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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陆·百里屠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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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铃的灵力本没有完全恢复,总归保持人形是没有问题,偶尔身子虚会泄露些许妖气,但一般的修道之人都是察觉不出的,怎料方兰生家里竟出来个发力如此高深的道士!
襄铃不敢停下,一不小心撞到一人怀里,这般熟悉的气息,是百里屠苏。
“屠苏哥哥!快……有人追我!”
百里屠苏起身见襄铃不在,知道她定是去了方府,便要去寻她,居然碰见了。
“追你?谁?”
襄铃扶着百里屠苏喘气:“一个道士,就是他!”
百里屠苏看往襄铃指的方向,那男人一袭紫衣立于巷口,正向他们走来。
又是他!
“你先走,我挡着!”
“屠苏哥哥,你小心啊!”
“放心!”
百里屠苏顺势挡住了男人的去路。
“兄台,你!”
“又见面了!”红袍少年笑得张扬万分。
“兄台,我有要事,不能奉陪了!”陵越说着就要绕开眼前人,却又被挡住了。
“你不是这么傻吧!你以为我会在大街上拦住一个不相干的人?”
“你与那妖精是一伙的?”
“什么妖精,叫的真难听。”
“如果我今日定要抓她呢!”陵越神色暗了暗。
百里屠苏笑道:“那不如你先杀了我吧。”
陵越蹙眉,右手掌翻起,“霄河!”一柄通体蓝光的宝剑霎时出现,百里屠苏心想有趣有趣,正巧我还没跟道士打过架呢。
红袍少年单脚着地,快速向后退滑,紫衣青年步步紧逼,二人距离不过寸许。
“出剑却不拔剑,你是来耍帅的?”百里屠苏的发梢拂过陵越的脸颊,周身的气场已经紧张无比,他仍然调笑着问,声音不大,陵越却听得真切。
“兄台并无兵器,在下拔剑恐怕胜之不武。”
百里屠苏运气凝聚于两指之间,勾起嘴角,抬起手轻弹了下陵越的剑柄,紫衣青年霎时受到冲击,倏然停下后退两步,险些没站稳。
“怎么样,要不要拔剑了?”
陵越快速运功调整,没有想到眼前少年竟能控制无形剑气,是他大意了。
“霄河!出鞘!”
“这还差不多,哈哈哈!”
红袍少年张狂无比,单看剑招,二人不分上下,近距离以内力相搏,他怕是不能敌手,想要后撤,却被紫衣青年用剑抵住,惊慌之间,百里屠苏听到了一个声音。
“叮当……叮当……”
这声音?是暖铃!
陵越本占上风,谁知对方忽然变了招数,不抵御不反攻,竟然拼了命的要夺他手中的剑。
陵越一头雾水,边抵挡边问:“兄台欲做何事?”
对方却像疯了一般,趁着陵越分神,抓住了剑身,霄河浑然天成,锋利非常,红袍少年的血即刻顺着剑身流下。
陵越大惊,他志在抓妖,并不想伤及他人,遂收了功力,叹气道:“兄台想看剑,直说便是。”
红袍少年见陵越已收力,便想要抓剑上挂着的铃铛,陵越也发现他并非意在霄河,而是那暖铃。
霄河可以,暖铃不行!
陵越霎时将剑握于手中,未来得及收入剑鞘,那红袍少年便直挺挺地向剑上撞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少年肩上的血竟逆流而上,直逼剑把挂着铃铛之处,铃铛便像受人驱使般摇个不停,乱人心绪。
陵越猛然收剑,红袍少年直直地向后倒去,忽一道黄光,那个黄衣小姑娘突然出现,扶住了面色煞白的百里屠苏。
“你这道士不分青红皂白就伤我屠苏哥哥!”
襄铃凝聚妖力,却被身旁的人裆下。
陵越自知有愧不敢多言,可他真的没有要伤害百里屠苏的意思。
百里屠苏捂着伤口,眼神复杂地看着伤他的人。
“你……叫陵越么?”
襄铃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道士,他就是陵越?
