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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宠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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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最近非常忙碌,自己的事务繁忙不说,太子那边也不消停,不知太子跟索相达成了什么协议,最近索额图动作频繁,明面上按兵不动,暗地里部署着守卫、士兵什么的,悄然而严谨。看似表面的宁静而让他猜不透心思。十三萎靡了一阵子,现在倒也正常起来,只是他总是感觉他好像有什么心事瞒着,藏着掖着的,好不痛快!府中妻妾相处算是安稳的,但难免还是摩擦有点,让他冷寒的脸颊更是冷淡了。胤禛想起心心念念的人儿,说不定现在她还是快乐地在跟良妃聊天说地呢,心里止不住地嫉妒,他知道这样的情形非常诡异,不说宓玉动作让他不解,就他自个儿都感觉他都不像以前的自己了,有点患得患失的,不像一向冷清而寡情的自己。不过他到不感觉有什么不对,这样的改变他挺钟意的。
胤禛听着手下汇报宓玉最近跟良妃关系密切,不知那丫头又有着什么算盘。反正她的算盘一直打得不偏不倚,他是不会干涉她的任何想法的。胤禛疲累地甩甩酸麻的手臂,脑中天马行空。八弟那边手段越来越谨慎而利索,让人抓不住把柄了。八弟收拢了不少文士,最近又有诸如太子荒废政业,只顾玩乐的流言想必他是出力不少;九弟前段时间跟兰若倒是合作了几单生意,只是最近却冷淡了下来,不知其中有何蹊跷?倒是最近新出了几家很是新颖的店家,抢了九弟不少生意,本以为九弟会找上门,却是没有什么动作!奇怪了!十四则跟八弟九弟交往愈见密切了!十弟看似憨厚傻笨实则暗地里精光着呢,眼光独到而表面平庸。
脚步声打断胤禛的思绪,十三匆忙而来。十三急忙地斟茶自饮,拍了拍满身风尘,“四哥。”
胤禛看他一贯的风风火火,点头露出微笑:“什么事那么兴冲冲的。”
两人相处那么多年,一个随意的动作,胤禛就知胤祥心中大概所想,胤祥也不惊讶,明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朝门外招了招手,一个小太监快步而来,递上一个檀木盒子,好像很是有些重量,然后接着陆续上了两个太监,盒子打开是十几个圆滚滚的圆球,一个里面全是红色的圆球,另外一边则是七个彩球,黄绿棕蓝粉黑白。
胤禛眼带惊讶,看着这些圆球。
“玉儿差我去拿的,这都是象牙所造,而且每个球都是一样大,一样的重量,玉儿说造了大概五个多月了,现如今终于所成,她要教众阿哥们玩个新鲜的。”
胤禛皱了皱眉,“新鲜的?”
“玉儿说是从西洋的书中所看到的,西方的贵族就玩这个,她迷上这个了。对了,四哥,玉儿竟然懂洋文呢,三哥上次偶然碰见玉儿在看洋书,还跟她聊上了几句。”
胤禛心里有点酸意泛滥,点点头,“嗯。她在民间不是有个洋人老师?”忆起她那次落水救人的手法后对众人的解释,他闷闷地开口,好像关于她,他总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甚多。
胤祥没有发觉他的异样,继续道:“外面还有个大桌子,已经搬去宫中了,是六哥亲自送到听雪轩,四哥咱们走去瞧瞧。玉儿还等着玩呢,皇阿玛也说等了好久呢。”
胤禛有点犹豫,虽说好久不见宓玉了,但是又怕人杂而有所纰漏,他,并不想给宓玉添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十三哪管那么多,本就年轻而好玩,容易接受新鲜事物,招呼小太监收拾东西,拉上木讷的四哥就走。
胤禛还是有点犹疑,紧紧抿着的嘴动了动,十三打断:“四哥,对待宓玉可不能这么矜持,她可是好多人在盯着呢。”略带轻松的口气,胤禛却听出了心疼,他当然了解这个亲爱的弟弟是如何心里纠结才要放开这段心动的,握住最心爱弟弟的手,坚定道:“嗯。”
胤禛和胤祥到听雪轩时正是热闹的时刻,三、六、八贝勒,九、十、十二、十四阿哥均在,就连定嫔、宜妃和良妃也在。众人都在观察着六阿哥胤佑和裴毳丫头招呼着搬弄那硕大奇异的长桌。
只见那长桌大概五六米长,两米多宽,四边比中间高,边缘宽度大概半个手掌大小,中间是绿色的布绒,光滑而鲜艳,四个角分别有四个洞,下面有网漏封底。桌子的支角是个长方体,倒是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制成。
裴毳接过盒子里的圆球,一个个小心摆在桌子的四分之三处,摆成一个三角形状,这时一旁的丫鬟也拿出一个三角形的框架,十五个球正好被框入其中。而桌子的另一头,划着白色的直线和几个弧线,胤佑将几个彩球放在直线和弧线上,对称地放好位置,再最后拿出盒中唯一的白球,随意地拿在手里把玩。“今儿个让大家见识见识胤佑的球技!”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的,三贝勒倒是知道这是种西洋宫廷的消遣,确是具体的说不上来的,朗声笑道:“六弟啊,咱们可都看不懂的!”
