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魂匣》有点肿胀

103、一百零一、爱情之花

　　老老实实工作，却一贫如洗，善良的天性并不能带来任何好处，偷鸡摸狗，丧尽天良，却总能捞到油水，让生活富裕起来，白猫捉不到老鼠，黑猫却吃不完，这个问题总会困扰着人的神经，究竟什么才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在复杂的人性之下，模糊的面纱被慢慢掀开，发现人性已然荒芜，猛然回首，人性都贴在了金钱上。是可悲，却更是可怜。
　　山清水秀的小乡村，只住着几户人家，他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直过着单调的生活，一代老了，另一代却又刚刚长成，刚成年的一代希望着脱离乡村的束缚，去未见过的地方闯荡，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他们愿意在闯荡中了却余生，也不想一辈子关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孤独终老。
　　就跟坐牢似的，每天面对着同样的日出、日落、小溪、植被，看也看腻了。二位刚满十八岁的年轻人踏着晨露与霜雾出发了，还有公鸡的叫鸣替他们送行。父亲说山路崎岖，离着县城又远，必须倍加小心，他们敷衍了父亲的唠叨嘱咐，飞也似得要逃离这片土地，哪还害怕山路崎岖，路途跋涉，走了二天二夜，他们终于到了县城。
　　并不是他们想象的模样，没有高楼，只是一群低矮的，脏乱不堪的房屋，他们两人找了份工作，先攒点钱，然而再向着更大的城市前行，也就一个月不到的功夫，他们赚了路费，他们要到南方的大城市去，去见见别样的天，去看看别样的人。
　　到了温州，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也有绵延的山脉，小桥流水，集现代与古典为一身，关键是这里的姑娘，貌美如花、皮肤白皙光洁，给予了他们莫大的动力。
　　这两位小伙子，大的叫李才，小的叫李福，是双胞胎，面容非常相似，个头也相仿，一般陌生人很难区分，当然要区分也容易，他们的嗓音便可区别。李才的嗓音浑厚有磁性，李福的嗓音尖脆，一听音就能快速辨别。本来两位质朴的小伙子，来到大城市实现美好愿望，却不料在物欲熏心的社会大染缸里，越走越远。
　　李才执着于物欲，加入当地□□势力，干起伤天害理的勾当，没几年，就混得风生水起。而李福平平淡淡日子，也已然心满意足。未曾想，李才非法生意接二连三被揭发，矛头直指李福。
　　李才表面虽装作正经商人，实地里依然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而这些勾当，或多或少过过李福的耳朵，因而李才怀疑，也是情有可原。然而，李才是个小人，丧心病狂的小人，竟连弟弟都不放过，杀害了李福。
　　李福莫名身亡，被警方定性为悬案。

　　“死于非命，明眼人都能看出凶手是谁？却苦于没有证据。”花婆子叹息道。
　　“难道就是山地剥之卦。”李继红诧异道。
　　花婆子点了点头。“小人之卦，必须将此小人绳之以法。”是一番咬牙切齿，随后，她转身离开，留下我们大家面面相觑。
　　尴尬只是片刻的。
　　“pi—pi……”凡任揪起嘴巴发出声响，向着李继红的方向，却被我看个正着。
　　“怎么？又烦人家。你天天还有没有正事？”我贴住凡任的耳朵耳语道，语气之中满是责备，凡任却怒火中烧。
　　“去，滚，最讨厌你们这副虚伪的嘴脸。说话如同□□的小人。”他不断白着眼，这是我甚少遇到的状况。看样动了真肝火。
　　李继红悄悄走来，也发现异样。
