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 ...
-
十月末，U17训练营进行了第三次一军挑战赛。
这次挑战赛结束后，教练组公布了让现任的一军去参加海外远征比赛的计划。
所谓的海外远征其实就是练习赛。几个前几年在世界杯上成绩都处于“可上可下”的尴尬境地的国家相互之间进行的比赛。
还有就是教练组凭借各自的人脉联系的对手，这就不止是高中生，也会在过程中遇到一些职业选手。
当然，职业选手也是分等级层次的。
打得好的职业选手和打的不好的职业选手……
毛利想，小幸村也被夸过有职业水准啊，照这样算自己也是能打败一部分的职业选手的。
一部分。
总的来说，海外远征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网球U17世界杯所做的赛前准备。
在一军挑战赛结束后，教练组把新一批的一军聚集在了一起开了个会，这回才正式向他们传达“世界杯官方修改了比赛规则，从今年开始U17比赛要求国中生参与，二十八个参赛名额不变，有一半的名额会划给国中生”的事。
这是为了告诉这些一军们，就算进入了一军，也不像以往那样一定能进入国家队了，因为高中生的名额只有十四个。
“当然，国中生就算参加比赛也无法对战局造成太大的影响，毕竟排名前几的那几个国家都会有进入ATP排名的职业选手参战。”教练是这么说的，“这也是我们为你们安排海外远征的原因。提前适应一下比赛吧，今年可没有时间让你们在世界杯开始之后才适应。竞争更激烈一点也没关系，二十进十四，强者至上，很恰当的规则，不是吗？”
一军们沉默着听完了这一番言论。
排名前十的选手多少有各自的信息渠道，对于这样的消息并不感到意外。就比如提前去看了国中部全国大赛的越知。
坐在位置上的越知看着前方做讲解的黑部教练平静的脸，心想，教练所以为的，“国中生就算参加比赛也无法对战局造成太大影响”的看法，说不定会是错的。
那群国中生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这种力量让他们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有很大的提升。
他想起了到现在还让他感觉失真的比赛。那个青学的国一生，在比赛最初也只是开了无我境界的状态，结果打着打着就三扇门都打开了。
就算是越前南次郎的儿子，基因也没有这么可怕吧？
可更可怕的是，能打败用出了天衣无缝的极限的越前家小子的那个立海大的部长。
……那一招，是异次元招数没错吧？
整个U17训练营，数一数，有没有五个人练出了异次元？
一只手都用不到，那个小子还是国中生却已经入了门……
这种事，就不用和其他人说了。
连这种信息都掌握不清楚，那教练组的人，未免也太失职了。
全国大赛的录像带随便找都能拿到啊。
越智这么想。
而在他出神的时候，就算表现出懒洋洋的姿态也会显得凶狠的平等院已经抱着胳膊挺直了腰板。高大健壮的少年（从形象上看已经毫无异议能被称为男人了）冷哼一声：“强者至上，当然。这个世界上的规则，可都是由胜者书写的。”
“就拜托你了，平等院，把他们带出去也好好把他们带回来。”黑部道。
平等院淡淡闭了闭眼：“放心。”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在编号球场的选手们半知半解的情况下，教练组已经联系好了飞机，并沟通好了整个行程。
准备做的有条不紊，一军的选手们只需要等着上飞机出国比赛就可以了。
海外远征这种事听起来就很有趣的，毛利为此还增加了训练的强度。
毕竟是走出国门，太丢脸可不行。
这天他夜间加训归来，路过光线昏暗的室外网球场，被球场上显眼的人影吸引了注意力。
球场上的是德川。
挺拔的少年站在球场上，握着球拍和喘息的姿态能看出已经运动了不短的时间了。
他对面站着的是鬼，球场一边还站着入江。
看上去是在特训。
毛利走近了两步，又条件反射不想让他们发现自己，于是寻找着附近能够做遮掩的地方。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动贩卖机旁不远处的拐角站着的人……
平等院？！
……我是不是掺合进了什么修罗场？
毛利吓了一跳。
他距离球场不远了，却并没有进入其他四个人任意一个的视野。
脚步放轻往旁边一拐，毛利一眼就看到了球场边的树。
没有图书馆门口那棵粗，但茂密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决定是你了！
