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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十四、制服血腥 ...


  •   余话走了,柳乐也走了,这才刚过了河道,还有山路与黄草原,难道血腥会一路尾随吗?这或许是每个人心里都有的疑问。
      “这片山路虽然光秃秃的,看似毫无危险,可却不能松懈。”傻脑瓜说着。
      “看似安全却最为危险。”欧阳泪补充了一句
      有人还想说话,却被傻脑瓜制止了。
      “都别说话,言多必失。”
      这个地方湿气特别重,每个人的身上都沾上了露水,阴冷的感觉让人着实难受,大家穿的都不多,更觉艰辛。
      “有哭的声音,大伙赶紧关了手电。”傻脑瓜说,他举起右手,张开了手掌,然后食指弯向某个特定的位置,上下移动着,让看到的人犹如云里雾里,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注意到儍脑瓜的手指微动,反正我是目不转睛,我猜测着这种手势的言外之意,它与说话的内容不甚相符,也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暗示,显得与环境,与危险格格不入,究竟真正的危险到底是怎样的?我的脑海里悄悄浮出这样的疑问,矛头却指向了傻脑瓜。
      我们关了电筒,竖耳细听,果然是哭声,循声向前,此时天色稍稍清亮,十多米处的东西都能朦胧看到,远处果然有一女子,正跪在木碑前哭泣。
      “先别轻举妄动,观察形势。”傻脑瓜轻声道。
      女子似乎往我们的方向斜了一斜,难以确认,然后她提起了一只竹篮子,又好像不是竹篮子,不过却是与竹篮子相似的东西,有着提手,她轻轻地提在了肩上,有种搞不清楚的错觉,篮子像是用蓝的有些发亮发凉的布盖着的,更显阴冷。真是不注意不仔细查看还好,一仔细起来都是吓人的现象,她缓步往我们原来行进的方向走着。
      “这里好像有文章。”二鬼说道。
      “随她去吧,我们还是赶路要紧。”傻脑瓜说。
      “可是这女娃子走的,是跟我们一个方向的。”二鬼反驳道。
      “没错,这条道我们必走无疑,看样这女子是用心引我们入瓮。”欧阳泪冷冰冰的言语着。
      “既然这样,就只能开开眼了。”傻脑瓜回复,“跟上去吧!”
      女子似乎故意放慢了脚步,走走停停,左顾右看,不一会儿,面前出现了一户亮着灯火的人家。有种似梦确真的感觉,这地方要么空旷旷的没有人家,要么是一片矮矮的树林却看不到头,突然冒出来一间屋舍,还亮着灯火,灯火忽闪忽闪的,有一丝诡异,再加之这毫无道理就翩然而至的女郎,夜哭坟墓,各方各面都隐藏着危险。我的血腥感急速上升着,像从高山上急速而下的巨大瀑布一样,汹涌,危险,难以自拔。与此同时,好奇心也探出头来,想一探究竟。好奇与血腥狭路相逢,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而我确实是个不怕虎的牛犊,想会会这个姑娘,这件鬼魅般的房舍。
      “几位先生,小姐,内有寒舍,看你们劳累困顿,必需要客房休息。”女子大声说道,似乎熟暁了我的想法,她做着招徕的手势。
      有问就得有答,才不失了礼仪。
      “如果小姐执意邀请,我们必然赏光捧场。”凡任笑眯眯的回答。还贴近我的耳朵说道“看到了没有,穿着旗袍呀,高开叉的,到这儿。”他示意胸的位置。
      我看了看凡任,又瞧了瞧对面的女子,轻声道:“你果然只到小姐胸部以下的位置。”没想到却笑出了声,毕竟这确实容易让人捧腹,而原本我只是想随口一说罢了,
      凡任有口难辨,竟鼓起了嘴。我知道我冒犯了他,他的身高是他最介怀的心结,一直不允许别人提起。何况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早就白纸黑字的有过约法三章的条款,今日,我漏嘴而出,冒犯了他,也难怪他这般赌气。
      “怎么救场了。”我苦思冥想不得。突然我岔开话题,顺其所好。
      我贴住凡任的耳朵轻声道,“这小姐的胸可是桃子型的,是你喜欢的,没错。”
      凡任像被奉承了一般,一切的怒气烟消云散,他眉开眼笑,说了句,“果然好眼力,我早就发现了。”
      “别磨磨蹭蹭的,赶紧走。”欧阳泪训斥道。原来我与凡任谈着话却忽略了大部队的行进,慢了下来,此刻离傻脑瓜他们有些距离,欧阳泪跑了过来,提示了我们两人。
