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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12】栖生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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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罪。”
颜柯的笑容加深了，他把手往前一推。
“我不会允许你的存在。”
剑偏了三分。
栖九河握住了那把冰冷的武器，垂下了眼帘，她问。
“什么叫正道？”
颜柯说，“正义之道。”
她又问了一遍，“什么叫正道？”
“杀人偿命就是正道。”
她又问了一遍。
而这次没有人回答她。
栖九河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改变所有人的想法。
那些纸张究竟能证明些什么？什么都不能。
什么都不能。
*
顾朝阳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临千夫所指的情况。
“杀死顾朝阳！”
“魔头该死！”
“邪不胜正！”
他们在高声呼喊着让他去死，为什么一个人能这么轻易的对别人的生命下判决书？
凭什么能？
顾朝阳有委屈，却不能言。
他勾着嘴角，一点一点掰开了栖九河的手。
“给爷让开，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栖九河没动，就这么看着他。顾朝阳的语气稍微软了点，试图让她离开。
“乖，我自己能解决。”
栖九河心里很清楚，如果她顺着顾朝阳的意思，顾朝阳会死在这里。
然后栖九河反手就是一掌甩在了顾朝阳的脸上，一脚把他踹下去。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站下去，我来。”
身为事件主角却被一脚踹开，顾朝阳有点蒙。
见顾朝阳脱离了这个圈子，颜柯只是神色微动，但也没有做出不合理的事。
他想让顾朝阳死，而且死的让人拍手称快。
“栖生门的意思，我已经了解了，”他的嘴角含着淡淡的笑，“盟主，我请求把栖生门视作顾朝阳的同伙，一并诛杀。”
栖九河直接扔了一把剑过去，擦着颜柯的脸插进了台柱里。
擦过的地方瞬时出现了一道细细的伤口。
她神色淡漠。
“栖九河于今日，脱离栖生门。”
直到听到这句话，封玉才动了动手指，这本该在他意料之内，但亲耳听到这句话时，他还是无法抑制的心疼了。
师姐为了顾朝阳，甘愿脱离栖生门。
栖九河现在的样子和几年前保护他的时候一样，还是一身黑衣服，不管不顾不管别人的看法，从未变过。
封玉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触动，他拼死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怕，他会忍不住走上去带走栖九河。
仇未报，他凭什么带走她。
封玉的眼睛泛红。
“师弟，保护好顾朝阳。”
栖九河的眼睛纯粹得一眼就能看清，封玉对上了她的眼，轻轻点头答应了。
他呼了一口气。
“好。”
“顾朝阳，”封玉抬手杀了一个想要冲过来刺杀顾朝阳的人，语气与平时无异，“不想死的话就跟着我杀了他们，想死的话，就给我滚回去。”
顾朝阳不怕死，但也不会让自己被这群人逼死。他只是看了一眼栖九河和颜柯，立刻就转过头，毫不犹豫的杀掉了一个人。
他咧了咧嘴角，抹掉了一抹血迹。
“爷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杀人如麻的魔头。”
顾朝阳所过之处，遍布尸体，他如同黄泉路上的引路者，又像是代表着邪恶的黄泉污秽，缓缓吞噬着一切。
很早以前，他本身就已经陷入了那些污秽里。
顾朝阳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最初建立猛虎寨，他做下的错事也不少，只是后来发展得大了，才渐渐趋于正道。
被沉淀在过去的记忆，这一刻也清晰的出现在脑子里。
被这些人所连累，横遭祸患，无人养育，武林派出来的人也只是表达自己的惋惜，他和顾扶桑是死是活，根本没人在意。
到了今天，他们却站了出来，高举着正义之旗呐喊。
顾朝阳觉得可笑，他也大声的笑了出来，猖狂肆意，仿佛再没有能够约束他的东西了。
“顾朝阳今日，改入魔道。”
看似轻松的说出了这句话，偏过头却看见了栖九河漆黑的眼睛，顾朝阳一怔。
“我不允许。”
顾朝阳感觉到自己脸上的双手指尖微凉，她的力道很大，几乎是强硬的使他低下头。
“顾朝阳，我不允许你这么不清不白的把罪名揽下来。”
顾朝阳看着她，动了动嘴皮子，却说不出话。
他感觉眼睛有点酸。
封玉以他们为中心，杀着一个一个想要靠近他们的人。他的脸上甚至带着浅浅的笑意。
“师姐，待我屠尽这些武林人，我们就回栖生山。”
即使现在站在栖九河身边的人是顾朝阳也没有关系，他是唯一能够陪师姐到最后的人，唯一的。
栖九河拔出了剑，“封玉，跟在我后面。”
她心中自然有自己的武道，现在，她要用她的武道，斩断这些扭曲的正道。
顾扶桑站在包围圈的外面，甚至有些麻木的看着这一幕。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颜柯的筋骨，是顾朝阳亲手挑断的。
十年前，顾朝阳带着她一路乞讨过来，为了生存，接下了一个贵族小少爷的任务，打断了颜柯的右手，让他一生都无法再拿起剑柄。
那个时候她在场，却没有说住手的权利。
她想要活下来。
顾扶桑还记得，那时候，颜柯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那个凶狠怨恨的眼神让她整整一个月都无法入睡。
“原来我那么早就遇见你了呀。”
顾扶桑捂住了脸，呜咽着说出了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