毛利在已经汗湿的衣服上擦了擦手，背着网球袋就上了树。
深秋的夜晚风不小，毛利爬树时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并不突兀。
不知道是什么树种，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把树叶掉光。但稀疏了不少的枝叶还是让已经上了树的毛利能够清楚地看到球场上的三个人和应该是盯着三个人看的平等院。
场内的三个人的训练看起来也到了尾声了，德川身上的汗水已经到了在黑夜里都能看出这人身上水淋淋的程度。
场边的入江抱着胳膊在温声说着什么，语气太温柔平和以至于听不分明。
而另一头的鬼则略微抬高了声音：“……这一招你少用！练习的差不多就行了，受了伤得不偿失！”
这一招？
什么招？
毛利听得一头雾水。他看见德川从躬身双手握拍的姿势站直，喘息让他肩膀上下震动。挺拔的少年似乎是略微点了点头：“放心，前辈。”
说完以后德川和鬼都走向了场边，入江脚边就放着他们的网球袋。
收拾的时候三个人还在聊着什么，毛利当然也就听不到了。
他抬起头，还站在自动贩卖机旁边拐角处的人影动也没动。然后忽然间，沉默着面无表情看着球场的平等院在黑暗中忽然皱了皱眉，他猛地盯住了球场边的那棵树。
……那里……有什么吗？
距离太远光线又太暗，他实在没法看清。
想了想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平等院便把目光重新移回场内。
那三个人已经整理好了网球袋，看起来要回宿舍洗漱休息了。
平等院扯了扯嘴角，抬起手摸了摸额头上的绷带。指尖在绷带下某道伤疤处停留了一会儿，平等院转过身走了。
他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只是夜风吹动树叶的飒飒声盖住了脚步声，以至于场内的三个人完全没有发现他们在另一个人的视野下训练了很久。
至于还在树上的毛利……
捂着自己变快的心跳，毛利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呼吸。
他看着场内的三个人也打开网球场的门往宿舍的方向走，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妈呀，平等院前辈的眼神真是……
这么远他肯定看不见我啊，可还是被吓了一跳。
一直等三个人的身影也消失不见，毛利才从树上跳下来。
他揉了揉蹲的发麻的脚，心想，我到底是为什么心血来潮上树看这修罗场啊？就算没有被发现……可前因后果都不了解根本八卦不起来啊！
玩了一场傻乎乎的旁观游戏，毛利回到宿舍便比平时迟了半个多小时。
他进门时坐在书桌前的越知转过身，眼神平静语气淡淡：“出了什么意外吗？”
“什么？”
“还是你今天加训了？”
“那倒没有。”毛利关上门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开始翻干净的衣服。他准备着去泡澡要用的各种必需品，一边回答着越知的问题：“也算是遇到一点意外吧。”
越知蹙了蹙眉：“你小心一点。”
毛利直起腰，给了越知一个灿烂的笑：“前辈是在担心我吗？放心啦，你看我人高马大的就算起了冲突也不至于吃亏嘛。”
越知：……这我还真不觉得。这个训练营里人高马大的人多了，我这么高我都不敢和一些人硬碰硬，何况你这个小身板？
他怀着这样的心情上下打量了一遍毛利，看的毛利心里毛毛的：“前辈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没什么。”越知道。
毛利：前辈你刚刚的眼神里有嫌弃对吧？一定有嫌弃！长到两米二六就可以歧视一米九的身高吗？！体重比你轻了二十公斤真是不好意思啊！
洗完澡回来盘腿坐在床上擦头发，毛利发着呆就愈发没法遏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他看了一眼越知，在心里权衡找前辈八卦的成功率。
好奇心愈演愈烈，他索性不压制了。
把毛巾挂在一边的架子上，毛利随手抓了抓自己的自然卷毛，单手架在膝盖上托着腮看向越知：“前辈，你知道平等院前辈和德川前辈的事吗？”
越知笔尖停了下来。
他放下笔转过身：“你想问什么？”
觉得自己没必要说谎也没必要隐瞒，就算再怎么八卦面前这位寡言的前辈也不会把他说的话告诉给当事人的毛利眨了眨眼：“我今天不是回来晚了吗？是因为我看到德川前辈他们在特训。啊，是德川前辈和鬼前辈入江前辈一起。”
