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别后》小好麻麻

5、柳絮然与徐墨（一）

　　晚上回到家，洗漱过后和妈妈闲扯几句躺到床上，已是十点半了，絮然辗转反侧，她居然发现自己似乎失眠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心想：失眠就失眠吧，反正明天不用上班。不由得又回想起与徐墨相识的这段时光……
　　那要从去年的9月1日说起。那是开学的日子，阳光明媚，絮然早早起床，第一天正式上班，可不能迟到，换上一件白净的T恤，一条牛仔裤，化个小淡妆，浑身散发着年轻人的阳光与朝气。然而真正的课堂并不是她原本想象的那样。刚毕业的老师到海州小学都是从一年级班主任做起，面对着一群刚进入小学，丝毫不懂课堂规矩的小娃娃，她这个教师队伍里的“一年级新生”真有些束手无策。幸好和她搭班的数学老师黄老师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教师，而且为人热情，絮然声嘶力竭让孩子们不要讲话反而让孩子们更吵，而黄老师一句：“老师最喜欢听话的孩子，我们比比看谁最听话，看看谁最先不讲话，老师有奖励！”瞬间让班级里安静了下来。接着又陆陆续续教了孩子们规矩，絮然俨然也成了一年级小学生，将黄老师所说的都一一记在了脑海里，有很多校规，絮然自己都不清楚。她在半天课结束之后才知道，原来一年级小学生刚开学不是学书本，而是学规矩，从文具摆放到厕所位置，经过一番训练，原本一群乱糟糟的小鸭子只半天竟有了小学生的模样，一招一式成熟不少，絮然对黄老师佩服的五体投地，正当絮然高兴之时，放学铃声响起，新的挑战又来了，要送学生队伍到家长接送点，海州小学座北朝南，送队分东西两路，西边有岔路，家长从两边过来，情况复杂些，黄老师主动接手，东边只需要带学生过个马路，就到接送点，相对简单。但带这群懵懵懂懂的小不点儿过马路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整队时候说好要遵守纪律，还没过马路，孩子看到在对面等候的家长早已兴奋不已，而家长们似乎对自己刚上小学的孩子也充满着不放心，迫不及待想接到孩子，询问第一天上课的情况，马路两旁焦急的心使一切的规矩都抛诸脑后，孩子和家长都涌上人行道，学校门前的马路上车来车往，人行道上拥挤着接孩子的家长、找家长的孩子，似乎在一瞬间，汽笛声，呼喊声，刹车声不绝于耳，本来跟在絮然后面的整齐的小队一哄而散，絮然顿时慌了神，满眼都是乱跑的孩子，呼喊的家长，她嘴巴里的那一声声：“注意安全，别挤，别跑……”被喧嚣的人群湮没。这时，一声尖锐的哨响划开嘈杂，一个穿着制服的身影如一根钢针插入人群中，他一边吹着钢哨拦住来往车辆，一边疏导混乱的人群，絮然呆呆地杵在一旁，这时那个身影拍了她一下：“老师吗？快帮忙，带孩子们走。”絮然在混乱中扫视一眼，她看到的是一张布满汗珠的脸，一副谨慎却又从容的神情。就这样，在这位交警的指挥下，慌乱的场面逐渐得到平息，絮然看到自己班的孩子陆陆续续被接走，紧张的心终于松弛了下来，她长吁一口气，又过了马路，走过那个交警身旁，无意又看一眼，他依然忙碌，絮然内心充满感激。这交警就是徐墨，这便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短暂而又混乱。
　　接下来的日子里，对于放学，絮然逐渐积累了经验，像第一天那种混乱的场面再也没有出现过，每天，负责他们放学路队指挥的都是徐墨，絮然她们班排在最前面，所以她们班几乎每天都是第一个走出校园，一来二去，她和徐墨成了面熟的人，每每经过，便相视一笑，但各自忙于工作，虽笑却从未驻足，直到有一次，絮然班级的孩子都离开了，他们班陆阳的奶奶找过来，说没有接到孩子，絮然看家长着急的样子，也慌了神，急忙到附近寻找，和家长分头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有，再回到校门口，学生们已经都走光了。此刻的家长对絮然抱怨：“你怎么护送孩子的？到底年轻，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絮然面对着家长的指责，虽然满腹委屈，但也无言以对，闻讯赶来的黄老师解了围：“陆洋奶奶，冷静些，现在不是指责的时候，关键是找孩子。”这时，执勤完毕的徐墨似乎听到了什么走过来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哎呦，交警同志啊，我家孙子被接丢了，找一圈都没找到，急死我了。”陆洋奶奶一把拉住徐墨带着哭腔说到。“您别着急，这样，我正好执勤完，要回队里，队里有监控，我请示一下，调出来看一下，看看孩子往哪个方向走了，我们找人也总得有个方向吧。你们坐我车一起去。”徐墨冷静地说，声音充满磁性。
　　到了交巡警城南中队，徐墨很快就得到批准，调取了监控，细心的为他们一帧一帧播放着画面，终于，他们看到了陆洋的身影，可是监控显示，他是被一个年轻女士接走的。看到这里，只见陆洋奶奶猛拍脑门：“哎呦哟，我这什么记性，今天洋洋妈妈说，由她接孩子，外公外婆来了，带洋洋一起吃饭去了。我忘光光！”原来接洋洋的那位女士是洋洋的妈妈，一打电话，果然洋洋和妈妈在一起。絮然松了一口气，“柳老师，对不起，我刚才在校门口还怪你没看好孩子，对不起了。真对不起……”老太太回过头很不好意思的向絮然赔礼道歉。“没关系，没关系，您也是着急才那样说的。”絮然连忙回到。“我们小柳老师虽然年轻，可责任心还是很大的。”黄老师帮着说。就这样，老太太离开了警队，黄老师急着回家做饭，也离开了。事情圆满解决，絮然紧张的心逐渐平静下来，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又想到刚才被家长无端指责，屈从中来，不由地落下眼泪，这时，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此刻，她才想起来徐墨还在旁边，急忙转过脸，用袖子迅速擦掉眼泪，转过身，红着眼眶带着些许鼻音对徐墨说：“今天谢谢你，添麻烦了。”徐墨拿纸巾的手还举着，见絮然没接纸巾，正觉尴尬，听了柳絮然的话，愣愣神，才反应过来：“哦哦，没事，为美女服务不麻烦。”顺势收回纸巾，他也不懂如何安慰眼前这位含泪的女子，只觉得这个女孩眉清目秀，絮然在一个陌生的男子面前流泪也多少觉得有些尴尬，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柳絮然打算离开，这时，徐墨清了清嗓子，说：“我叫徐墨，你叫什么？”“我叫柳絮然。我也该走了……今天谢谢你。”柳絮然说着就打算离开。“你车还在学校吧，我送你过去。”徐墨拿上车钥匙，跟了上来。絮然心里的小阴霾并没有散去，没多想，只想着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上车后，也没心情多说话，徐墨也没有打扰她，就这样默默的把絮然送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