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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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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陌带着她们回不周山,路过蜃景花海时停了停:“若紫,你无法进入中心地带,不如在这蜃景花海学习更多东西?”“也好。”若紫脆生生地应道,化了形,出现在玹洛身边,伸手抱了抱玹洛:“小玹,以后你要离开不周山记得带上我。”玹洛一脸嫌弃地点点头,若紫似乎习惯了,笑嘻嘻地道别。
九陌觉得,根本不用等玹洛带,恐怕某人知道若紫来了,去哪里都会带着她吧,可能会搬出去呢。
进入了不周山中心地界,视野豁然开阔,浓厚得几乎化作实体的神气扑面而来,上空有淡淡的仙云缭绕,底下是各种各样房屋,飞檐黛瓦,有高楼台阁,有连绵的宫阁,也有白墙青瓦的院落,中心的钟楼高大古朴,东北方向的一个院落里一条青色的龙冲天而起。东边是高大的山脉,环绕着整个不周山,位于山脚下的一个小山丘上的土颜色漆黑,火红的岩浆宛如脉络蜿蜒其上,一座宫阁坐落其上。西侧的河清澈宽敞,不少初具仙气的鱼在水中游动。
“多谢九陌神君出手助我与若紫。”玹洛微微行了个礼。九陌挥挥手:“不必。”
此时九陌带着她悠悠地荡到一座宫阁上方,九陌降下云头,飞甍琉璃瓦,朱墙宫深,还未进入宫阁一阵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九天凤凰的气息。
玹洛跳到地上,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大门和站在门口的人。
男子有些风尘仆仆,他的额上一枚火红的凤羽印,唇角带着笑意,而赤金色的眸中颜色不定,似喜似叹,只见他张开双臂:“小洛。”玹洛终于站不住,扑身上前:“哥哥。”
九陌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兄妹重逢的感人戏码,虽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唾弃。
九陌一直等到玹洛平静下来才开口:“计郢,北山那边邀战,或者说是挑衅,”九陌唇角笑意深深:“一只鸟,挑衅凤凰计郢。”
“...”“...”
那只鸟脑门是被夹了吗?玹洛无语,若是其他走兽还好说,一只鸟挑衅万鸟之尊的凤凰...实在有胆量。
“现在就要过去?”计郢哼了一声:“让它等几天吧。”他牵起玹洛的手:“小洛,我带你去你的院子。”他顿了顿:“九陌,做些吃食过来吧。”九陌下意识想回嘴,看到某人的眼神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跟上两人,艰难的回应:“中午涂山邀请我们过去。”“她回来了?”计郢头也不回。“嗯。”九陌看到玹洛疑惑的眼神,解释:“诸神大多忙于战不假,但是也有像涂山这样的,一安定下来就叫上几个人一起闹,说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计郢带着两人转过一个弯:“涂山是青丘狐族中只有一只的九尾狐,天生半神之身,靠着修炼最后可以飞升成神,她这些天打了不少地方,平了不少威胁她青丘安稳的乱,估计又是偷空回来的。”他打开一座院门:“小洛,你以后住在这个院子,隔壁是我的院子,有什么事我能听见。”玹洛乖乖地点头。
这么乖巧,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外头清冷独立的模样,
“虽说是诸神,但是真正有足够的力量能够征战四方,开辟属于自己的领地的不过那几个,”计郢帮玹洛把东西放好,坐在屋内的榻上,讲述着这个世界:“涂山,少颖,时淼,共工,颛顼,我,九陌和应龙他们。这里的终究是上古界,神族不如我们的世界繁盛。”
“为什么不守护这个不周山?”玹洛不太能理解。“有啊,有一个两个不想不想打仗不想动手的神君就会留在这里,守护着这里。”计郢说:“但是,和不同种族的人住在一起,还是很烦的,你看当年我族不也是离开九重天?”
