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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異事錄之木梳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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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停重複一個夢。夢裏有一個人,背對我,一身素縞,黑髮如瀑,面向一面銅鏡。夢裏的我,手持木梳,為他梳髮。那是什麼一把很特別的木梳。夢裏的人依然看不清的容貌,我卻分明感覺他灼灼的目光,如花的笑靨。
「給,祖屋裡竟然還有這玩意。」大哥拋給我,結果後一看。「木梳?」「嗯,估計還是把檀木的,看那花紋,那年頭估計不便宜。」「所以你打算賣嗎?」「不,看這款式,不像苗族的東西。我們苗人族譜裡,只有一段和漢人的記載。而且是好幾代前的事。祖先的東西,碰不得。」「我可以先保管下來嗎?」「嘿,就怕你不肯。祖屋的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我走了!」
這梳,和夢裏的一樣
對了,大哥說過苗人的記載!
打開書冊,紙色微微泛黃,那只是爺爺輩留下的東西。在這以前,苗人只有土語,沒有文字。
所以時間不詳,當中的內容只是從前人口中代代相傳。當中有一段「約清初之時,一旁系與漢族陳氏通婚,後居湘楚。其子與男妓相戀。其父悉而投其妓入長河,其子遂投江,殉之。所遺,無他,只一木梳,為二人信物。其妹不忍被毀,藏之。垂暮,方道與子孫」
為什麼夢中的梳與手裡的一樣,我不解其意。在端詳古梳時,我驚覺那梳上的鴛鴦,不!是鴛,沒有鴦。那是一對的,他們從來是一對的。太多的人和事將他們分離了。在滔滔長江之下,縱然失了性命,卻得到彼此。或許再多的磨難,在他們的眼中也不過螻蟻。
長江的一處,水靜靜地流淌。我不知道當年他們投下的地方。可流動的水終會將他們帶到一塊吧。投下木梳的瞬間,我彷彿看見它化為夢中那位素縞少年,衣履翩翩,投入愛人的懷抱,幸福之情,如長江之水,綿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