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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出街 ...

  •   这日,风雪初停,难得的好天气,扶风城内,主街上最繁华的盛天酒楼内,大厅之中坐着一位翘着二郎腿边啃鸡腿边喝酒的俊哥儿,好不惬意,看那不雅的吃相配上俊俏的外表,登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神,好吧,你没有猜错,这位小哥,正是新到扶风不久的夜白郡主。
      这个世界上,夜白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吃大餐,听八卦,古代能满足这两样的地方,唯有这客似云来的大酒楼,尤其不能上楼进包间,坐在一楼大厅里,那是三教九流贫民商贾,各色的人,各样的话,夜白今日是偷跑出来,连丫鬟都没带一个,也不敢张扬,就在角落里点了一桌大餐,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听着这周围的客人聊天。
      这边是几位拿剑的江湖人,讨论着关于太行剑宗的事情。“听说了吗,太行剑宗再过一月就要招收弟子了,附近的剑客恐怕来了不少吧。”
      “那可不是,能进太行剑宗,那得有多大福气呀。。。听说里面一个个都身手不凡呢。”
      “什么呀,说到福气,你哪能比得上人家太行剑宗萧家萧七公子,仗着自己爹是掌教,这些年不学无术,宗里却无人敢惹。”
      “听说萧家那前几个公子都是人中之龙呢,怎得这萧七公子就这样纨绔?”
      “这可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上次萧七跟萧大公子赌气,一气之下出了宗门,硬是住在醉红楼里不回家,气的掌教带着人差点把醉红楼给拆了才带回去。估计这下被打得很久都出不了门吧。”
      “你知道什么呀,哪里敢打,听说那掌教夫人对这萧七公子可是溺爱的很呢,掌教鞭子还没拿出来,他娘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还怎么打。最多罚跪几天,过不了多久就出来了。”
      “唉。。。别说这些有的没得,没有人家这样好的命,还是好好练练剑术,看看这次能不能通过考核吧。”
      那边是几位穿着长衫的读书人,谈论着书院的事。
      “张兄,这章院长有好几日没来学院了吧,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上次不是说那个北幽的郡主来了嘛,章院长身为太傅,应该去帮衬郡主了。”
      “郡主有什么可帮衬的,听说这南国的封地,现在的主子就是那个北幽郡主呢,哪里还需要章院长啊。”
      “嘘,小点声,我听说。。。。这位郡主在途中落入冰河,受了寒疾,现在还在养着呢。”
      “不过听说这几日章太傅委托岚浮公子代为照看书院,是不是真的?”
      “不会吧,玄机公子白岚浮?那岚浮公子的玄机阁怎么办。”
      “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吗,岚浮公子是什么人,什么样的事情能难倒他。”
      那边又是几个年轻公子商量着上元灯节的事情,真是你来我往,谈笑风生,千家姿态,好一派热闹风景。夜白边吃边听,一个人也乐得自在。
      吃饱喝足,夜白打着嗝晃晃悠悠的在大街上闲逛,不得不说,古代虽比不上现代科技发达,但环境质量却是现代玩玩难以企及的,再加上扶风地处偏南方向,气候比北方湿润温和一些,人民生活也较北方贫瘠之地富庶,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熙熙攘攘,小吃玩意儿让人应接不暇,夜白摇头晃脑,心情好的不得了。
      心里却不由得想起来三日后的上元灯节,该是怎样的盛况。到时候一定要出来逛逛灯会,好解一解心中对古代生活的好奇心。逛了大半日,夜白也有些累了,向四周看了看,走到一个卖糖人儿的小摊前,掏出铜板买了一个糖人儿,然后好奇的问那个小贩:“大哥,我初来扶风城,一时逛得高兴,却走得脚酸,不知道这扶风城内有什么歇脚打凉的好去处?”
      “看公子的打扮,想必也是读过书的,我们这扶风城中可歇脚打凉的地方颇多,酒楼茶馆比比皆是,只是公子若是初来,可是要去永宁街的南山茶馆看看,那里是文人雅士的聚集地,喝上一壶碧螺春,在听上一出淋漓尽致的折子戏,那可是人间第一大乐事。”那捏糖人的小贩一脸憨厚热情,看见夜白仪表堂堂,不由得多闲扯了几句。
      夜白虽然不是他口中的读书人,却也对这帮古代文人雅士颇有些兴趣,打听清楚了位置方向,夜白手中拿着糖人儿朝那南山茶馆走去,主街上往东走第三个路口右转便是永宁街,一进到街口,便感觉瞬间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主街上的繁华喧嚣声好似远在天边,街边还有几家书铺,这街上行走的也大多是儒生打扮,有几个还夹着书本,路过夜白的时候,夜白还依稀听见他们小声讨论:孔圣人曾说过……
      孔圣人说过什么后面半句夜白倒也没听见,不过她也不甚关心,毕竟孔圣人说的话多了,跟自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夜白比较好奇的是他们这个时代竟然已经有了儒学。况且看这儒生颇多,可见这里对教育甚至重视。
      到了南山茶馆,还未进门,夜白便被里面的声音吸引了,里面一个人的声音极其亢奋:“刘寻兄强词夺理了,这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世间法度皆是黑白分明,怎能将二者混为一谈。这还有没有王法,世间还有没有公理!!”似乎是在争论什么,语气似是十分激动。
      另一人也不甘示弱,立马反唇相讥:“赵信兄可忘了,孔老夫子曾经说过,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可见人与人眼界不同,所关黑白皆不同,你这样说,至孔夫子于何地!”