      我们匆忙结束谈话,尾随其后。
      宅子虽然小,倒是非常雅静。院里还栽了些花花草草,能看到叶上大颗的露水,一树白花吸引我前往,原来是一棵梨树,已到开花的时节,梨树比我高不了多少,却枝繁茂盛,花香扑鼻。梨树栽在水井之边,这种水井还是古老的按压似的,我也曾用过,那时候各家吃水,都要先打水,就用的是这种井。忽然,我又诧异起来,这种干秃秃的地方,怎么能打出水来了,而且,我发现水缸里并没有水,于是拿起井柄子,打了两下,竟然真有水从水口里留了出来,看到水,我忘怀的口渴又死灰复燃。我赶紧多打了几下。
      “有碗嘛,我要喝水,任何可以喝水的东西都行。”我叫道,口渴像一种丧心病狂的毒药,更确切的说,是毒瘾,逼着我的喉咙,我突然口渴的发疯,想喝水,我趴在水缸上,只用双手支着水缸,整个身体都要跌进了水缸里,拼命地想要喝水,却怎么也够不到。
      “你把嘴放在出水口,我来打不就行了嘛。”凡任说道,眼神鄙夷着,“你可快一点呀,马上再换我来喝水,我也渴的要命。”
      我赶紧对着水口,张开嘴,焦急的等着,却迟迟没有水出来。
      “水了,他娘的水了。”我肆意谩骂着,像是口渴的动物已然忍耐到了极限,愤怒了起来,不是控制不住,是根本已经失去了意识一般。
      “他娘的水呀,水呀。我要水呀。”嘶喊到撕心裂肺。
      我隐约听到:“去你妈的,滚开,去你奶奶的,都他妈滚开,都给我滚开好,都她奶奶的给我滚开。”声音由大至小,我的眼睛里出现了凡任,张牙舞爪,圆睁眼睛,他插住自己的脖子,嘴里骂着上面的话。
      我虽然有些恍惚,不过看到此情此景,我意识突然回了巢穴,它变得异常清醒,血腥感又来了,可怕的预言好像在肆虐着。我的眼角突然就湿润了,我想起柳乐、余话,他们走了,死前却没留下一句话,看着眼前的凡任,强烈的恐惧击打着我,我害怕凡任又将步两位死者后尘。如果不能阻止悲剧的发生,最少也该在死前说些什么话,掏心窝子的话。我突然想起了“狼狈为奸”这个词,这个词毫无征兆的蹦了出来。想起了以前的某些场景,与兄弟们一起的生活片段,想到每次遇到事情,付夸会向我使眼色,给我传达某种要与之狼狈为奸的信号。当然,凡任也有,他们这几个人都时而会有这种拉人入伙的欲望,可是,大多数情况下,我都会直接拒接,不过他们总会一如既往的给我眼色,我也曾想过:等等吧,可能某个下次,我就会与他狼狈为奸。这次可能是凡任最后的机会了,我由衷地想跟凡任狼狈为奸。我的激烈情绪慢慢降温,嘴里说出了亲和的话语。
      “女人的樱桃小嘴是不是比大嘴更甜,你是情场高手,替我这个菜鸟解答一下吧。”我说着,对张牙舞爪的凡任使了个眼色,凡任像是听到了久违的情话一般,所有的动作都变得缓慢,他有些呆立着,像是在回忆着曾经。
      凡任手掐的动作已经变得越来越弱,各种夸张表情也相应而弱,他回到了我的问答上来,好像并不理解,说了句半截话,“可我从未亲……”。然后,他懂了我的意思,露出了笑容,笑容在这张夸张的脸上却显得很奇怪,有些荒凉。
      “甜呀,甜如蜜,蜜到心窝子里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桃子一样的胸嘛?”凡任说道,与此同时,变得活泼了起来。
      “我猜不出,难道跟历史人物有关吗?”我问道。
      “那有什么关系,因为我最爱吃桃子,哈哈。”他笑得异常大声,有点自我解嘲的意味。
      “你就意淫吧。”我的眼泪哗哗而下。都说人越缺什么,却越爱炫耀什么,凡任缺乏异性之情,单从外表也可断个三四分。原来,有些人临死还会徘徊在那种缺乏中,不能自拔,说是可惜,却拦不住溢出来的可怜之心。

      “你们俩发疯了一般,还以为你们死了。”尹惠抱怨道。
      “或者必死无疑,就跟柳乐、余话一样。”欧阳泪有些胆战心惊。
      “死不了。”花婆子这一番确信,似乎暗藏着另一层深意。
      “究竟怎么回事?”凡任急切的询问。
      “昨晚走在山路上,你们俩私自离了群,当我们发现你们俩时,你们就跟发了疯一般,捶地,互打,相撞。算了,一切都好了,就别提了。”傻脑瓜说道。
      “女子了。”我询道。
      “什么女子。”大家显得不知所谓的样子,就连凡任也一脸茫然。
