贴着一张纸条，傅瑶拿起来赫然看到“孙文”的名字，头疼。
　　傅瑶走到孙文的桌边，还没开口，孙文瞥了她一眼，将头转到一边，一副随你怎样的态度。
　　“你……”
　　“随你！想记你就记！”孙文粗暴地打断她，“滚！”
　　傅瑶感觉胳膊被人拉住，回过头看到尤冉冷着脸，扔了本作业到孙文桌上：“赶紧抄完交来。”
　　孙文冷笑一声：“哟，你想替她出头啊？”
　　“三番两次为难个小姑娘有意思吗？”
　　程慧和钱乐乐也过来了，钱乐乐翻了个白眼：“这种人啊就是怂呗，只会欺负女孩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呢！”
　　“关你们什么事啊？我欺负她怎么了，欺负到你们头上了？”
　　“有本事直接去和班主任说你就是不爱写作业不爱交作业，少拖累别人。”尤冉愠色说。
　　“切，关你屁事，她是女朋友啊？”孙文不屑得说，“轮得到你管我？自己不伦不类搞得像个男的。”
　　于明轩一听冲到他面前，被华柯死命拦住。于明轩怒了：“你他妈这张狗嘴会不会说人话？”
　　尤冉攥着孙文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不顾身后拉着她衣服的傅瑶。
　　程慧紧张地抓住尤冉的胳膊：“尤冉，别动手啊，好好说。”
　　傅瑶看着这场面都快哭了。
　　“你干嘛？”孙文问。
　　尤冉没回答，突然凑上去啄了他一下，亲到嘴角。
　　周围一片哗然，全都惊呆在原地。
　　尤冉亲完就松开了手，于明轩第一个反应过来，抱起附近桌上的书劈头盖脸地冲孙文砸过去，孙文不知是被砸懵还是因为刚刚被毫无预兆地亲了一下，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于明轩抬腿踹他的时候被华柯拦腰抱住，华柯说：“别冲动啊大哥，我这班长还在这呢。”
　　傅瑶一把扯回尤冉：“你疯了！？”
　　可尤冉现在沉浸在胜利的快感里，眼角眉梢都透着痛快，对孙文说：“被个不伦不类搞得像个男人的人亲了感觉怎么样？”
　　尤冉把刚刚仍在桌上让他抄的作业拿回来，神色一肃，朗声对周围凑过来看热闹的人说：“班主任现在明令禁止抄作业行为，谁要是顶风作案把作业拿给孙文抄，别来问班长，班主任是怎么知道的。”
　　华柯一脸愕然：“有你这么卖班长的？”
　　尤冉坐回座位上，钱乐乐笑着对还在围观的人挥挥手：“散了吧散了吧。”
　　钱乐乐兴奋地趴到尤冉的桌上：“哇塞！尤冉你刚刚太帅啦，好有魄力！不过干嘛牺牲自己让他占便宜啊，太吃亏了！”
　　尤冉看向孙文，后者表情依旧是懵的，不过已经开始翻着政治书补作业了。尤冉对傅瑶说：“早自习下课就交过去，别等他。”
　　“谢谢你啊。”
　　尤冉想逗逗她，把耳朵凑过去，装没听见：“你说什么？”
　　“你聋了？”
　　“啊？”尤冉一下没反应过来。
　　傅瑶看书不再理她。
　　“喂，你怎么还不高兴上了？”尤冉心里委屈。
　　她戳戳于明轩，于明轩也没反应：“于明轩。”
　　“于明轩！”
　　于明轩腾地站起来，抓住她的胳膊往外走。
　　钱乐乐抬头，看到尤冉和于明轩出去的背影，猛一拍桌子：“我就说嘛！”
　　“说什么？”程慧听到动静抬起头，正好也看到这一幕。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