“在下确是天墉城首席弟子,陵越。”
陵越虽不知对方为何这样问,但也抱拳作答。
百里屠苏面如死灰,轻笑了声:“陵越……哈哈哈……陵越……”
是了,陵越。从前便是,喜穿紫衣,面若冠玉,仙风道骨,一派迂腐大侠的模样,明明那么显眼,我又为何没认出呢。
“兄台,你……”
陵越茫然,对方怎会笑得如此凄苦。
襄铃气愤地上前:“你就是陵越!你可知屠苏哥哥找你……”
“襄铃!住口!”
襄铃看看身旁的百里屠苏,撇撇嘴不说话。
红袍少年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身体,“在下百里屠苏,今日能与陵越大侠切磋,不胜荣幸。”
少年的动作很得体,十分有礼,又十分疏离。
陵越心里一痛,像被针刺一般,是何原因,无从追究。
他见百里屠苏的伤口还在流血,于心不忍,“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说罢便上手要扶他,却被襄铃打开,“不用你管!”
襄铃气哼哼地瞪着陵越。
“那就……拜托陵越大侠了。”
见屠苏默许,襄铃也不便多说。
“不必见外了,叫我陵越就好……屠苏。”陵越不知说这话怎会觉得不好意思。
“恩。”
陵越将百里屠苏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手从他腋下穿过,揽住他的腰。
百里屠苏的气息就在他耳边,陵越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却仍红了耳朵。
“大师兄回来了!”
方府内众人已散,只有芙蕖陵端还在大厅等候,方兰生本想去找襄铃,结果二位大侠告诉他陵越一定能带着襄铃回来,他也就信了。
“呆子!快来搭把手!”
方兰生听见襄铃的声音,赶忙跑了过来,看到二人搀扶着一个陌生人,心里有些疑问。
“襄铃,这个男人……是谁啊?”
百里屠苏险些被这充满醋意的语气逗笑了,轻咳了一声。
“屠苏,别动气。”
百里屠苏心里酸酸的,当知道男人是陵越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可以大声质问对方为何不赴约,可是话到嘴边,终没说出口,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告诉他。
他不知是跟自己怄气,还是跟陵越怄气。
“他是我屠苏哥哥!”
方兰生脸色立刻多云转晴,“是哥哥啊,襄铃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你有什么事,尽管包在我身上!”
方兰生聒噪个不停,屠苏蹙眉,陵越看到怀中人的脸色,厉色道:“兰生,别闹了,快去拿金疮药!”
说着还将屠苏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就是就是,我跟你去!”方兰生被襄铃拖着进了内堂。
芙蕖和陵端面面相觑,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师兄抱着的不是昨天嚣张的讨厌鬼么。
“大师兄,他不是那个……”
“我……”
陵越拍拍屠苏的背,“你受伤了,不要说话。”
“……”
“他叫百里屠苏。”
芙蕖和陵端并未接话,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大师兄说完了。
没了?你可知道他从何来?拜师何方?意欲如何?就把他当做自己人了?
“药来了药来了!”方兰生抱着瓶瓶罐罐和襄铃出来。
陵越从中挑了一瓶,伸手去解屠苏的衣衫,伤在肩处,都是江湖儿女,应是无伤大雅吧。
半晕迷的人霎时清醒,挡住了陵越的手。
屠苏唤道:“襄铃,带我去内堂上药吧。”
“恩好。”襄铃乖巧地扶起屠苏。
百里屠苏从陵越手中拿过药瓶,眉目低垂,“这等小事就不麻烦陵越大侠了。”
陵越一顿,果然还是唐突了,苦笑道:“无碍。”
方兰生撅着嘴不高兴了,“襄铃,你不能帮他上药,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襄铃被他烦得要死,随口一句:“那你想怎么办?”
“我跟你去啊!”方兰生雀跃道。
襄铃偏头看了看百里屠苏,对方点头。
“既然屠苏哥哥许了,你就跟来吧,不许添乱啊!”
“好好好,我保证!”
看着几人同去的背影,陵越心中略有些复杂,眉头深锁。
兰生去得,我去不得。
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