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相忘烟水间(大唐同人)》奈奈小狐狸

10、10 此生以后各西东

　　10 此生以后各西东

　　看着寇仲狂奔而去的身影，自房内走出的另一个男人气定神闲。
　　“……寇仲不肯让徐子陵死，却也不敢面对活着的徐子陵。有趣，真有趣。”

　　瞳孔骤然收缩。
　　转过头，是那人带着胜券在握表情的俊朗脸庞。
　　“其实我本来可以不来见你，不过，我想，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妃暄在你手里？”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一丝危险的低沉。
　　“不错。”
　　“……你与石之轩，也结下了同盟？”
　　“只要能得武林，结盟的对手不管是我，或者是寇仲，对他来说，都不重要。”李世民看他。
　　“……得天下，就这么重要？”徐子陵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李世民的眼中有些失落，但很快便成了狂嚣之色，“不错。”
　　“……你如今既然愿意说这些，想来是有所决定。”
　　“你何尝不是有所决定？”男子的声音里有一丝遗憾，更多的却是志在必得。
　　“……”眼睫微颤。
　　“人生不如意，毕竟十之八九。”
　　“可是我要的，是这剩下的一二。”李世民的表情冷硬。
　　像什么梗住喉。
　　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抬起眼的，是眼前这人毫无温度的瞳孔，和他伸出的手掌。
　　不能伸出手，是因为伸出了手，便再也回不了头。
　　却只能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徐子陵愿赌服输。

　　恍恍然便是当年凉亭初见，那人隐忍炽热的眼。
　　依稀间是毫不留情地转身，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记忆中是那人狂傲地宣告，和那一日，他手掌的温度。
　　冰冷的瞳孔和这一日眼中的狂热重合。
　　别无选择。

　　十月的风，算不得暖，却也不甚寒冷。
　　像是脱了力一般的，靠在一棵树上，那人的笑容像是噬骨的针，刺得心中一阵阵的疼。
　　子陵。
　　徐子陵。
　　那时那人像是被他抛下的，那个笑容。
　　等我！
　　徐子陵！
　　陵少！

　　走近无漏寺。
　　寺门依旧半开。
　　忽然觉得紧张。
　　连一步迈下，都觉得吃力。

　　推门而入。
　　徐子陵。
　　还有，另外一个人。
　　视线胶着于那人的手。
　　李世民的手，握住了他的。
　　喉头有些发紧。“陵少！”那人，慢慢地抬眼。
　　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关系，看不清那人的表情。
　　李世民有些惊讶，却仍是露出了微笑，“寇兄。”

　　“陵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迫切地想要听到那人的回应。
　　“仲少。”那人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像是发生过太多事情后一切归于平静。
　　寇仲第一次，在他的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好像从来也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人。
　　从认识他一直到现在，这个人总是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边，所以他一直以为，他会一直留在身边，永不离开。知道他不喜欢杀生不喜欢他做一些事，所以这个人坚持的东西也慢慢成了他遵守的。
　　现在呢？
　　这个人真心笑起来的时候，眼神很温柔，让人连心都看了暖和起来；生气的时候就会不说话，一直沉默到自己去哄到他笑为止；伤心的时候却总是带着那种让人看了会忍不住心疼的笑容；他……
　　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表情。
　　不是绝望，而是，绝望到不再绝望的平静。
　　眉眼间没有一丝生气，明明在微笑在说话，却没有半点存在感。
　　第一次觉得害怕，隐隐地知道，有什么正在改变，正在失去。
　　那人的眉间，微微的淡漠。
　　心中一紧，就算现在不失去，将来呢？徐子陵能留在寇仲身边多久？师妃暄，绾绾，还有他所坚持而自己不屑的那些，每一样，都可以让他义无反顾地离开吧？既然迟早要失去，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不对！
　　不是！
　　怎么可以放手？
　　在决定娶玉致的时候自己仍是有些迷惑，看到这人被李世民握住手的时候心情会异常烦燥，眼前这个表情比雪还要冷，明明是微笑却像是在哭泣的人，怎么可以轻易地放手？
　　这么多年的纠缠，怎么可能放手？
　　一想到以后再没有他，一想到这人温柔的眼神会为别人绽开微笑，就恨不得杀掉所有看到他的人。
　　天下我也要，这个人，我也绝不放掉！

　　当一个人最重视的东西成为弱点的时候，只有两种方法，一种就是隐藏这个弱点，一种，就是坦然面对。
　　石之轩，你选前者，我要后者。
　　是否殊途同归，我不知道，但是，要我这么轻易地放掉这个人，绝计不能！
　　“陵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