“另外,开天地的是天尊,居住在中心殿,子清是他的儿子。天尊大人力量强大,然而开天地终究消耗过度,他现在日渐衰弱,这段时间又进入了沉睡,待他醒来,我带你去见见他吧。”
玹洛点头,手还是揪着他的衣角不放手。这个小习惯到现在还是改不掉,计郢无奈又宠溺地笑着摇摇头,伸手握住她的手:“小洛,不用害怕,我会一直在这里。”无论她刚刚表现得如何正常,他总觉得有些不习惯,现在发现她一直没有松开他的衣角才彻底明白。
玹洛此刻似乎才终于反应过来,死死盯着计郢,眼底慢慢浮现出薄薄的泪光,嚅嚅地说:“...哥哥。”她扑到他的怀里,低低地泣着。“嗯。”计郢搂住她,真实的温度让她的眼泪止不住。
她的兄长,她以为在那一场浩劫中逝去的兄长,她以为会此生难见的兄长,她最后的血脉亲人,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哪怕知道他在这个世界活着,哪怕告诉自己不能再拖累他,也忍不住想念与担忧,今日终于见到安好如初的他,泪水终究夺眶而出。
计郢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眶微红,他自然知道玹洛为什么拒绝不周山的保护,拒绝他的保护,她害怕有朝一日再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时候她只能活在他人庇护之下,为自己的无力后悔一世。
不知过了多久,九陌伸手敲门:“涂山他们传书过来了,叫我们快点过去。”玹洛起身:“嗯,我需要换一套衣服吗?”毕竟是宴会,她当初为了方便行动而穿的衣服不知道合不合适。“不用,不过是个小小的宴会罢了。”九陌眼眸中带着笑。
计郢的宫殿是深深朱墙,如今面前的涂山宫殿却似乎是以紫色为主,紫色的琉璃瓦,院中开满白瓣黄蕊的花,几个小桌便放在其中,一个红发的少女正仰头着头,直接把酒坛里的就倒到嘴里,耳上缀着黑珍珠的男子走过来抢走她的酒坛,少女大喊着:“还给老..我!”树下树影斑驳,唯独棋桌那边花少了些,两个男子隔桌对弈。“计郢!”坐在长廊栏杆上的少年挥着手喊道,脚一前一后地晃着,身后的角落坐着一个全身黑的男子,淡淡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诶呀,谁家的孩子,好水灵。”娇媚的女声不知从何而来,下一刻一个女子便俏生生地站在玹洛面前,掐了一把她的脸:“真可爱。”“涂山,别老动手动脚。”计郢拎起她往院中一甩:“算我帮你一次。”娇俏的涂山被摔进院子,白影一闪,冷着脸的白衣神君接住了她,向计郢点点头:“谢谢。”涂山娇娇地瞪着他。“计~郢~”长廊上的男孩子有喊道。“是是,我现在过来。”计郢无奈地走上前,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转头对玹洛说:“你别贪杯,喝醉了看我怎么教训你。”玹洛吐吐舌头:“才不会做这么丢脸的事。”“你做的还少?”计郢笑。
“你就是计郢的胞妹?我知道你。”才刚刚落座,红发少女便走到她身边,挠了挠头:“我是共工,不过我最讨厌这个名字了,像个男人。”中性的不只是名字好吧,姑娘。
飞扬的眉,漂亮的凤眸,略大于常人的瞳仁带着些许纯净的钢蓝色,挺直的鼻梁,火红的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再加上她独有的英气,虽不是倾国倾城的颜却是让人难以忘怀。玹洛轻笑起身:“玹洛。”说真的,她没想过共工居然会是个女人。
“难得喝一次就,颛顼那家伙老是阻止我,烦死了。”共工就这么抱怨起来。拜托,你刚刚那架势不像喝酒,像是要把酒坛砸在自己身上啊,豪迈过头了吧。玹洛心里吐槽。
不过,那个黑珍珠耳坠的男子就是颛顼,没想到啊...传说中“共工与颛顼争为帝”的共工和颛顼竟然是这个模样。玹洛轻笑着抿了一口酒。
“刚刚出来接住涂山的就是少颖,是我们这么多人之中最擅长剑法的人。那个和他下棋的就是天尊之子子清,把计郢叫走的是春神句芒,本名齐懋,还是个孩子。”九陌坐在她身边,给她介绍着院中的人。
“孩子?我比他小吧。”大约是喝了些酒,玹洛没有那么拘束,偏头笑着问。少女的眼眸亮晶晶的:“那哪个全身黑呢?”“时淼。”
酒过三巡,共工已经有些醉了,正倚在颛顼的怀里扯着颛顼的头发,颛顼好笑地从她丝毫不温柔的手里救回自己的头发。涂山在空地上一圈又一圈地转着,长袖带起一片落花,雪白的花瓣和着她的舞步与笑颜,所谓的倾国倾城大概也不过如此。子清和齐懋蹲在旁边傻笑着,拍着手给她数数,少颖似乎没什么反应地坐在一旁,眼中却是不掩的惊艳,计郢和时淼不知道说些什么,躲在长廊的阴影里,时不时举起酒坛喝一杯。
共工大约是注意到计郢他们,终于放开了颛顼的头发,抄起一个酒坛就砸过去,计郢防不及防,被砸了一头一身的酒,马上就炸了,时淼明明看到看到酒坛被砸过来却不说话,此时正笑着,涂山很不满他们破坏了这么美好的场景,长袖卷起花瓣甩向共工和计郢,两人正要斗在一处,蓦地被砸了一头一脸的花瓣,整个人都蒙了,颛顼把晕乎乎的共工再揽入怀中,涂山眼波流转,有些娇媚,冲颛顼笑了笑,一旁的少颖脸都黑了。
玹洛还算是清醒的,举着酒杯笑着看院中的人,九陌坐在她的身边懒懒地看着他们闹,两人所在的地方那么安静,和院中的热闹格格不入,宛若两个世界。
下一刻玹洛就被糊了一脸碎花,她听见涂山的笑声还有九陌幸灾乐祸的笑声,她把脸上的花瓣一抹,往九陌脸上一拍,人往外头一跳,和那群人闹在了一处,全然不顾九陌一脸愕然地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