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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三十九、救赎(2) ...

  •   欧阳泪述说着那天的对话,一个包含着真相的对话。
      窗外的蝉鸣点缀着夏日的清凉,平时令人烦心的蝉叫,竟然成为我入睡的乐器,伴我入睡,短暂的夏日午间小憩也浸入了小梦,竟然睡得有些久,昏昏沉沉的起身,恰巧隔着窗户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
      欧阳正德说:泪儿也该到十八岁成人了吧。
      我爹说:快了,再过半个月就到岁了,难道我们真得杀了她嘛。
      欧阳正德说:别婆婆妈妈的,早点动手,日头可没多久了。
      我爹说:好吧,就这样吧。不过,杀女真的可以长生不老嘛?我还是不敢相信。
      欧阳正德说:我们这村子原叫爷吃孙,这是我考证过的,为什么取了这个名字。我猜测呀:肯定是谁想把这个习俗(秘密)传下去,后来我的研究也证实了我的猜测。我不是给你看过祖上留下来的传家之宝嘛,就是那本记载着青春永驻之谜的笔记。
      我爹说:好吧,那我豁出去了,半个月之内,泪儿是死定了,都说舍不得媳妇套不着狼,我这是舍不得女儿活不长。
      昏沉沉的我一下清醒了起来,我紧紧捂住嘴,一动不动,害怕有一点点动静被他们发觉。从那之后,我挣扎了很久才做出了一个决定:杀他们二人。
      我也不想过多提及杀他们二人的细节,反正他们都成了我刀下的亡魂。
      “花婆子,我没说错吧!能杀了他们两人,还得谢谢你的帮助。”欧阳泪眼睛直愣愣地瞪着花婆子,花婆子与欧阳泪越说越玄乎,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在她们身上发酵着,谁都无法说的清楚,唯有等待她们主动开口说明,然而,我总有着难以说清的直觉,某种蒙在骨子里的戏谑的感觉,通过花婆子与欧阳泪的眼神交流,或多或少的心知肚明,秘而不宣,像是某种不可告人的勾当一样,我不愿过多猜测,事情总会显露本来面目的。
      “我那不是帮你,那是帮我自己,不过你过河拆桥的本领可是我这辈子都学不成的。”花婆子冷冷地说道,声音里并没有包含情感。
      “那方匣子可真让我开了眼,拥有了它或许就可以破解这种爷吃孙的现象,我为什么就不能放手一搏了。”欧阳泪眼角沁出了泪花,她此刻的心肯定异常柔软。可是我早已深陷在爷吃孙的泥淖里,过去的记忆一段段浮现在眼前,
      “这么一段离奇的故事,是真的呀!”大白熊一直默默倾听着,它突然面向花婆子询问道,花婆子点了点头以示此事为真。
      “主人,我不分青红皂白,诬陷了你,你不仅没有责怪,还一如既往对我好,我真是个王八蛋。”它说道,我脑海里浮现着一个美丽而和蔼的女人,倾注全部的心血照料着受伤大白熊的画面,静谧而美好,也叹息每个故事都会有误会,每个误会的发生都会使故事发生着截然不同的变化,不过那种美好确实是一直不变的。
      “大白,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们遇见的点点滴滴都会时不时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我根本没有怪过你。即便我是你,亲眼看见最亲的人杀了救了自己命的老猎人以及猎人的父亲,我也会跟你一样,不选择同流合污,或者去结束那个最亲的人的性命,以防止更多的人受害。”欧阳泪的泪水不争气的大朵大朵留下来。
      我知道,人之将死,脑海里一定漂浮着无数的忏悔,那里也包含着对父亲还有爷爷的忏悔。
      “瓜熟蒂落,拦也拦不住,事事都有因果,无因无果,有因才有果。”大白熊说着些听不懂的话。
      花婆子冷冰冰的情绪忽然转变了,她一定意识到了什么,因而来回踱着步。
      欧阳泪的抹了抹眼泪,跟大家鞠着躬以示歉意。
      “生死有命,做你选择好的吧!”花婆子停止了踱步,说着话,也不知对谁说的。
      时间滴滴答答地消逝着,付夸打着手势告知我还剩不到两分钟就半夜了,我知道他不敢出声,他不敢打破这寂静的夜,让悲伤加重。然而,有人打破了它,悲伤也开始成倍的增长着。
      大白熊从身上抓出两只雪蛤,原来洁白的雪蛤就藏在它的两个胳肢窝间,然后两声惨叫震惊了寂静的夜空,我们都将目光齐刷刷投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大白熊。
      两只雪蛤已经被踩死在地上,断了呼吸,大白熊微笑着,也向着我们一个个的鞠着躬。
      “我犯的错就让我自己来弥补吧。”大白熊说道。
      此时的欧阳泪拼命奔向大白熊的方向,嘴里还一个劲咕噜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泪儿,可以这么唤着你嘛?”大白熊带着娇羞的语气问道。
      欧阳泪已经双手抱着大白熊的身子,她一直不停地点着头,嘴里说着“可以”。
