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本佳人》暴君不吃素

2、人生若只如初见

　　她与她的相遇似乎早已命中注定的，冥冥之中似乎有那一个月老儿用一根红绳儿把这两个没有交集的美好女子纠缠在一起，那时她们都不知道情为何物，只是命运就是那么奇妙，仅仅只有五岁的她却能在茫茫人海中看到那个普通的甚至有点脏的人儿。
　　“他”是吕家的小少爷，仅仅五岁的小孩早已是享誉江南的神童，才会说话就能把别人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出来，见过他的人都说，这位小少爷就是人中龙凤，他日的作为绝对不会小。
　　这位小少爷小小年纪就跟着从商的父亲四处打理店铺，虽然不能说亲力亲为，但举止间的姿态有其父的□□成，深受吕父的宠爱。此刻，“他”正抱着父亲的脖子，沉寂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今天吕父带着独子到难民窟开仓赈灾，顺便物色几个忠仆到家里打杂，一路走来，沿途都是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各种年纪的男女，个个都以渴望的目光注视着犹如鹤立鸡群的吕家父子，希望自己能被挑中。
　　吕父吕智豪打量一回后，对儿子说:“子谦，你有没有看中的？”
　　吕子谦把目光投向自己父亲，摇摇头，操着一把软糯糯的童音，说:“爹爹，孩儿觉得这些人不好。”
　　“哦？子谦怎么说？”吕智豪勾起嘴角，好心情地问道。
　　吕子谦直起腰杆，目光慢慢从难民堆里扫过，说:“我觉得这些人早已被饥饿蒙蔽了眼睛，一身自尊早已被践踏，若招他们进府，也只能做些最底层的杂役，成不了心腹的，说不定某天他们会因为别人有更好的惠及而背叛我们，所以他们不好。”吕子谦说完，看向父亲，见他只是含笑不语，不免有点紧张，“爹爹，孩儿分析得不对么？”
　　吕智豪摇摇头，说:“子谦分析得不无道理，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子的，他们之中也有一些有傲骨的，而这些人往往最注重恩情，若我们救他们离开这种鬼地方，他们一定会心甘情愿地帮我们做事，这其中自然获益不少了。”
　　吕子谦听了思量着，突然十分惭愧，沮丧地低下头。
　　吕智豪看着自己一向自信满满的儿子这样子，自是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哈哈笑着摸摸儿子的脑门，称赞道:“我们的子谦还是聪明的，年纪小小就懂得分析这些，虽然分析得不够透彻，但你现在看到的还不够多，等日后见识广了就会很好了。”吕子谦抬起头，不确定地看着父亲，吕智豪点点头，然后对儿子说:“今天爹爹带你出来不仅是为了说这些，我还要你替咱们家挑几个下人，子谦，你有信心么？”
　　“我挑？可是。。。。”吕子谦惊讶地瞪大眼睛，然后看到家里的管家带着几个衣着寒碜的青年走过来，他疑惑地看向父亲。
　　吕智豪目光从那几个青年脸上看过，时而皱眉时而点头，末了，对儿子说，“这些人都是事先选好的，子谦，你就从中挑三个吧，以后他们就跟在你身边就好了。”
　　吕子谦愣了下，想起母亲今天一早在房里跟他说的话，急忙说:“爹爹，孩儿身边已经有翠姐姐了，不用他们侍候的。”
　　吕智豪眼睛一瞪，伪怒到:“怎么可以，小翠是你娘的陪嫁丫鬟，自然是要侍候在你娘身边了，难道你就忍心让你娘没个信任的人陪着？”
　　吕子谦被他的话骇到，顺从地把目光往青年中看去，重点看他们的眼睛和手，最后终于确定了下来，“爹爹，就这三个吧！”
　　被吕子谦挑中的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没被选中的人个个都不甘地看着吕氏父子，其中更有一个莽撞地冲了上来，被管家拦住，那青年眉清目秀，身材修长，约摸十六七岁左右，一身麻衣一看就是那种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旧衣裳，此刻，他被管家紧紧锁住双臂，拼命挣扎着大叫:“放开我！你们这些奸商没个好东西，呸，什么乐善好施，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竟然让一个小屁孩决定别人的人生，到底有没有把别人的生命看在眼里，今天我不把你们揍一顿我就不姓曾！”
　　吕氏父子对视一眼，吕智豪说:“你叫什么名字？”
　　曾姓青年深知自己挣扎也无用，于是停下来，却也不答话，那管家见他不说话，于是急了，踢了他一脚，喝到:“我们老爷问你话呢，说啊。”
　　“管家叔叔，别这样，先放开他吧！前些天听王厨说厨房里还缺几个打杂的，正好您把那些没挑上的带到酒楼里安置好。”一直不做声的吕子谦如是说道。
　　管家看了一眼吕智豪，见对方没有意见，于是应了，带着那几名青年走了，只剩下那三个吕子谦选的和那个曾姓青年，那青年见所有人都走了独留下自己，脸色青白交加，暗自后悔。
　　吕子谦看他这样，对父亲说;“爹爹，我觉得是不是可以把这个也留下来呢？”
　　“子谦随意，你自己喜欢吧！”吕智豪没打算干预这次的事情。
　　吕子谦顿了下，对那听到他们对话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曾姓青年说，“那你等下就和他们一起去吕家找管家报道，他知道怎么做得了。”
　　那三人起声应了，那曾姓青年也慢慢吞吞地喊了一声。
　　待那四人走后，吕智豪笑眯眯的看着吕子谦，说:“子谦，你这次做得不错。”
　　吕子谦愣了下，平静说:“谢谢爹爹。”
　　“那我们回去吧！”吕智豪习惯了儿子的不喜形于色，打算离开了，走了几步路也没得到儿子习惯性的回应，疑惑地看向儿子，只见儿子从未起过涟漪的眼里竟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忍不住问:“子谦？”
　　吕子谦的目光在那个角落里停住，在那里有一双眼睛淹没在茫茫人海中，然而那双眼睛却明亮如辰星，仿若磁石一般把他的注意力夺去。
　　“父亲，我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