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万福金安》许修

4、第 4 章

　　早年琼瑶剧最注重哭戏，要求女主角不落泪则已，一落就是一颗星。

　　但现在的电视剧里尽是些没演技靠眼药水的明星，能哭出来还哭得好看的更是寥寥。有的艺人哭得脸都变形了，还被粉丝誉为真情实感。

　　真是胡说八道，艺术它来源于生活没错，但它得高于生活。

　　没见演员的长相都高于普通人吗？真的路人去演电视剧你看吗？

　　那些哭得好又哭得美的演员向来才是导演最爱的。

　　孙鲁现在那么高兴，一是因为这戏过的快，不NG。二是裴敏哭的真漂亮，眼泪大滴，滑落的也慢，就连倒地的样子都让你觉得真是可惜了一个美人。

　　他咳了几声，语气温和地说道，“福裳下去换装，准备拍被卖的戏份。陈阿娇准备开拍！”

　　大导演都有点怪癖，孙鲁的癖好就是进组拍戏的时候只叫角色名，才不管你本来叫什么。不管是视后还是龙套，工作做的好就会夸，做的差，谁也躲不过被骂。

　　下了戏，刘子兆赶快给裴敏披上了军大衣。

　　“你看看，我就觉得你也不是不行。这次拍的多好，咱以后就这样来啊！别人再说你花瓶，你就全当没听到。快喝点热水，漱口了吗？吐血丸清干净了吧？”

　　裴敏喝了口热水，心想原来这万事都不容易，演员也是表面上光鲜，背地里吃苦。幸好现在还年轻，身子骨硬，不然这可吃不消。

　　“我还有一场戏，先去换装，你去吃点东西，我一会儿拍完在休息室等你。”

　　刘子兆看了一眼裴敏，突然笑道，“哎呦，老天保佑，让你的失忆别好起来！你看看你现在，比以前好多了”

　　刘子兆吃完饭回来，正巧到了裴敏拍被卖入公主府的那场戏。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裴敏换了身有补丁的衣服。她静静立在台阶下，头低着，面无表情，眼眶却红的要命。来了一阵风，吹得她头上素色布头晃了一晃，有发丝滑下，趁着风亲吻她修长洁白的脖颈。

　　“你说，裴敏是真失忆吗？我看分明就是又要炒作！”

　　“谁知道呢，不过你看看人家那张脸，真是绝了！龙雪，咱们什么时候去日本动动脸啊？”

　　龙雪合上了化妆镜，神色不甘：“等攒够钱就去呗，现在的钱哪里够啊，又不会外语，还得再找个翻译陪同。裴敏这种人，也有只有脸了，她得庆幸这个角色小，不能出席发布会。不然可有的笑话瞧了！”

　　刘子兆听到二人的谈话，朝她们走来，拍了拍龙雪。

　　龙雪被人一拍肩膀，拉着旁边的人站起来，立马弯下腰，“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她肚子疼，我看这时候正好没我们的戏份，就带她来这里坐坐。”

　　半天没人回话，龙雪试探地抬起腰，却看到了刘子兆的脸。

　　她不由僵住了。

　　她是知道刘子兆的，当年给华娱公司投简历，面试她的人中就有刘子兆。面试之后，她虽然没有留在华娱，但记住了那个长了明星皮相的刘子兆。

　　面试的人很多，按理说面试之后就该走，可龙雪总不放心，于是半途拐了回来。

　　洗手间补妆的时候，正巧听见有人说话，有个声音听起来特别耳熟，龙雪支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正是刚才面试她的那一群人。

　　那些人说了什么，龙雪现在也记不清了，只一句话记得清清楚楚。

　　“龙雪就不要了，这人刘子兆不喜欢。”

　　后来龙雪知道自己面试没过。

　　意料之中，刘子兆是华娱的金牌经纪人，他不看好的人怎么可能过呢？

　　再后来，龙雪把简历投给其他大公司，也都没有过。北漂已经没多少钱了，再找不到公司签约，就真的要沦落街头。

　　她放弃那些大公司，转投简历给小公司，有面试官暗示她晚上出来坐坐，说一准过，过了之后还立马能让她有戏拍。一开始龙雪是不愿意的，结果也还是去了。

　　她见过明星做派，她也想那样，衣着华丽，妆容精致，走在人群中昂着头颅，一众人为她的出现而欢呼。

　　再后来，龙雪签约的公司破产了，上部戏的酬劳还没要回来，下部戏又接不到。既然见识过娱乐圈繁华，又怎么舍得轻易放弃？

　　于是，她斟酌一番就开始了跑龙套，有时候也会兼职模特，接点私活。

　　刘子兆并不知道龙雪这番心理活动，他只是打量了一下，笑吟吟道，“都说相由人生，你说对吧？”