      “我的泪儿,你不再是我的主人,你是我最爱的人。其实从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了你,我不懂爱,只知道看着你笑我就开心,看着你难过我就不开心,寄附在你身上的日子,其实就跟蹲监狱一样,希望你不要被我的比喻吓着了,那时候没有自由,我唯一的乐趣就是闻你身上的青草香,它是那么美妙,你也是那么美妙,我可以神游到天外,日子虽然没有自由,却是美极了。后来,眼见着你杀死了你的家人,我的梦破碎了,我异常无助,人在无助的情况下都会做出疯狂而不计后果的事情吧,虽然我还不是人类,但我受你们的侵染太多了,也沾染了许多坏毛病,于是我下了一道副,就是原来我说的,雪蛤离开你十天以上,我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当然下的是反噬副,消失的人变成了你,我的泪儿,请原谅我,我是在极度无助的情况下下的这道副,当时我昏昏沉沉的,也就选择了无可挽回的符咒,其实这道副是:五天即破人命,十天魂飞魄散,也就是说,你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只是魂魄而已,不过唯一破解法就是让我自杀,这符咒即会终止,此外别无他法。当然事后,我也曾自责,可是一联想到我的梦碎了,我就变得暴怒,这些年有太多的机会能要你的命,我都放过了,这次,我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才狠下了心。”大白熊尽可能快速的述说着。
      “不要说啦,我都懂。真的不要再说啦。”欧阳泪摇着头,而她的表情也是泛了一道大红,我能感觉到她瞬间变成了一位娇羞的小女人。
      大白熊的声音戛然而止,欧阳泪也不再言语,平静的水面一样的沉默静静的流淌在我们周围,正在孕育着可怕的泪水,每个人都在克制着情绪,还没到那个点,一旦到了,就决堤了,洪水一般,挡也挡不住。
      “谢谢,就让我了了我的心愿吧。”大白熊“碰”一声倒在了地上,欧阳泪也随着倒地的大白熊而倒,滚落在地上。大白熊断了气,欧阳泪决堤般哭着,一直哭到声嘶力竭。
      半夜悄悄地临近,这个夜不是静谧的,充斥着欧阳泪的哭声,没有人安慰她,因为大家都沉浸在眼泪中,无法自拔。
      生命就是这么奇妙,每个事物既是恶魔,也是天使,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藏着最伟大的信念,那就是自我救赎。
      “让她哭吧,哭够了就没事了。”花婆子说着,看似冰冷,却只有我能感知她的热度。与大白熊的生离死别中,我们都流下了眼泪,花婆子亦不例外,她多次擦拭自己的双眼,表面做的若无其事,其实内心层层波澜。
      山头上泛了红,红晕也在不断扩大着,每个人都背靠着树墩稍稍休憩了一下,唯有欧阳泪一直蹲坐在大白熊的身旁,泪眼婆娑,她的泪腺发达的惊人,哭了一晚上,泪水还不停的流着。当朝霞脱离了山的怀抱,爬上了有点蓝色的帷幕,一刹那的红晕像一张毯子一样覆盖着我们,我们互相审视着,每个人都变成了鲜红的,像是沁着血,尤其是嘴唇一块,红的更艳,不能盯着嘴唇看,让人毛骨悚然的。柳乐竟然咧着大嘴笑着,他在笑什么,是个谜。不过看着他鲜艳的渗血的嘴唇以及像流着鲜血的牙齿,足以让人浑身起满鸡皮疙瘩。他的笑忽然不见了,或许是我产生的幻觉吧,我如是安慰着自己。
      大白熊却一点也没沾染上红色的晕彩,它依然是洁白的,洁白的有点像不存在似的。果然,它就在我们眼前一点一点的消失着。太阳越爬越高,红晕走了迎来了白色的光,山上的事物都显现出它们本来的面目,大白熊也消失不见了。
      我们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选择沉默。
      欧阳泪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说了一句:
      “我哭够了。”
      我们根本来不及领会这句话,大家面面相觑着,随后,凡任抓耳挠腮着,柳乐低头沉思着,付夸直直盯着我,余话、尹惠若无其事地把玩着衣服的边角,而花婆子紧闭着双眼坐在村蹲边上,面无表情。(此时大家都站着,唯有花婆子一人坐在树墩边。)
      “哭够了,就跟着我们一起吧!”花婆子睁开眼,冷冷地说。
      “那方匣子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欧阳泪抖擞着精神,仿佛没有发生过昨晚那一茬事情似的。
      此时的我,迫切想了解花婆子、欧阳泪与那方匣子的故事,直觉告诉我,这里有个大秘密。或许跟徐莲有关系,或许跟花婆子的身世有关系。
      “下山吧!”花婆子站了起来,往山下走着。
      走进另一个故事里,
      也走出了匣子暗藏的巨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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