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径（续）》艺想花开

1、‘回家？我一直在这呢。’

　　你说爱像云，要自在漂浮才美丽。这是陶碎言离开时潇洒短信，我一直不愿相信，他的话竟是与歌词如出一辙。我终于相信，分手的理由有时也很动听。这是他苦思冥想还是一时诗兴。
　　这一生都只为你，情愿为你画地为牢。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我们的故事，我为你制造只属于我的故事，像路过的风景。一直在进行，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偶尔的转身也成为我的奢侈。
　　一时兴起听到的歌词竟已铭记在心，我不愿承认同化的魔力，究竟是我演变了一首首共鸣的情歌，还是情歌为我的痴狂倾诉？一直以来，上演的只是我的情愫，没有主角登场的故事，就如钢琴曲流长，可我的并不值得侧耳倾听。是的，想来，夏目一直虚化的存在，虚化得我也不复存在于故事中，唯有情愫……
　　姐妹说过，我这个故事写不了，拼的只是时间的折磨和消遣，不知何时开始却已经结束。
　　一个故事何为悲何为喜，阴阳相隔并不是悲的代言，这是无奈。想遇见故意不见，想爱被拒绝千里，这是悲的无声，悲的可喜可贺！
　　如今我才知道，每个人都视自己为中心，无端的强加折磨的不只是自己。问我是否想他因我折磨，我不想他折磨，可是，因为我…我不知该不该一口否定。我不是自私的，至少对于他。人真的喜欢自找麻烦，其实，当知道折磨自己亦是折磨他人时，我便只剩下思考的余地。
　　当初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两年后的归来，我不想问白鸥了，也不想被问，我只想自嘲。却惹来身边一人诧异‘姑娘，回家了开心了？’
　　我蓦地侧脸，笑脸自居‘回家？我一直在这呢。’
　　四月的天，有点闷热。他身穿西裤，松下的领带和解开两个纽扣的白衬衣，依着栏杆侧目来往人流。在这四月天，也未透出他的浮躁，这还差不多，男人就是用来等的。我轻轻靠上去，细看他是否真的只解开了两个衣扣。似是被我的气息吓坏，我刚想笑他，却被一个突然冲上来的女孩拉开，大喊‘打劫’。
　　我怒向储歌，他只是笑笑三言两语就解释完毕‘她是我朋友，叶偏舟’。我是不该有怨言的，乘飞机前，我只是想试探性地用旧号码打个电话，只图个消遣等候时间。我以为他早忘了，或者不相信我的话，可他轻轻一句‘我接你’也惹来内心阵阵汹涌。
　　他说你变了，我自个打量，不就是爱上穿衬衣嘛，与走时不就多了个帽子和墨镜？他不再多说，与那女孩并肩行走，留下我一人在身后跟着。庆幸此刻的电话让我多了点余地，彭媛依旧是那激动劲儿，自顾说着已婚后的种种，我惊讶地打断她，问了她地点便挂断。重新戴上墨镜，忙着与他俩告别拦的士。的士都被他打发走，紧抓着我的手臂不放。以为拿走了我的帽子就可得逞似的。我笑笑，拍拍那帽子，回来没带啥礼物，要是喜欢，好说好说。
　　坐在的士里，不经意瞟向后视镜，他一直站着，站着。
　　见到彭媛此刻的表情，我真以为自己复古了，这丫头。结婚的对象不是一直喜欢的青梅竹马，相亲而来的家伙也能让她以手掩饰内心的欢喜与羞涩？被问此，她忽变的稳重，说出的话也是另一番道理：我们现在是朋友，能联系，偶尔相约一起游玩就足够了。以他的学历我是攀不上的，至少他父母该是不满意，我又何必扰这麻烦？找个全家都把自己当宝的不是更好？
　　“倒是你，何时愿意为某人停留靠岸？”
　　某人，特指还是泛指？见我疑惑，彭媛拿出手机给我看她结婚时拍的照片。看来她是幸福的。彭媛受不了我的迟钝，手指着一处让我瞧。我不敢相信，紧抓着手机不放，想看穿这个人——夏目！心里依旧扑通跳，就如那年我发现他坐我身后一样。我终究……算不上归来。
　　彭媛心疼她手机，夺过去不让我再碰。想着照片里的他，竟与储歌联想在一块了。只是，他较之储歌，引来我更多情绪。
　　彭媛似乎拿我寻开心，说出一句心不在焉的话：坐他身边的女孩是他女朋友。
　　咽下一大口果汁，只扯出‘是吗’。
　　什么时候当我再提起故人，你会摆出个好表情。我呆愣。。。
　　正值新婚燕尔，一个电话就让我变成一个人独自饮着冰凉。那个女孩，手机里他身边的女孩，有我没有的甜美，有我没有的幸福。喝完果汁才发现，眼泪早已任性流下。
　　戴上墨镜，预备背着包回家，却不想储歌突兀坐上了彭媛的座位。似有若无的笑令人火气更大,“我竟一直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傻傻等你回来。有时候真快疯了，我只是带了个后辈陪同，凭什么还得处处陪小心。十多年前我就有些发觉，我一直很想问你，他有什么好的，我哪里比不上他！”
　　因为我是贱女你是贱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