      夜白一进门,便看见正中的一个桌边围着一群人,中间两人正神情激愤,唾沫横飞,周围的看客们皆摩拳擦掌,分为两派,试图说服对方,原来是一场精彩纷呈的辩论赛。
      旁边站着伺候茶水的小二一看来人了,立马迎上来,堆起笑脸,对夜白说:“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南山茶馆,瞧着面生,不知您是喝茶还是听戏?”
      夜白从那边移过眼光,对那小二说:“实不相瞒,在下第一次来扶风城,听说南山茶馆茶好戏好,特来见识一下。”
      “呦……那可真不巧,”那小二说着,将夜白领到一个空桌前,请他坐下,才说:“公子今儿个可是来的不凑巧,今日刘公子和赵公子论辩至兴起,恐怕一时还结束不了,这样一来,折子戏就无法开场了。”
      那小二口中的刘公子和赵公子可能就是那边中心争论的两人吧,夜白心想,却不由得好奇道:“这刘公子和赵公子是什么来历呀,怎的如此厉害。”
      “客官有所不知,这刘公子是刘炳刘侍郎的二公子,赵公子则是扶风首富赵渭的大公子,二人皆在一个书院,互不服气,平日里就常因为一些小事闹矛盾,这文人闹矛盾,一来二去,就上升成了论辩,且二人水平又不分上下,所以扶风的公子们都已习以为常。还常来观看二人论辩呢。”那小二答道。那小二倒也手脚勤快,说话的功夫,就已擦拭好了桌子。
      看那边争论的越来越激烈,夜白无奈道:“这么说,今日是听不到折子戏了。”
      “看今日情形,是这样了,不过公子,我们茶馆的茶可是不错的,您可来壶茶,歇一歇,看不到戏,看看两位公子的精彩论辩,倒也是不错的。”
      “好吧,那也只能这样了,上壶好茶吧。”夜白咬了一口糖人儿,吩咐道。
      “好嘞~~~客官稍等。”
      小二进去端茶。夜白撑着腮帮子,一边咬糖人儿一边看那边群情激奋,不过听了一会儿,就有些无聊了,就那一个话题,黑或白,白或黑,你来我去,二人又都爱引经据典,听得夜白好生无聊。
      小二端来茶水,夜白一口一口,喝掉了大半壶,那边还不见结束,心中又想着去听那折子戏,不由得火大。
      夜白烦躁的在人堆外面转来转去,却又身量纤细,挤不进去,终于忍不住,小宇宙爆发,爆喝一声:“别吵啦!!!”
      吵吵嚷嚷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一愣一愣,寻到声音来源,已经有人自动让开了一条小道,夜白这才看清被人群挤在里面喋喋不休的两人。那刘寻赵信二人一绿一紫锦衣华服,此时讲到激动,衣袖皆都挽起,此时被夜白一声怒吼,所有人都盯着也白的方向看。
      那当中紫衣男子当先回过神来,朝夜白走过来,脸色似有不悦,挑衅道:“在下刘寻,打断我二人谈话,这位仁兄可有高见?”身后一群人看见有好戏看,呼啦啦围了上来,顿时夜白就成了包围圈的中心。
      被这么多人围着,且又都是男子,夜白一下子有些紧张起来,那紫衣男子相貌倒是颇为英俊,倒也是英眉剑目,不过表情却是趾高气扬,一脸挑衅,夜白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着,我一个21世纪高科技时代的人才还比不上你们这帮食古不化的古代化石了。顿时心中硬气了不少,一挺胸膛,说:“本公子就是有话要说。”
      这句话一出,人群顿时炸了锅,想必是多年没人敢挑衅这两人,如今这话一出,倒角两人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过都是读书人,虽说不服,那紫衣刘寻却还是压低怒气说道:“是非黑白,我与赵信兄争论了许久,想必这位公子心中也有了些许计较,不知阁下认为我两谁说的有理呢。”
      刘寻身形颇高,夜白虽然也不低,但毕竟是女子,有纤瘦,站在他面前却也是矮了一个头,故意仰起头,瞧了他一眼,拿起手中糖人儿咬了一口,围着他打量着转了一圈,低头做沉思状;恩……
      恩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又走到绿衣赵信面前,打量一番,终于开口道:“赵信兄有理!”
      “你……”那刘寻一听夜白的话,顿时怒目圆睁,瞪向夜白:“你凭什么说赵信有理!难道我说的无理?!”
