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太危险了》路苔生

11、契约

　　“像！真是太像了！”神童拿着Henry画的吸血鬼，和俊英母亲的照片比对了一番，感叹道。
　　“可是我妈早就去世了，她怎么可能变成吸血鬼？”俊英愤怒地质问。他后悔那么快原谅Henry，谁知道他是不是从承英哥那里看到过妈妈的照片，然后才把吸血鬼画成这个样子的。
　　俊英为这种微弱的可能性而气愤着，拒绝思考母亲和吸血鬼之间的联系。
　　神童干笑了一阵：“这个先放一放，我说说今天我和恩赫的收获吧。”
　　恩赫抢着向东海邀功：“虽然那个DV的来源还不清楚，可是我们发现另外一件奇怪的事，主角有可能就是你们遇到的那个金基范。”
　　东海摸摸恩赫柔软的头发，相视微笑，自然而然地有一种别人插不进去的甜蜜氛围。
　　“呀，你几天没洗头了？”东海收回手，皱着眉问。
　　恩赫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
　　东海小声嘟哝了一句，好像是在骂恩赫是个邋塌鬼什么的，但是下一秒种他又习惯成自然地搂住了恩赫的脖子。
　　“金基范是什么人？”俊英皱起了眉。
　　因为金基范的事牵扯到鬼发，所以大家都没有告诉俊英，现在被他这么一问，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韩庚沉吟了一下，说：“他是我和东海遇到的一个有异能的人，他身手很好，我觉得他有可能是个吸血鬼猎人。”他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隐瞒了其中重要的内容，可是乍一听起来也没什么破绽。
　　神童悄悄向韩庚竖大拇指：行!别看你外表老实，原来骗起人来也有一套啊。
　　韩庚假装没看见。
　　恩赫击节称赞：“没错！还是我们韩庚哥聪明，那个金基范就是吸血鬼猎人！”
　　原来，为了查找DV的来源，神童带着恩赫去了异能者联盟设立在首尔的办事处。
　　所谓异能者联盟，也就是全世界具备异能（包括各种法术、巫术、预知、瞬移、隔空取物等等能力）的人建立的一个机构，目的是方便大家进一步研究彼此的异能，有什么事的话也可以互相帮忙，维持黑暗与光明两种力量的平衡。
　　异能者联盟在民间不为人知的存在，甚至就连加入联盟的那些异能者，也未必都清楚联盟的创办人是谁，更不可能知道每一个加入联盟的成员的身份。因为有些异能者不愿意透露自己更多的信息给别人，所以联盟的工作人员也会替他们保密，往往这种守秘还伴随着一些可怕的契约。
　　契约通常是与联盟这个整体签定的，由其中一位工作人员做代表签字，但是契约内容对所有在保密守则上签过字的人都有效。
　　听说曾经有一个工作人员将一位异能者的资料无意中讲给家人听，结果身上立刻长满了脓疮，整整痛苦了三年才消掉。这还是泄密者得到的报复中最轻的。
　　所以，在联盟里能接触高级机密的人嘴都像装了十几把密码锁似的严密。
　　幸好，要求立契约保密的异能者并不多，而且他们的资料往往也是最高机密，一般人是接触不到的。
　　韩庚没有加入联盟，因为他的师父就不是联盟的成员。总会有些异能人士我行我素，宁可孤军奋战，也不愿意加入联盟。
　　但是像吸血鬼猎人这个行业，却是异能者联盟专属产品。
　　因为吸血鬼这种“活着的死尸”不知道从哪个世纪起，就已经成为了异能者的公敌，其间由欧洲的教会主导，进行过几次大型战役，双方各有损伤。时至今日，吸血鬼和异能者已经建立了一种默契——
　　吸血鬼们遵守他们的避世条约，尽量少干扰人类社会；异能者对于守约的吸血鬼待以骑士之礼，互不侵犯。
　　但是总有些吸血鬼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就像总有些异能者是放纵不羁的，为了阻止这类吸血鬼危害人类，异能者联盟特设了吸血鬼猎人部队。这支部队有着严密的守则和信条，每名猎人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他们的资料自然也都登记在册。
　　令人高兴的是，这些吸血鬼猎人的资料大多数不需要契约的保护，要不然神童也就不会知道金基范的事了。