胤佑亦轻声笑道:“三哥急什么,皇阿玛和太子马上就到,到时保证大家都会喜欢这种新玩法。”话未说完,就听见康熙浑厚的声音响起:“今儿个到是来的齐整,呵呵。”
康熙精神矍铄,招呼众人坐下,别行虚礼了,信步走到宜妃和良妃中间坐下,打量了一下周围,“大家都坐下好好看看。”
“不错!”朝宓玉满意地点点头,招呼胤礽到身边,灵巧的奴才连忙添椅上茶。胤佑恭敬朝康熙行礼,得到康熙首肯,同宓玉来到桌子旁。一旁的丫鬟利索地上前,递上两个表面光滑却一头大一头小的杆子,这杆子从尾部慢慢变细直至头部的铜钱般大小,它表皮光滑,只是头部有个黑色的帽子扣住。
康熙摆摆手,“诶,朕可是只是书中看到过,玉儿你跟老六不是钻研了一阵子了,你俩对阵,顺便跟大家介绍何谓斯诺克。”
没错,这就是所谓的斯诺克,斯诺克盛行于英国,前世是身为英籍Daniel胤佑当然不会陌生,反正他也无聊,整天训练人挺无趣的,而且六阿哥本性低沉,看些乱七八糟的书也不会让人生疑,知道这个也是众人不讶异的。而裴玉和裴毳则是广东人,广东最多的就是台球室了,她们曾经的家里就有过一间台球室,是平时裴玉的消遣。
宓玉依言上前,利索地用绳子束起衣袖,一旁的裴毳上前乖巧地帮忙扶整她皱起的衣角,神情谦卑而和气,这样的情形出奇的和谐,让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间满是觉得两人气氛甚是和睦和……亲密。
宓玉长身静立,其行翩若惊鸿,沐浴在初冬的阳光下,远而望之,那面容皎若皑皑白云般飘忽而纯美。云髻峨峨,耳配珠串,摇曳生姿,淡淡的妆容,左眼角勾勒了暗红的朱丹,妖娆艳丽却毫无一点俗气,长长的眼睫煽动,如蝶翼般脆弱而柔美,明眸善睐,满眼灵气,丹唇外鲜,抿成一个严肃的弧度,皓腕微露,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执着球杆,敲了敲桌面,“还行!”
胤佑摇摇头,“你的要求不要太高好吧!走一局试试!”蠢蠢欲试。
旁人都静默不语,默默观看起来,一则实在是好奇,另一则是都觉得这是一副绝美的画面。众人心里具是惊讶这宓玉一身华丽却不高调的衣着,这一看就是废了不少心思的。这是一身暗红的譫褕,直泻而下的布料一看就是上好的蚕丝而织,透气而柔软,泛着丝丝温软的光泽。衣服的款式不是一般的对襟开口的扣式清宫装,而是直襟V口的汉室服饰,领口秀着奇异的图腾。剪裁合度,凸显宓玉姣好玲珑的身形,腰部用一个同款色系的手掌宽度大小的腰带紧紧束住,图腾是同领口一样的,仔细一看竟然是个狰狞的怪物!可在宓玉身上却衬托得霎是好看,不知是人靠衣装还是衣靠人妆,就是有股难以言语的味道!袖口巧妙地有着三颗布扣,将长长的袖口扣在一起,整个衣服看起来爽朗不少。衣服下摆直到脚面,飘逸而直率而下,本就是难得的人间颜色,再加上如此衣着,怎能让人移开眼眸!
