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梦》沉颠癫

1、年少初遇

　　怀瑾坐在算命摊前半个时辰了，对面面铺也已经半个时辰没开火了。
　　面铺掌柜很烦恼，早上出摊发现对面多了个算命摊，自己的铺子出现了前所未见的客满，只是大多都只点了壶茶，坐下一喝也是半个时辰，不吃面这一壶粗茶能赚几个钱？明日就把面摊改成茶铺，生意定好的很，看在那算命先生俊俏的份上就不与他计较，否则非掀了他的算命摊。
　　夙添摇着折扇百无聊赖的走在东市，身旁跟着个不过志学之年的小公子。
　　“三哥，我们去哪里玩？城西的古玩铺子稀罕玩意挺多的……或者我们去城南钓鱼？三哥，你知道那个叫临江仙的戏院吗，去那儿听戏的人特别多，说是每日客座满了就不待客了，就是前年皇祖母六十大寿请入宫的那个，要不我们今日去碰碰运气？”小公子一脸兴奋。
　　夙添抬眼瞧着不远处红灯结彩的地方，“凤栖阁！啧啧，小析啊不如我们......”夙添意味深长斜眼瞧着江析，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三哥，我、我年纪还小......”江析有些局促。
　　“哈哈哈哈......”夙添大笑，摇着折扇往街市深处走去，一双蓝眸桃花眼笑眯了眉梢眼角都是风情，飘飘若仙，引得路人侧目.他本就生得有些书卷气息，通身的气派却有些世家公子的大器不羁，偏生的一双深邃温润的眸子。异邦通婚已是常见，旁人只叹果真异族多美人。
　　“三哥，你又取笑我！”江析有些懊恼，忙拔腿跟了上去。
　　······
　　“三哥，你看这个糖人儿捏的真漂亮！诶，那个泥塑的小人儿长得像不像旦绛妹妹······”
　　江析拿着刚买的泥塑小人儿转过身来发现人不见了有些疑惑，转头发现夙添正站在个算命摊前。江析有些疑惑，举朝皆知三哥生时大殿中华光异彩，九只仙鹤翱翔于殿上经久不去，国师早就断言三哥是天降仙人，现下怎会去让江湖术士算什么命格？这厢还未想通，却瞧见那边三哥一手撑在桌案上，一手正用扇骨撩起算命先生的下巴，仔细端详着那先生的面容·····
　　“先生可曾婚娶？”
　　江析有些懵，三哥当、当街轻薄男子？虽然三哥自幼有个隐疾，见着美人就走不动道，这位先生是生的好看了些，可他是个男子啊！难道三哥的病加重了？恩？为何旁边那两个姑娘在流鼻血？
　　忙冲过去边拉开夙添边向那先生致歉，“先生莫见怪，我三哥今日有些魔怔了，莫见怪。”
　　“无妨。”
　　江析有些惊讶，那先生也不恼，像是置身事外。
　　夙添拂开江析拉着他胳膊的手，坐下，“先生可否帮在下算算？”
　　“公子想算什么？”怀瑾垂眼整理着桌案上的纸张。
　　“算姻缘。”
　　江析有些慌，今日三哥真是哪儿哪儿都不对。
　　“公子龙章凤姿，天质自然，自有天命。十两银子。”
　　夙添掏出银子，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瞧着他，“先生爱吃什么？”
　　“栗子酥，十两。”怀瑾依旧垂着眼。
　　江析冷哼一声，却见夙添早已掏了沓银票放在桌上，还是那副模样瞧着怀瑾，“先生今日可愿与我畅聊？”
　　怀瑾抬眼，将银票收好，“公子请便。”
　　周围一片嘈杂，江析恍然间听身旁那两个姑娘在说什么霸道贵公子的小娇妻，又见众人大多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笑，闪躲的眼神却都偷瞟着这处似在议论。江析有些慌乱，三哥掏出银票时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与他们那些普通的世家公子都是不一样的，若是被心有不轨的人盯上三哥多危险。
　　“那个，三哥，现下日头烈，这街市之中到底吵闹了些，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不如找个酒楼与先生详谈？”
　　“先生觉得呢？我听先生的。”夙添抬眼对着怀瑾浅笑。
　　“甚好”怀瑾整顿好笔墨罗盘放在桌边，起身拂拂衣襟上的褶皱，径自往东市去。
　　东市是商铺聚集之地，不多时江析手上已抱了姑娘家用的胭脂绣帕糖人。江析瞧着怀瑾，不开心，这个人真的好坏好坏哦，买了东西都叫三哥提，三哥哪能给别人提东西呢，虽然都是些小物件，还是不能劳烦三哥，都提着。
　　跟着怀瑾的脚步走了不多远，竟是临江仙的后门口，江析一愣，这先生怎的到临江仙来了。
　　听人说过，临江仙兴盛了百年，生意极好，要来听戏还得提前几日订位子，二十年前换了个脾气古怪的坊主，为人随性，性子随意了就容易得罪人，奇怪的是得罪的那些权贵大多对他无可奈何，当日皇祖母寿辰那坊主也未曾露面，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物。这先生来此处作甚？难道、难道他见三哥生的好看，想将三哥卖给这戏坊？
　　眼见着夙添跟着怀瑾进去江析一焦急跟着进去，却见许多未及笄的或是二八年华的姑娘围在怀瑾身边叽叽喳喳。
　　“先生来了，给我带糖人了吗？”
　　“先生你瞧我又长高了。”
　　······
　　怀瑾转过身将江析手里的东西都分给那些孩子，问道，“你们坊主呢？”
　　“哟，真的难得的贵客。”廊下一声笑挪，声虽清冷却似冬梅暗香袭人般别有一番风味，“我说这般热闹是哪位大驾光临呢！”
　　转身见一个美人轻倚廊下，那美人素衣简钗，气度安容，容貌只称得上清丽，一颦一笑却灵气逼人，举止间恍若出尘的仙子。
　　“敢问这位姐姐，可是天上的姮娥下凡来了？”夙添向那美人行了个拱手礼。
　　江析汗颜，三哥遇见美人就发病。
　　那美人捂嘴轻笑，弯弯的眉眼好看的很。江析有些晕乎，三哥这病犯得情有可原，也跟着行了礼。
　　“今日遇上大主顾，赚了许多银两，自然往这儿来了。”低头将孩子们都驱散，怀瑾问道，“现下午场的戏上了吧，我这两位主顾可还未曾用膳呢？”
　　美人笑过了，向他二人回了礼，转向怀瑾，“厢房给你留着，”又转向夙添二人打量片刻道，“二位公子也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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