　　“怎么回事？这嘴脸是摆给我看了嘛？”李继红质疑道。
　　凡任稍稍换了脸色，渐而露出笑脸，这般快速转换，也真是震慑人。
　　“老说替我想着，怎么说说就没了影儿，你们到底放在心上没有。我不发点火，你们都当我病猫了，是吧？”凡任质疑道，却总不看向我，看样这气，多半从我这边起，我也识趣地收声，希望他的火气赶紧过去。他又说道。“尹惠那边究竟怎么样？对我到底有没有好感，如果没有，你们也得加把劲帮帮忙，如果有，就让我趁热打铁。你们倒好，整两个哑巴，火急火燎的爱情都被你们这两泡尿给整熄了，熄得干干净净。”
　　“帮忙，那也是看你可怜，出把力而已。你这胡嘴倒真会说，两泡尿，怎么着？我们给你帮忙了，还变成了尿。既然你这么不看好我们，还刻意侮辱，也好。不帮了，堵得心里难受。他娘的。”李继红咒骂道，也真是内心有窝火，不吐不快。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他娘究竟哪个意思？”
　　“我……我……”凡任耷拉着头，真不知如何开头。
　　看着凡任可怜的模样，我与李继红纵声大笑。
　　“他爷爷的，又耍我。”凡任这才醒悟。“你们这没心肝的，还串通起来耍我。”
　　“他爷爷的，耍你，我们都是即兴表演，还需要串通。”我打趣道。
　　“串通了，可不是这种小场面能打发的。”李继红也越说越夸张。
　　“好，我服了。我彻头彻尾臣服在你们的石榴裙下。你们赶紧帮我解疑吧？”凡任转移话题。
　　“你那还算个屁疑问。这事情今天就能成，不过……”我刻意故弄玄虚。
　　凡任听到“能成”已然心花怒放，拼命追问道。“什么不过？别卖了关子。干净地说出来。”
　　“你先去湖边等着去，也给你们俩制造一段终生难忘的惊喜。”李继红说道，却向我使着眼色。
　　“究竟什么……”凡任不依不饶。
　　“说是惊喜，就别破坏它的美感，赶紧乖乖等着去。”我说完，凡任只好转身前去湖边。
　　山人果有妙计。
　　我与李继红相视一笑，计上心头。
　　“尹惠，凡任殉情啦？”李继红慌慌忙忙跑向尹惠，焦急地说道。
　　“他那小胆子，趁趁嘴皮还行，殉情这事，借他一百个胆子，也干不出这么有尿性有血性的男儿事。”尹惠不紧不慢地说道，还不忘挖苦讥讽。
　　“换做别人还行，可这次偏偏是你呀？”
　　“什么意思？什么是我？你说清楚。”尹惠也焦急起来。
　　“我们就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呀！”李继红顿了住，没继续往下说，一切都按着她的计划往下实施，而尹惠已然入了李继红编织好的陷阱。
　　“什么玩笑？你倒是说呀。”尹惠推搡着李继红，由此可见，凡任已在尹惠心中占据着一定的分量，且还不轻。这份直觉一旦确认，李继红更加肆无忌惮地嘴上没个把门。
　　“我们与他开玩笑，说是只要他敢为了你做出殉情的举动，你一定同意他成为你的男朋友。”
　　“这不是胡闹嘛？”尹惠说道。
　　“我们也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也算替你把把关。”
　　“把个屁关，人要是出点事怎么办？”
　　“不会出事的，反正他胆子小，脑子还聪明，不会做那么傻的事啦！”
　　“不会不会……都是你自己的猜测。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尹惠快言快语，差点吐露心声。
　　“我可什么？”李继红不坏好笑，转而话锋一转。“糟了，他依然到了湖边，不会……”
　　李继红注意着尹惠的表情，果然迅速变化着，内心的焦急全都流露了出来。
　　“在哪里？在哪里？赶紧告诉我。”尹惠已然失去了镇定。
　　“在附近的汨罗湖，你赶紧去看看，可别……”李继红刻意扩大事态，内心却春暖花开，如同见证了一对新人的产生。
