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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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店之后丁海很快赶到了酒吧，那头早早就开了摊。丁海去的时候大致瞄了一眼，基本都是熟人，也有几个以前没见过的，估摸是自己朋友的相好，他点了点头就当是问好了，捡了个最旁边的位置坐下，很快就被递上了一瓶啤酒。
“丁哥好久不见了，忙什么呢都？”
发小跟他碰杯，丁海一口下去了大半，将之前奶奶的病事跟他大概讲了讲。从小就认识一起长大读书的关系，丁海在这种熟悉的氛围下聊得轻松——兄弟间的情谊是格外珍贵的。从丁海功成名就之初他们就坦诚相见，所以后来即使他落魄地退圈做回普通人，兄弟们也是默声支持鼓励，这一切的感情便显得更加难得。
“唉……你最近这也是不容易，应该早就跟我说一声的，我还能帮上点忙。”发小李平安是这家酒吧的老板，算是他们这些从小玩到大的兄弟里现在混的最好的，可真谈到钱，丁海还是不愿意总麻烦别人。
“你们之前为了我车行的事情已经帮了够多了，总这样我也过意不去的，我自己肯定也是有办法的。”
丁海随意说了几句囫囵了过去，大家便没再多纠结。
喝喝酒聊聊生活，丁海偶尔望着台上忘情疯狂的歌手发呆，脑袋里各种奇怪的想法像是断线的气球随处飘荡——他很久没有跟兄弟一起在酒吧这样逍遥了，那些熟悉的场景总让他忍不住想到过去。
好的。坏的。
十几岁的辍学少年怀着梦想组建了自己的乐队在酒吧驻场，日夜颠倒，却拥有最原始的疯狂与快乐。而也是在这里，他们被星探发掘，唱片公司的大老板匆匆来过，丁海抱着吉他给他弹唱了一首《初冬的凌晨四点钟》。
那人说可以带他去北京最好的唱片公司将其打造为个性乐坛新人，条件是乐队必须解散，丁海没有同意。
一年后，生活却将他们拆解的各奔东西，丁海最终启程北上。
一切就都好像发生在昨天。
梦醒了。
一个他不愿意再见到的人却出现在了眼前。
“海哥，好久不见。”
酒局喝到一半，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早有意安排，李平安招呼着又有几个老朋友刚吃完饭来这儿续摊。丁海当时随便听了那么一耳朵也没有走心，却没想到老情人竟在这群人之间。
曾玉。还是自己初恋。
丁海想了想，自己已经有四五年没见他了吧，再重逢可真不是件令他愉悦的事情，一瞬间他的脸就拉了下来。
虽然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之下，这变化一点也不明显。
丁海并不是害怕撞见前任——这么多年来，他交往过的男人大概是数不过来的。虽然早前也被传过风流的名号，但是在面对那些人是，他自认是从没做过对不起对方的事情。
包括曾玉。而对方又是怎么对他的？
那大概是丁海一直耿耿于怀十分不愿意去回看的两次分手——一次让他终于下定决心北上，另一次让他在以为已经从低谷中走出抚平了伤疤，却悲哀地发现那伤口又被钝器撬了开来。
背叛的感觉至今都难以释怀。
“好久不见。”
曾玉直接坐在了丁海旁边，丁海皱眉，一张口嘴里带着些味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啊？”
“哦。”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凑合吧。”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丁海觉得曾玉应该是一直在等自己反问他最近过得如何，可他偏不。他不想听到前任如何在自己面前炫耀最近过得是如何的优渥舒适，自己从来都不是圣人，他们之间的爱情早已被时间冲淡，嫉妒与厌恶已然充斥于他们之间。
他不接这话茬，气氛便顿时冷了下来，一群兄弟喝着酒看着台上吵闹的摇滚表演，他们两个再没说一句话。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当大脑被越来越多的酒精充斥，丁海只剩下这一个想法——那会他还在读初中，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喜欢男人的，便是对曾玉发了情。
他们在寄宿学校的宿舍里裹着同一床被子取暖，他们在自习课下一起翻墙出去觅食，他们一起在情人节里点燃了孔明灯……
那段学生时代的恋情被时光涂抹上了青涩与纯真，所以后来即使是因为前途各奔了东西，他也未曾对那段懵懂的爱情怀有任何的抱怨。于是，在那段最落魄的退圈时光里，在聚会里又遇见了曾玉，他才那般干柴烈火地与他旧爱复燃。
破镜重圆，这是个听上去多么美好的词语，最后却在对方的出轨里让所有的誓言都变得像个笑话，也彻彻底底击垮了他所有关于爱情的美好想象。
破镜怎能重圆？
丁海又没忍住点燃了一根烟，尤其是在这异常心烦意乱的时候。
而似乎又是嫌光喝酒聊天不够high，李平安招呼着众人又玩起了游戏，开始是掷骰子罚酒喝，后来就变成了真心话大冒险。丁海运气不错，一直吐着烟圈看戏，轻轻松松，倒也落得乐呵，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时候，没过几轮他还是被捉住了，而罗盘的另一端，就正指向曾玉。
围观群众有知道他俩关系的纷纷开始起哄，丁海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心里隐隐有些紧张。
“小玉啊，你准备怎么整海哥啊？”坐在丁海对面的男人笑着问道。
根据游戏规则，丁海需要接受曾玉的大冒险挑战指令，而这挑战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一切都是未知。
丁海抬眼，正看到曾玉死死盯着他，眼底隐隐透着笑容，看的他有些发毛，于是他低头，继续抽着最后的那点烟头，一旁的起哄声不绝于耳，不管是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都似乎很喜闻乐见于这种场面。
曾玉想了很久，终于才慢慢开了口，他指着前方的舞台拖着腮笑着，声音甜甜的：“丁海，你上去唱歌吧，我挺想听的。”
丁海的脸上辨不出什么表情，可握着酒杯的手明显紧了许多。他忍不住感慨，果然曾经了解你的人，才能一刀刀如此狠地捅在你心尖，戳中你死穴——它要比那些最羞耻的大冒险要求都要让丁海更无所适从万倍。
他已经整有十年没有在外人面前开口唱歌了。
他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于是沉默，长久的沉默着，他半天一言不发，周围朋友又看好戏一般地起哄。这种场合下，这不过是喜闻乐见的炒热气氛的手段，而至于当事人丁海究竟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
“海哥，不就是唱歌呗，别不给兄弟们面子。”似乎是觉得这间隙等待太长，有人开始不耐烦了起来，丁海看了看他还是没说话。
“你要真不唱，可得罚十瓶酒啊……”另外一位似乎是不嫌事大地补充道。
丁海手摸上了酒瓶，不再犹豫。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