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做领导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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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过的似乎都很闲散，高城排长以身作则翘了下午的训练，史今当然紧跟其后。两人靠着软乎乎干燥燥的大草坡子，面对懒洋洋漂浮的散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高城一开始还特激动，狂吹自己是如何扛过这2个月的“矿工”生活，多么不容易，多么值得表扬。好歹，说累了，闭了嘴深深几个呼吸。史今没有接话只是闪着自己暧昧俗气的笑容，弯着水墨写意弧度的双眼，深深的眼底印着那个有些疲累却依旧意气风发的人。空白无声，彼此也不觉得尴尬，只要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就是最最安心舒适。
太阳很大，居然使得脾气捉摸不定的严冬的风，有了丝丝温柔，摩梭枯黄的草叶，穿过一株冬眠的蒲公英，刻意停留，徘徊旋转，一遍一遍，擦揉锯齿状的叶片，诉说呢喃。
吹着难得温柔的冬风，高城累了，眯着眼扒拉过史今一条胳膊枕着，不知不觉居然缩成一团睡着了。史今紧了紧被高城脑袋压得有些血液不畅的手，细细端详了下有些睡到撅嘴的高城，无奈笑了笑，不暧昧不俗气，标准的苦笑。
发癫了我，混蛋玩意儿。
……
高城是给冻醒的，不情愿的睁眼，对着一个橙红色油汪汪和蛋黄类似的太阳，快落山的那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士兵冬季常服，急忙转脸，史今毫无悬念的蜷缩在旁边，成一团，耷拉着耳朵，下巴架在膝盖上，衣着单薄的看日落。
“阿嚏~~”垂耳很可爱的打了个喷嚏，冻了一下午。
强迫的将史今用被子裹起来，逼到床上，看着他吃了一大碗面条，高城才满意的离开，回屋子收拾行李。
史今吸了吸鼻子，缩了缩，有些傻气的蹭了蹭枕头，忽视旁边站着的三班副询问的神情，将自己蒙头藏在了被子里。三班副很想说些什么，比如，吃了一肚子草感觉如何？我给你谎报假了。排长可真关心士兵啊。不过他一句没问，只是淡淡的开口“这次考军校的名额丢的可真有点冤。你是准备再混一年还是就这么退了？”
当兵，入党，考军校，提干。当兵的追求的理想状态，可惜机会少的可怜，眼睁睁看着机会从手中溜走更加可怜。
“不知道，烦！”史今顶着被子晕乎乎的，脑子乱成一团自己未知的前程和高城睡的小孩一般的脸纠结的缠斗在了一起。
“我退伍报告打了，差不多批了。”三班副点了一支烟，叼在了嘴里。既然没有了考学的可能性就趁早退吧，傻子才把青春耗在渺茫的提干机会上，人总得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隔着被子捏了捏史今有些绷紧的肩膀。三班副转身回了自己的铺位。
第二天，大晴天。训练的战士们无不晃了眼，被太阳，也被笑得和太阳似的高城。史今依旧没心没肺，眯眼龇牙对着叉腰直脊梁骨的高城。没人发现三班副嘴抖了一下。
翻障，过网，五公里越野。高城一回来就疯狂的加大体能训练，要不是被太阳晒的眯了眯眼皮，那瞪的巨大的眼珠子非得滚到操场上不可。哼哼，过的舒坦是要出问题的，老子玩不死你们！高城同学将自己两月挖坑道受的邪火全部发泄到了貌似无辜的战士们身上。
好不容易挨到休息，尖刀连一排的战士们病歪歪滚了一床，明知道高排长私自篡改训练计划发狠折腾自己，但谁都是敢怒不敢言，悄无声息飘了一圈又悄无声息回来了，半个处分没有继续飞扬跋扈，还和连长订的训练计划叫板，说朝中无人都没人信。
史今瞥了瞥嘴，从床上爬起来朝椅子上晃悠过去，开始整理今天的士兵训练结果，呆会得送过去。傻笑着听着班里人小声议论猜测这个排长的来路，心里有些涩，自己之前抗罪真他妈的有些多余。
