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明天》续杯咖啡

11、离开与团聚

　　11.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林封依然记得那个改变他一生的上午，那天，有个人有如看惯人间百态的观音一样，慈悲但冷漠的说：“由不得你的时候，放不下也要放下。”

　　之后的一切向电影般从眼前闪过，彦扬说：“平修你把所有的所有阳世的产业整合，把青帮和水静的产业也整合进去还有夏文世旗下的律师行。黑色产业都归战离和青帮掌管，服务类归水静负责，慈善和医疗机构就拜托林封接手了，剩下的归你。夏文世还是老样子，所有产业的法律顾问，以及法律监管。整合后的阳世换个名字，这个都弄好了在商量。注册产业所有人名字是你们五个人。所有重大决策，五个人联合签名投票生效，至于决定权，五个人正好可以解决分歧。我给你一个星期时间，有问题么？”

　　所有人好像都想说些什么，可却没有人开口。林封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该参与到这个荒唐的分配中，好像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出林封的想法，彦扬说：“林封，假如那天你被我们牵连致死，你有没有怨言。”

　　林封很想说当然会有，可看着彦扬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他知道在她面前一切的话都可以直击本质，他知道，当这个人第一次把他介绍给这些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了一个整体中的一部分，这个正题看似荒诞的可笑，却又那么真实的存在甚至是老不可分。所以他只能微笑。

　　一个星期后，平修带来了所有相关文件。几个人坐在病房里在一群律师面前一份一份的签署。林封看到新的阳世名叫彦扬。这是平修写出来的，却是每个人心中最好的结果。他看到彦扬的眼神，在注意到这个的时候在那通透的冷漠中透出了奇异的温暖。只有这份温暖才让林封知道，彦扬她也只是一个凡人。

　　再然后，在一个平凡的早晨，彦扬再也没有醒过来，那时胎儿只有七个月，却足够他生存下来。彦扬下葬的时候，人很多，好像每个人眼里都有浓化不开的哀伤，只有他们几个好像已经在心里上演了无数此死别，已经渐渐的能够做到彦扬说的：“都给我笑，不许哭。”“由不得你的时候，放不下也要放下。”因为谁也不想被那个艳阳一样的女子唾弃。

　　彦扬有栋名叫艳园的别墅，在陨山的半山腰上，那里环绕着整个陨山有数十栋高级别墅，艳园是其中一栋。平修按照彦扬的话来整合阳世的时候把五个人所有的私人财产都细细整理了一便，原有的不变，而属于彦扬的全部成了五人名下。

　　林封这样跟何逸说的时候，何逸说你们有病吧，人家夏文世的老婆的财产怎么成了你们五个人的了。林封说我曾经也这么觉得的，可平修说彦扬希望这世界上至少有五个人记住她，而不是只有一个夏文世。何逸又问，那他儿子呢？林封只是抬眼看了何逸一眼给了一个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眼神重复着彦扬的话。她说：“孩子只是她固执的留下她曾经存在的痕迹。”

　　何逸张大嘴巴说她好自私。可林封却突然觉得这样说不对，毕竟彦扬短暂的生命中，这个孩子似乎成了她最后的坚持和最后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即使是作为一个生命的痕迹，她也已经比大多数的母亲付出了更多。甚至只是简单的回忆到那一个个疼痛的早晨，就已经是最简单的证明。

　　然后在艳园中，几个人开始了不知道是不是正常的群居生活。

　　最开始住进去的是夏文世。从知道彦扬住院起，夏文世就再也没在他们曾经共同居住的家中住过一个晚上。只是例行的回去拿一些生活用的衣物，后来甚至连回去都没有再回去过了。彦扬走了之后，他就住在了艳园。一个月后把儿子接了过去，同几个佣人一起照顾孩子，那段时间几个人都没有接触，好像都在竭力的避免互相接触。

　　林封在半夜里接到夏文世电话，慌乱的说孩子发烧。林封在驱车赶到艳园看着鸡飞狗跳的家觉得头有点从未有过的痛。夏文世显然不能适应做一个好父亲，林封半夜里看到他的时候，甚至在看到婴儿不停的哭闹的时候，从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出从未有过的无措。渐渐的林封也从偶尔的留宿变成了偶尔的回市区中心的家。

　　孩子差不多半岁的时候战离跟常跟他身边的展影被几个让他逼入绝路的人追杀。两个人与十几个人周旋后受了不轻的枪伤，正好赶到艳园来，就直接找林封处理伤。接着在晃针的林封温柔的笑声中接受患者不适合移动的建议，住在了艳园养伤，一住就再也没动过，即使偶尔有事外出，哪怕是半夜也会赶回来。

　　战离住下几个月后，平修说他欠了赌债，房子被人收了没地方住，便理所当然的应该住在公共的房子里。夏文世对这里各有嗤之以鼻，战离不予置评，林封微笑总结。最后是孩子满周岁的时候，水静平静的说，你们几个男人不会照顾孩子，我住过来合适点。然后在怎么都抱不好孩子的时候，保姆无奈的一遍遍教她调整姿势，教她怎样才能叫婴儿舒服。就这样的情况下水静也搬进来照顾孩子。

　　然后的然后几个人开始了莫名其妙的群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