      “夜白朝他一瞪眼,虽说体型上比不过人家,不过这以瞪眼,却也有了些气势,说:”是,你确实无礼!“
      刘寻一听,顿时明白夜白是在骂自己无礼,却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打断别人说话,岂非无礼?“
      夜白笑笑,说:“我朝讲究以理服人,虽是我先打断二人论辩失礼,在下却愿意以理还礼。“
      “哦……“刘寻一挑眉,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这连璇玑公子都解不了的题,你这后生小辈倒是如何解释。“想是那刘寻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又看夜白瘦小,便认为肯定是个后生小辈不知进退,语气更加不好。
      夜白没有理他,思索了一下,转过头问身边的人:“这里可有纸张,墨水与浆糊?“
      身边立马有人寻来了草纸墨水和浆糊,夜白拿在手里看了看,纸质较硬,倒还凑合着能用,她从纸张边缘裁下一条长条纸,一边用墨水染黑。向众人展示到:“如诸位所见,这纸现在看来,是否一面黑一面白,泾渭分明?“
      众人皆点头,刘寻还在旁边冷嘲热讽了一句:“这不是废话嘛。“
      没有理会他,夜白又将纸张两端翻过来粘在一起,便是一个简易版的麦比乌斯纸环。只是古人却不知她要干什么,都好奇的看着她,那刘赵二人也是一脸疑惑。
      等到纸环干透,夜白会心一笑,抬起头来,扬起手中纸环,向众人高声道:“好了,请诸位猜一下,我手中纸环,哪一面是黑,哪一面是白??“
      众人又是一次炸锅,想必是看出了奇异之处,众人围在那个小小纸环跟前好奇的观察来观察去,连那躲在一边看热闹的店小二也好奇的凑上前去,啧啧咂嘴,一脸惊异。
      刘寻心中更是震动不已,一把抢过那纸环,紧皱眉头,嘴里还嘟囔道:明明是这面黑……不对,是这面……不对……
      那赵信不与刘寻论辩的时候倒是较旁人沉稳的多,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率先打断了众人越来越高的热议,来到夜白面前一拱手,道:“三人行,必有我师,赵信今日受教了。“说罢,一摆手,率先离开了。
      夜白心中好笑,这现代的智慧结晶就是好用,太会唬人了,不过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听场戏了。
      看到赵信离开,而刘寻又拿着手中纸环自顾自的纠结,而夜白早就拿着糖人儿回到了自己桌上,周围看客失去了围观的中心,而夜白刚才有留下了这样一个重磅炸弹级别的命题,看官们有的皱眉思索着离去,有的三五成群围坐在一张桌上,开始讨论着这个神奇的小纸环,不时还好奇加钦佩的偷看一眼自顾自喝茶的夜白。
      不过声音倒是比刚才小了许多,夜白心满意足的唤来小二,嘻嘻笑道:“小二,这下,折子戏可以开锣了吧。“
      那小二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一看刚才这架势,对夜白的态度更加殷切,早已换了壶新的热茶,笑道:“公子请稍等一下,绿萝姑娘马上就开锣唱曲儿了。“
      夜白也不知这绿萝是何方神圣,只听小二特意提到这个名字,抿了一口茶,便随口问了句:“绿萝是谁呀?“
      “公子有所不知,绿萝可是我们扶风的昆曲名伶,当年一曲《桃花扇》感动了不知多少南国才子,至此名动扶风,只是她很少出台唱曲,刚才恰巧一睹您的风采,所以特意为您献上一曲。“说道绿萝,小二似乎语气也兴奋了许多。
      夜白尴尬的笑笑,说:“呵呵,小二哥说笑了,在下方才只是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公子太谦虚了,“小二一脸崇拜:”我虽是个粗人,但从刚才的情况,倒是看得出来的,您能一人压过刘公子,赵公子二人,且让如此多名士甚至是绿萝姑娘刮目相看,定是人中俊杰……“
      锵锵锵锵锵锵……………………
      正说着,那边戏台上已经开了锣鼓,敲起了梆子,小二适时地住了嘴,退了下去,夜白不由得循着声音向戏台上看去,刚巧看见一个素衣水袖的女子迈着小步上台,虽是唱戏,脸上却不施脂粉,远远望去,一抬手一甩袖,身段倒是说不出的曼妙,一张素颜,却也不显得突兀,是南方女子特有的柳眉樱唇。
      一看那女子出来,周围原本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顿时安静下来,偌大的酒楼,顿时只剩下那周围敲锣打梆的声音,还有那女子随着衣袖飞舞轻轻柔柔的脚步声。
      “香梦回才褪红鸳被 “那女子一开口,便如婉转莺啼,说不尽的风情万种,满座宾客,瞬间变酥了大半,夜白虽然听不懂她唱的什么,却也觉得这声音宛若天籁,叫人如沐春风,况且那女子容貌姣好,身段娇娆,更是赏心悦目,意识便沉浸其中
      再看那女子,娇娇柔柔的一甩长袖,转个身,继续开口:“
      重点檀唇胭脂腻匆匆挽个抛家髻
      这春愁怎替那新词且记”
      看的却是夜白的方向,夜白一看那女子脉脉含情的眼神,似有似无的瞟过自己所在的方向,心里瞬间一惊;这绿萝姑娘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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