　　龙雪瞳孔猛地一缩，她低下头，试图藏起自己的不满和怨恨，“是是是，您说的对！”

　　“龙雪，你还好吧？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在背后乱说人家的。”同伴看到刘子兆走后，龙雪还站在原地，拉拉她的衣角怯生生说。

　　“才不是因为我们说什么。你信不信，如果我现在是李诗雨，是杨菲，是戚爱，就算我说得再过分，刘子兆也不敢这样说我。他们都是这样，专门挑软柿子捏！”

　　龙雪心里怎么想，刘子兆一点也不在乎。

　　他现在心里只想着裴敏，因为从今天开始，裴敏要跟演员对戏了，跟她对戏还是老戏骨杨菲。

　　两人拍的是福裳和阿娇入宫的戏份。

　　导演一声“action！”，戏份正式开拍。

　　福裳搀着阿娇上了马车，两人在马车坐定后，阿娇双手攥着一枝凤钗，含羞地问福裳，“也不知道金屋是真是假？虽说君无戏言，可我总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快了点。福裳，有没有可能他根本不喜欢我，就是因为那一个诺言才让我进宫的？”

　　“不是这样的···”

　　还没等裴敏把台词说完，孙鲁就高喊一声，“卡！福裳你是什么表情？是觉得阿娇蠢吗？”

　　演陈阿娇的杨菲算是老戏骨，童星出道，一直演古装戏，虽然没拿过什么大奖，但因为会来事，演技也还行，所以在圈子里一直都有好名声。

　　她听到导演那样说，忙拉着裴敏的手，笑道，“这不怪她，我读完剧本也觉得阿娇蠢。裴敏，你说是不是呀？”

　　裴敏愣了一下，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突然笑了，“导演，对不起，再来一遍。”

　　等阿娇把台词说完，镜头转到裴敏那里的时候，孙鲁顿时觉得福裳就是她，她就是福裳，只有福裳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阿娇。

　　这个眼神中，有心疼，有怜惜，有崇拜，更有感同身受。

　　“不是这样的，翁主，你那么好，皇上一定是因为喜欢你才让你进宫的！”

　　阿娇歪了歪身子，把头靠在福裳的肩膀上，“进宫日夜跟他在一起虽然好，但就不能常见到母亲了。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福裳调整了一下坐姿，让阿娇靠得更舒服，细声细气地说，“我本来就是要陪在翁主身边的，一直一直陪着翁主。”

　　阿娇侧头，扬起笑容，伸出小指，“我们拉钩！”

　　两人拉钩后，她又冲福裳挑眉，“他敢不喜欢我，我让你买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敢不顺着我的意，我就找母亲给我评理。”

　　福裳浅浅地笑着应道，“是。”

　　马车驶进了皇城，天上开始飘起细雪。

　　“过！演员休息。”

　　刘子兆看了看裴敏，又看了看正在补妆的杨菲，小声道，“怎么回事？”

　　“没什么”，裴敏笑笑，“一开始我觉得阿娇蠢，没表现好，再来一次就过了。”

　　刘子兆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杨菲不怀好意呢！过了就行，下一场你的戏还是傍晚，要等好一会呢，先歇着吧！”

　　杨菲的确不怀好意。

　　那句话看似替裴敏开脱，实则是在说她不够专业。毕竟，在大众看来，杨菲觉得阿娇蠢，却仍然演出了阿娇的天真娇憨。

　　她那样说，一来附和导演，二来加深了大家对裴敏表情的误解，三来还能树立自己脾气好的人设。

　　其实，裴敏一开始的表情并不是嘲笑，准确来讲是同情。因为裴敏想起了她还是侯府小姐的日子。

　　那时候，她也是坐在马车上，也是走进皇城。

　　但，她是怎么对织月说的呢？

　　“现今裴氏一族没落，他接我入宫，不过是借我立天下的名望。可我裴敏偏偏不如他意，我倒要让他看看，是谁笑到最后！”

　　两者相比起来，陈阿娇真是蠢得要命，裴敏忍不住同情她。

　　后来演的好，也多亏了杨菲的那句话，让她知道了这不过是戏，演阿娇的那位，一点也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