“啊呀，狗主人又回来了啊~~~”一班代理班长湖北兵王国耀走过三班宿舍开着的门的时候，大大伸了懒腰感叹了一下，立刻被三班副一个板凳砸的闭了嘴。
“何勇！”史今勾画着训练时间表的手一使劲，铅笔断了。三班副出门提回了歪了一条腿的凳子，一边骂骂咧咧的。
“叫我干嘛？班长大人？”没气好气的嚷嚷，但依旧是乖顺着坐到了史今旁边的床铺上面。望着比自己小两岁刻苦温和善良但大部分时间蔫坏的班长，呼噜了下毛绒绒的脑袋。他从来都是笑呵呵的管自己叫班副，偶尔不忘肉麻来句我的班副，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了。
史今没吭声，换了一支笔刷刷飞快的哗啦着，脸有点绷，嘴角朝下扯着，眼尾有些耷拉。周围是一群懒洋洋唉声叹气的兵。
“帮我送过去给排长。”半个小时后，兔爪子伸过夹了几张报表。何勇瞥了眼报表，又瞥了眼史今，脑袋里蹦出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没有偷这么句话。
“哎，也好！咱俩老乡一起退了吧！”接过报表敲了史今脑袋瓜子一下，站起身来，出门，路过开水间，此时开水间正开放，透过大玻璃窗户可以看见冲南的大草坡子，昨儿何勇打水的时候瞄见了什么。有点麻烦了，这开水间人来人往的。
高城趴在桌子上面乐呵呵的，想起包括史今在内所有人在自己说完休息之后那个浴火重生般的表情就无比的爽快，死小子们，体能还是不行啊，老子打坑道那会暗无天日啊暗无天日。隔壁房间张连长，脸部扭曲状态，早上政治学习自己好不容易背了个演讲稿准备效仿高城也在兵面前威风一下，居然他妈妈的1/3的人缺席！老子受不了了！！再远处团里办公室抱着暖气眯眼查看义务兵役期满人员名单的王团长莫名奇妙一阵哆嗦。额，得招下子兵了，人太少liao,整个子团里面都冷嗖嗖的。
拿着成绩表，高城正襟危坐的发愣。原本以为敲门的是史今，也就啥都没管，继续趴在桌子上懒洋洋，有点偷笑想看看史今会怎么和自己表达有关今天擅自修改训练计划这件事情。结果进来的确是那个毛毛躁躁，五大三粗一脸血性的班副。
慌忙坐直，摆出领导的样子，其实心里有些小怕，自己毕竟是才从军校还算文艺的地方出来的，吓唬老百姓可以，真正斗狠和这些天天揍人为职业的尖刀连兵还是没法比。自己暴走那回现在想想都摸把冷汗，王瑞庆说要不是这些是老兵上下级观念强，你搞不好能被从楼顶直接顺下去。
何勇黑着脸，特笔直来了个“报告”。虎虎生风，举手那个投足都是凛冽的杀气。放下报表，又是一个力道十足的立正。“排长，请过目！”高城差点站起来回礼来句“同志们辛苦了。”
眼睛来回不安分的在报表上溜达，转个圈朝门外跑，史今呢？慌乱中高京巴下意识开始找耷拉耳朵的兔子。
“啪！”又是一个立正，左右俩脚跟相碰的声音听得高城耳朵发麻。
“报告，排长！一排三班今天作训情况如下：实到……”高城给三班副吼了回来，下意识朝椅背上靠，想起自己爹气的冲自己砸烟灰缸时候的教训：宁折不弯就行了？炸毛耍横就行了？给我把领导的架势摆出来！就你这熊样还带兵！见鬼吧你！那一刻高城觉得自己的爹在自己眼中无限放大几乎成了神级别的。
“士兵何勇！”将门虎子给吼的报告吼的不耐烦了。
“到！”优秀训练的士兵特别利落的回答。
“出去！”干脆利落，无法冷静思考的高城虎气上来架势也跟着爆了出来。
何勇向后转，提气，起后脚跟特别标准的动作，小跑到门口，立定，向后转，面向高城“啪”又一个军礼。
“请领导始终保持领导应有的行为和作风，与属下们保持合理距离！”向后转“喷”带上门，何勇小跑走了。他反正不怕了，退伍报告马上就下来。
高城你给我离史今远点，你是无所谓，史今却是会被你害死的！
因为打架事件，史今失去第二年评比优秀士兵的资格，也痛失难得的报考军校的名额。同时还被高城收拾的湖赣集团集体排斥。而所有这些，高城却完全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做领导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