　　尹惠跑向汨罗湖边，去寻爱去了。
　　凡任还在汨罗湖边，怀着复杂的心态。究竟能不能行？童勇他们是不是又在逗弄我？尹惠真的会喜欢我嘛？我有什么地方值得尹惠喜欢？想着想着，凡任颇觉内心压抑，无精打采。尹惠定然不会喜欢我，我那么胖，满脸醉肉，还那么矮，也就是白雪公主身边的小矮人，而尹惠是白雪公主，我怎么能够配得上白雪公主，白雪公主是得搭配王子的，那些优雅的王子。
　　凡任越想越是丧气，竟一仰头，重重地砸在地上。他的头晕晕的，有些疼。倒适量缓解了他内心的挣扎。他缓缓站起。果然是天意弄人，善意的谎言总会有偶然在暗中从旁协助，然后搭配得天衣无缝，无缝天衣。
　　凡任再一仰头，竟落入了湖水之中。
　　“砰”一声，水花溅起，让湖水充满着未有的活力。
　　“砰”又一声，水花再次溅起，这次湖水充满了爱情的活力。
　　凡任的脑子依然是晕晕的。他还未意识到已然跌落入水，却已经被救上了岸。
　　凡任闭起双眼，感受着身下细草的芬芳，像是一场美丽的梦境，他不愿睁开双眼。
　　唇上却有着湿热的体温，光滑的物体贴住他的嘴唇，他感觉那芬芳比细草繁花香溢上万倍。
　　他猛然睁开双眼，却是一双水滴滴、滴滴水的大眼睛，正柔情地看着自己。无需置疑，这一定是场梦，百分之百。凡任内心坚定着。闭起眼睛。
　　“你究竟是好了，还是没好。”声音轻柔地划过凡任的耳朵。
　　“别给我装死，我命令你，被给我装死。”又是一句，声音异常熟悉。
　　“啊！是尹惠。”凡任突然想到了尹惠的名字，立马做了起来。
　　尹惠还在吻着凡任的嘴唇。她正替凡任做着人工呼吸。未曾想，凡任一跃而坐起，竟将尹惠抱在怀里，两张嘴唇吻得更加响烈。这般画面转换，美极了，也妙极了。虽然凡任的面孔稍稍拉低了画面的美感。
　　尹惠极力挣脱开凡任的怀抱，却又哪里挣脱得开，凡任的力气倒让尹惠吃了一大惊，瞬间，却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袭了上来，尹惠眼角、嘴角都露出甜甜的笑意。
　　凡任却依然在迷糊之中，这么美丽的画面，她都未曾留下一点点印象。真是暴殄天物呀。
　　当他脑袋清醒了些，看清了尹惠的面孔。他那小心脏突突跳个没完。赶紧放开尹惠的嘴唇，真是够傻。尹惠害羞了起来。凡任却更加迷茫。
　　“不好意思，我还……吻你…来着。”凡任结结巴巴，说着内心的歉意。
　　“没事，是我给你做人工呼吸的。”尹惠低下头，娇艳成小鸟依人。
　　“那么，刚刚……”凡任突然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最美的画面，内心懊悔不已。
　　“那么，什么？”尹惠轻声询问。
　　却没有声音传来，只有风声，鸟声，她焦急起来。抬起头，发现凡任再次躺在草地上，晕了过去。然而，心脏却没有跳动，鼻息也没了。
　　尹惠赶紧再次做起人工呼吸，这次倒是轻车熟路。尹惠也喜欢上凡任那略厚的嘴唇，有丝甜甜的麦芽糖香味。
　　凡任装了不住，嘴角咧开笑纹，还用双唇使力夹着尹惠的上嘴唇。尹惠方知受骗，挣脱开来，嘴头上说骂着，心头却是阵阵芬芳。
　　“没想到，我这么丑的人，也能追到公主。”凡任左手搭在尹惠肩上，自嘲道。
　　“丑是真丑了点。”尹惠打趣道，凡任失落着。“看久了也顺眼了。”
　　“那么……”凡任撒娇道。
　　“那么什么嘛？”尹惠也是一阵撒娇。
　　两人撒娇得好不热闹。
　　“那么，再让我吻一次吧？”凡任抿了抿嘴唇。
　　尹惠害羞地低下头，算是应允。
　　“到底有完没完，没完没了地亲吻，我脸都红彤彤的。”我赶紧冒出头，打趣道。我与李继红可是这场戏的忠实观众，从头到尾，连一个字都没遗拉过。
　　尹惠蓦地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整理衣服，像是两个偷情男女，那一副画面，可笑极了。