      “算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尤其是你,小勇,你可大难不死了,不止一次,你这小伙子福气大呀。”二鬼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抽起了旱烟,烟味实在是呛鼻。
      “我们现在到了那里?”我问道。
      “过了前面的一条河,就该到荒草原了。”傻脑瓜答道。
      我们继续赶着路,马上就要到达河边,已经是早上了,空气显得异常新鲜,有沙土味、干枯的干草味、鲜嫩的青草味,还有水的味道,水中鱼虾的丝丝腥味。
      我转而一想,似乎不对,这山路已经要走完了,却没有死人。那句“血腥”依然滞留在脑子中,我害怕事情有变,可是变又变在哪里了,我毫无头绪。
      “那个女人。”我想到。我跟凡任遇到的那个女人。血腥落在了我与凡任身上,我明白了过来,于是我密切注意着凡任,余话的噩梦在我脑袋里上演着。
      “余话在洞穴的最后。”我不敢再想下去,我需要冷静观察着凡任。我们过了山路,走进河水里。”
      “大家放心,这条河不深,可以跋涉而过。”傻脑瓜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已经过了山路,凡任依然活着,没有任何异样,我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
      “你究竟怎么回事,一个劲看着我,我这种脸皮都被你看害羞了,你可真有能耐。”凡任打趣着。
      “难道你真不记得那个女人了。”我不解地问。
      “桃子胸。”凡任的猥琐一闪而逝,我惊讶着他的回答。
      “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告知大家。”我声音大了一节。
      “嘘,小点声。你就没发现什么异常。”凡任小声说道。
      “什么异常,你说来看看,看看与我是否吻合。”我问。
      “花婆子像个哑巴一样,你不觉得异常吗?那个傻脑瓜从始至终都留着一手,并且从不提前嘱咐,嘱咐的全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个二鬼叔,花婆子一直跟着他,形影不离,这里不会没有文章吧!”凡任越说声音越低。
      “这些我也怀疑,难道我们连自己人都不能相信了嘛?”我说道。
      “说你单纯嘛,我再问你,欧阳泪是不是只定时炸弹,有谁能降住他?”凡任问道。
      “花婆子呗。”我说。
      “就算你对,她可是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她为什么跟着我们,说是为了那方匣子,可这匣子里究竟有什么秘密?她又为何全程甚少说话。”凡任说着。当然相对而言,我比凡任更了解欧阳泪以及那方匣子,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凡任见我未出言,却不问自答。
      “所以,我们这些人个个都是暗流汹涌,各怀鬼胎。即使尹惠、付夸也伪装的厉害,一个扮的怨妇一般,遇到问题就是抱怨;一个扮的无知一般,东拉西扯些无用的话,他们都不简单。”凡任说完,做出了沉思的模样,但这句话倒提醒了我,原本我早就认为大家都不简单,经凡任一说,更印证了我的想法,他们都在伪装,那么他们为什么要伪装了,我有些迷茫。
      “谢谢你,我的好兄弟。”凡任由衷而出。
      “什么。”我说。
      这次片段性的、突然性的谢谢让我有些猛。
      “狼狈为奸呀。”凡任笑了笑。“没有你,恐怕我将是第三个,柳乐、余话,然后就是我。”
      “不会的吧。”我有些难以作答,内心里却清晰地感觉到凡任的思路清晰,或许大家都预测到了什么,所以都在伪装。
      “还会有第四个嘛,你觉得。”我说。
      “不知道,走一步瞧一步。”凡任回答,“这里的水真的好冷,冷飕飕的。”他岔开了话题。
      “是的,冷飕飕的。”我回答着,心里却将着冷飕飕的感觉幻化到血腥的感觉里。
      对呀,我们现在的心理都是冷飕飕的,这不正中了血腥之下怀了嘛。
      “都别动,别说话,它们还是来了。”傻脑瓜命令道,并做出手势,危险又将我们围了个满怀,打了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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