　　神童是去把DV交给办事处的工作人员，请他们查出来源的——对于知晓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异能者（不论是光明阵营还是黑暗阵营，因为联盟本身就是灰色中立的）的联盟来说，这种工作交给他们再合适不过了。
　　办事处的室长千明勋是神童父亲的好朋友，所以他俩就多聊了几句，然后神童很无意地提起金基范这个名字，没想到千明勋立刻就告诉他，金基范是刚从美国调任过来的吸血鬼猎人。
　　并且他还透露给神童一个内幕消息：今早报纸上登的那个发生在X广场的案件，就和金基范有关，现在他正接受联盟内部的调查。
　　一想起千明勋肉乎乎的脸上绽放出可爱得腻人的笑容，恩赫就忍不住想乐：“我看过明勋叔年轻时的照片，那时候他也是帅哥一枚啊，怎么现在就变这样了呢？难道真是说岁月不饶人？”
　　神童严肃地说：“别胡说八道，明勋叔可是个好人，当年为了救他的朋友受了重伤，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况且他现在是看破红尘，对于外在的东西根本已经不放在心上。”
　　恩赫吐了吐舌头：“我又没说明勋叔不好。东海啊，要是等你老了的时候变成秃头、啤酒肚、满脸皱纹，满嘴黄牙，大声吐痰，上完厕所忘记拉拉链，抠完脚趾头还放到鼻子前面闻……那我肯定和你绝交。”
　　东海一脸骇然：“你们说的明勋叔就是这个形像？”
　　恩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是说你，跟明勋叔有什么关系？其实他现在也还是能往花美男的队伍里加加塞儿的。”
　　咣！咣！
　　东海和神童一人一脚踹在恩赫身上，可怜的猴子被踢得飞了出去还不知道为什么。
　　韩庚找到早上的报纸，把那个新闻从头读了一遍——当然是在东海的帮助下。
　　东海感叹：“想不到那小子下手还真狠，有当汉尼拔博士的潜力。”
　　恩赫半死不活地爬过来：“东海，只要你不变秃头，其他的我都能接受。”
　　咣！
　　某猴子再次飞出去。
　　韩庚盯着报纸发呆，脑海中闪过金基范在殡仪馆里的那个灿烂笑容，说实话，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笑容仍然能让他觉得好像被阳光拥抱一样温暖，可是，那个笑容里没有感情。
　　多么奇怪，那样灿烂的、能让人觉得幸福的笑容，居然是没有感情的。
　　就像是面具。
　　不，面具太呆板，而那笑容太生动。
　　也许应该说那笑容像是一种武器，一种阻止他人进一步窥伺的防火墙。只是不知道，那个防火墙同时阻隔的除了病毒，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
　　但是不论怎么想，就算曾近距离感受过金基范的杀气也好，韩庚仍然无法相信他会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杀害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罪有应得。
　　“韩庚哥太善良了。”东海给他一个评语，除了韩庚，其他人都表示赞同。
　　韩庚只好将对金基范的直觉暂且放下，改为讨论案情：“为什么Henry画的吸血鬼会和俊英的母亲那么相似？俊英，你还记得你母亲去世时的事情吗？”
　　俊英摇摇头：“那时候我才五岁，记忆很模糊。不过我哥跟我说过，我爸妈是去攀登一座雪山的时候出事的，事后救援人员找到了我爸爸的骸骨，可是没能找到我妈妈。他们猜测她是坠入了深谷，被大雪埋住了。”
　　说到这里他也不由得忐忑起来，当年并未找到的母亲的尸体，难道真的变成了吸血鬼？十三年前的登山事件里究竟发生过什么？父母的去世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呜呜呜。”
　　什么声音？俊英扭头一看，恩赫正蹲在东海脚边，学着小狗的样子哼哼唧唧，泪光闪闪地求东海原谅。俊英满头黑线垂下来，难怪东海经常骂恩赫是２５０呢，他还真是让人无语。
　　东海皱着眉头看着恩赫，但是嘴角的笑意已经隐藏不住了。恩赫嗷呜一声就扑了上去，抱住东海在地上打滚。
　　“呀！你这个臭猴子！你敢咬我！”混战之中传来东海的叫声，还有某猴子乔装狗狗的哼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