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界》SEVENWHISPER

16、第十六章

　　与此同时，数百里外
　　“呼。”计郢有些疲惫，平定北山耗费他太多时间和精力，不过还好，他还是胜了。不知道小洛会不会喜欢这条链子呢，计郢按了按贴近胸口的袋子，那里是一条手链，不算精致，却是古朴大气的样式，小洛应该会喜欢吧，计郢想起自家小妹，微微地笑起来。
　　计郢突然往右边一闪，他原来的位置上是巨大的树根，突然就刺了上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地面的沙土都变成了黑色，黑色还向远方蔓延，计郢没有多想，手一挥，黑色蔓延的方向前蓦地出现了一堵火墙，纯白色的火焰足够净化这些瘴气。
　　“我当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原来是计郢神君。”苍老而沙哑的声音震荡开，一个男人出现在计郢面前，眼中只余下眼白，脸上黑色的纹络遍布，计郢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魔族擎君。他们这些早生神明和现在才诞生的神子不同，不靠武力基本就是死路一条，拥有的一切几乎都是自己一点一点打下来的，计郢如今的地位就是他自己打出来的，然而，这天地间有一些人他还是不能惹，比如天尊，比如九陌，再就是眼前这个完全克制他的擎君。
　　“计郢不知擎君在此，无意冒犯，请擎君恕罪。”计郢这么说着，手里却悄悄捏了个诀，必须告诉不周山，擎君堕落成殊途。
　　擎君冷笑，身后的瘴气几乎化成实体：“不知计郢神君可曾听说过以死谢罪？”看来是不打算让他活着离开了，计郢苦笑：“不知擎君这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感到荣幸，你能成为第一个死在我手下的神族。原来应该是那只九尾狐的。”擎君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些惋惜地自言自语。这份荣耀他宁愿不要，计郢格开一柄黑色的剑，那剑回到擎君的手里，擎君缓缓抬起，直指计郢。计郢微微仰首，身后火焰转为蓝色往上窜了窜，背后夺目的羽翼长出，带着长长的蓝色火焰，但愿他能胜，那个小丫头或许还在等着自己回去。

　　“洛洛，可以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吗？”九陌环住她，柔声问。“那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这是玹洛第三次问了。“我怕吓到你。”九陌抬手去准备掀下面具，手却顿在那里：“是不是我动手了，你也会告诉我？”玹洛缓缓点头。九陌毫不犹豫地摘下面具，玹洛微微瞪大眼睛。
　　九陌的容颜大抵是将天地间所有的美景之美提炼点缀在眉间，如玉的下颌，嫣然的唇，阁上的花再娇媚也抵不过他的一声叹息吧，那双微微上扬，形状漂亮得过分的桃花眸流转间便足以倾尽天下，此时竟是有些温柔有些忐忑地看着她。可惜这张漂亮到不可思议的脸上有一道狰狞伤痕从额头一直划到左耳根，险些划到眼睛，本来不是那么显眼，却因为那发灰的颜色而显眼，也因为他本来极为精致的容颜而显得刺眼。
　　“我说了你会吓到的。”九陌知道自己脸上的疤痕有多狰狞，和他的脸放在一起又有多么刺眼，当初他还是微微的消沉一段时间呢。“怎么弄的？”玹洛认真地看着他。“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和赤蛟开战，我的眼睛被赤蛟王死前的杀气所伤，后来又奔波了一下，就这样了。”九陌说的都是实话，却不是完整的实话，有些事情，她日后就会知道了：“该你告诉我了吧？”
　　“我啊．．．”玹洛抬头看着天空：“我看见天天际一片血红，听见凤凰含血的清啼．．．”凤凰含血的清鸣，大地燃烧的火焰，天际艳丽的火云是凤凰族的血染就，遍地奇异的植株而不畏凤凰之火，奇异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不断死去的族人，他们身上的火焰是那么夺目，那是凤凰舍弃涅槃的机会换来的夺目，魔族之人狂妄而狰狞的大笑声，父亲的原身是那么巨大，笼住了那么多的魔族，那些火焰杀了那么多的魔王，甚至重伤了魔帝，可是又有什么用？兄长和姐姐带着她逃，可是天界已经毁灭，凤凰族再无安身之所又能逃到哪里去？
　　她爱着的，爱着她的，都在眼前崩塌，都在不断失去，她连哭都没有了力气．．．
　　九陌紧紧地抱住她，怀里的人泣不成声，他的心宛如刀割。她和计郢是要有多坚强才能继续这么笑着，肆意着活下去，那么笑靥和戏言背后竟是这些沉重的过往，此刻他终于懂得为什么她和计郢重逢时，两个人会是那样的反应，为什么计郢会去求天尊大人，求他保护玹洛。他们都在害怕着再次失去彼此。
　　“洛洛，你一直都在一个人撑着对吗？有时候我真的恨死你的独立和坚强。”九陌抬起她的脸，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一字一句：“玹洛，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知道我死去。”玹洛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九陌敛了平日里的笑意，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声音温柔：“玹洛，我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