　　“我就说尹惠喜欢上了凡任，早就看出来了。”李继红合不拢嘴。
　　尹惠笑笑未曾撘言，却有些尴尬。
　　“凡任，他爷爷的，还形容我们是两泡尿，你……你还天天挤兑我们嘛？”我质问道。
　　凡任赶紧赔笑，一个劲说是误会，那副嘴脸，比耍弄他，还要让人捧腹。
　　少顷，凡任亲吻着尹惠，尹惠也不躲闪，反倒面露笑意。女人倒是挺可爱的，再坚强的女人都会被收复，而这收复者，就叫男朋友或者丈夫。
　　“我敢亲吻身边的女性，你敢嘛？”凡任打趣道，摆明是在戏耍我，他在戏耍我不敢亲吻李继红。
　　“你只要不起疑心，我这就亲给你看。”我说道，向着尹惠走近。
　　“那可没你机会。”凡任白了一眼。“你的在那边。”
　　“亲就亲，我们还怕了你不成。”李继红颇为豪爽。
　　走至我面前，勾住我的脖子，踮起脚尖，吻着。
　　“看样，家里的大嫂都要吃醋了。”凡任说着酸溜溜的话。“看我们谁接吻时间长，怎么样？”
　　“你可真会想些歪门邪道。”李继红淡然一笑，而我还在云里雾里，有些轻飘飘的。
　　就这般，我们四个人各自在热吻的海洋里尽情游荡，好不舒服。
　　天色渐渐阴暗，夜色迷离开来。我们归了团队。花婆子让早些休息，隔日打场硬仗，究竟什么样的硬仗，她却并未说明，促使我们心间空空荡荡。
　　隔天。
　　我们找到李才的公司，也见到了李才。
　　李才着黑色布衫，相声演员钟爱此类长衫。他的面容也颇得相声演员的真传。圆脸、眉毛细、眼睛小，鼻子、嘴巴、眼睛、眉毛一块比较集中，颇富喜感。稍稍一笑，已然让我们乐不可支。
　　“这是你家表亲吧？”付夸小声对着凡任问道。
　　凡任倒是豁达了许多，竟不以为然。这也让付夸着实想不明白。
　　“李福可泉下难以闭眼呀？”我讽刺道。
　　“又一批？”李才冷冷地回答。
　　花婆子嗅出了言外之意。“很多人都想将你绳之以法，苦于没有证据吧？”
　　“苦于没有证据？倒是蹊跷。难道你们也认为是我杀了我弟弟，我亲弟弟。”李才无奈道。
　　“千真万确，你抵赖不得。”凡任坚定地说道。
　　“亲眼看见？还是亲耳听见？”李才质疑。
　　“都不用。”付夸冷冷地说道。
　　“那你们就是诬陷。”李才说道。
　　“倒真会抵赖，混淆功力也炉火纯青？”我也无情讽刺道。
　　李才话锋一转。“哈哈，这就是我所过的人生，在诬陷中度日，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诬陷我。哈哈，你们害死了我，将我送上了绝路，其实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可是……如果我死了，你们就是凶手，罪大恶极的凶手。你们一定会比我痛苦千倍万倍，哈哈哈……”李才撕心裂肺地笑着，阴冷、刺骨、令人不寒而栗。笑声一直飘荡在空中，飘荡在耳边，却久久难以散开。然后，他轰然倒地。
　　扶起他时，他已然气绝身亡。
　　事情就这般快速发展，令大家都不知所措，陷入虚无之中，内心中长久的空白，却有丝苗头冒了出来，愈加明显。
　　“所谓的卦象，真得千真万确嘛？”我不禁怀疑道。
　　花婆子陷入沉思，未有回答。
　　“一路上死了这些人，每个人都与我们千丝万缕。我们做得对嘛？”凡任也质疑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句话就像梦靥似的徘徊在我梦中，会让我窒息。我们做得对嘛？”尹惠也说道。
　　“花婆子。奶奶。或许李才真给予我们以暗示。这六十四之卦象必有蹊跷，现在，我们该质疑才是？”我劝解道，其余人都苦苦哀求。我又说道。“或许，跟这匣子也有脱不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