胤禛仔细看着那眼熟的图腾,十三一旁细声询问:“四哥,那是什么啊?怪吓人的!”
胤禛看着那腰带上的单足神怪动物,严肃而谨慎低声道:“那是是龙的萌芽期。名唤夔。”神情出奇地庄重。
胤禩坐于胤禛左侧,本心下疑惑,现听颇懂古物的胤禛如此一说,心里一惊,眼光随着宓玉身形一动,眼光闪烁不语。
其他阿哥到没有纠结于此,一旁看着,虽不是很懂,慢慢看着却也有了些门道,何况美女在前,不失为欣赏一副风景。
宓玉刚开始频频落后,红球一半基本是胤佑进的,一旁康熙看得津津有味,太子闲散地喝着茶水,眼光虽然定在宓玉身上,却是趣味满眼,可醉翁之意不在球!九阿哥眼光倒是停留在那图腾上不语,三、十、十二、十四亦含笑而视。宜妃和良妃则小口尝试着点心,饮茶边聊边看。
康熙兴起,离座。走到宓玉瞄准的红球对面,含笑道:“玉儿呀,你怎么这么个水平?”
宓玉本下降的身形立起,淡淡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皇上,您怎如此着急?”再次降下身子,瞄准,放杆,白色母球直线地快速击打着另外一处红球,进袋,宓玉身形侧转,瞄准一彩球,进袋,出手凌厉而巧妙,力度控制适当竟然到最后场上一个红球都没有了。
胤佑知宓玉这是进入状态了,两人比分堪堪只差五分!
一旁静立的裴毳露出笑容,“阿姐,真帅!”心里暗暗赞美,看到宓玉示意过来的眼神点头,敛了笑容,恭敬地半低下身子,低声解释道:“此球唤斯诺克,本是英大不列颠岛贵族空闲所玩,共有二十二个球,先红后彩,进红球得一分,进红球后再进彩球得三或五、七分,愈到最后红球愈少,得分就会增加,用白色的球也就是母球击打各异色球,若母球进袋则会被扣五分,换对手击打,如此类推,直到最后黑球进袋。”
场上众人顿时明白,十三蠢蠢欲动,摩拳擦掌道:“玉儿让胤祥玩玩?”
宓玉点头,招招手,“也好,丫头们讲的还不是很清楚,玉儿一旁计分顺便指导十三阿哥也好。”
康熙点点头,“那丫头解释的不错,玉儿告诉的?”
“难道还有别人能告诉的?”宓玉不置可否。
十三接过球杆,一手拿捏,“皇阿玛,十三想试试呢,您就一旁看着啊,玉儿玉儿,教教,怎么拿的?”
十四也坐不住了,离座来到桌前,一股好奇样子,“看着感觉挺简单的,貌似不是很容易施展力度的,十四也走近看看。”
胤禛眼光闪烁,脑中回转着山海经中描写夔是:“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可更多的古籍中则说夔是蛇状怪物。“夔,神魅也,如龙一足。”“夔,一足,?踔而行”。在商晚期和西周时期青铜器的装饰上,夔龙纹是主要纹饰之一,形象多为张牙、卷尾的长条形,外形与青铜器饰面的结构线相适合,以直线为主,弧线为辅,具有古拙的美感。可却也是皇家器械上才有的饰纹,皇阿玛此举甚是深意难辨了?
胤禛沉思的同时,胤禩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到底皇阿玛对待宓玉是个何以态度?先是一句“咱们家的格格”还让他诧异莫不是要指给那位阿哥,让他在中秋宴席时央求老佛爷提提,却也被他否决了;再则对十三和玉儿的亲密视若无睹;还时不时让太子接近玉儿;让她随意出宫、给她安排最安静舒适的寝居、连衣饰都不假借他人之手,悉心而精致地着手打理,……一切切,莫名地宠溺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