越知：“……继续。”
“特训也很正常，但我准备走的时候发现平等院前辈在角落里观察他们。”毛利一边回想一边道，“我觉得他主要是在看德川前辈，因为鬼前辈和入江前辈看上去只是在帮德川前辈特训。”
“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的。”毛利总结道。
他看着越知，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月光桑~你知道什么内幕吗？还是说有一些三年级的前辈们都知道的故事，和我说说嘛。”
越知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要增进对队友的了解嘛。”毛利弯了弯眉眼，“虽然说鬼前辈，入江前辈和德川前辈不会参加这次的海外远征，但是……他们会入选国家选拔队的吧？从实力上看，他们毫无疑问会是国家队成员啊。”
可以，观察力和敏锐度完全过关。
越知想，你怎么就不说是你八卦的本能发作才想知道呢？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算了，满足他的好奇心好了。自己说还会说的客观一些，要是这小子没得到答案不死心去找其他人八卦……唔，现在和这小子关系比较好的种岛啊大曲啊加治啊三津谷啊，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越知从他的角度诉说了一遍他所知道的平等院和一家三口组的故事。
为了全面而客观，他从平等院与鬼一起入选U17训练营开始说起。
同为三年生，越知对当年那场鬼和平等院的比赛记忆犹新。
入选训练营的新人每年除了入营当天的七球对决以外，每次一军挑战赛前的全面的场地排位赛也会造成大批选手被“淘汰”。
这些被“淘汰”的选手当然不是真的淘汰，而是会被丢到后山去接受三船教练的考验。
那些被丢去和三船教练作伴的选手大部分都没法通过三船教练的考核标准重回U17训练场，只有少部分能穿上代表复仇者的黑外套。
毛利所知道的，就是在第一次一军挑战赛前，平等院被安排了和鬼的比赛。
两个人打的惊天地泣鬼神，毁了几面墙后以鬼的胜利为结局。平等院带着那道被鬼砸出来的伤疤消失在了营地里，直到大半个月过去后，原本张扬却帅气的少年穿着黑色外套一脸邋遢，头发乱还有胡子，像是从丛林里出来的狮子王拟人版一样重新站在了场地上。
他打败了刚刚选出来的一军No.1，成为了新的U17的统治者。
“……诶？！”毛利听的一脸惊讶，“所以说，平等院前辈，原来被鬼前辈打败过吗？”
“是啊。”越知淡淡地点头。
“……可我觉得他和鬼前辈的关系不错啊？”毛利疑惑道，“我好几次看到他们在休息室外面聊天，气氛也还好，没有剑拔弩张。”
越知沉默了一会儿，拒绝回答这种复杂的问题。
他继续讲故事。
从平等院成为领队开始讲，讲那次国家队比赛上出了意外，平等院似乎是遇到了事故受了伤，为了赶上比赛带着一身血来的球场，却没能打赢比赛。
教练和队友都埋怨他，说他没有尽到No.1的责任，但当时作为对手的渡边却好像被平等院的王霸之气所感染之后就跟着他们一起回日本变成了日本队的成员了。
毛利：……槽点好多不知道怎么吐，还有前辈你也看热血漫画吗？王霸之气这种形容词……
这一年国家赛上发生的事让平等院的脾气愈发暴躁了。平时沉稳但一被点燃就会完全狂暴的人在第二年U17开营时遇上了刚刚回国全身上下都写着“我是精英我看不起日本的高中生选手”的德川。
大概是德川的态度哪里戳到了平等院的点，这两个人就干柴烈火地干了起来。
平等院把德川打到重伤，最后还是鬼拦住了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一身伤的德川也去了后山，在后山也待了大半个月以后穿着黑外套回来了。
不过和平等院不一样，回来的德川沉默了不少，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冷了，看着平等院的眼神总是十分犀利。他好像也只盯着平等院一个，一军挑战赛都不参加。
“总之，平等院和德川的事你别掺合进去。”越知道。
听完全部的毛利摩挲着下巴：“我懂，他们两个有特殊的磁场，对吧？”
“……这种话你千万别在平等院面前说。德川，鬼和入江也不可以。”
“我又不傻。”毛利笑道。
他双手合十，心满意足：“听的很满足，谢谢月光桑啦~”
越知：……你以为你在听睡前故事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