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然》澈冽木格

34、第34章

　　命运会给人令人欣喜的巧合，也会让巧合做的改变一个人或一些人的命运。

　　施落想，也许是命中注定，他们毕竟是有缘无份的。这句话她在小说或是电视剧中看过很多，现在用在了自己身上感觉有一些的悲苦。她知道，两个人以后只能如陌生人，不再见到，更不会再联系。只是这次还有工作，工作结束，便可以永远结束了。

　　施落不能让这一餐饭变的尴尬，她努力的使自己变的自然，轻松的说道：
　　“也许怪我们当初都没有坚持，都过去了，不提了。祝你新婚快乐，你的那一位真幸福，你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的......”
　　韩思远也释然，无力改变的现实，只能让这一次巧合的遇到变的愉快一些。看到施落的言谈，更加的心酸，如果......但是没有如果。他必须负责任。慢慢的，便顺着施落的话题开始讲着上海好吃好玩的去处，还有杭州的美景与美食。只是只字不再提关于感情的任何事情。

　　傍晚很快来临，在夜幕降临这个大都市的时候，施落与韩思远便结束了这次所谓的“饭局”。韩思远提出送施落回酒店，施落没有答应，只说了，送她坐上公车便可。韩思远想了想，便也答应了。二人走到路对面的公车站牌，有直达酒店的车子，等待的过程中，有些冷场，但施落却想不出说什么了。可能所有的话题，在刚才都已说完。
　　“你......”
　　“你......”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回答：
　　“你先说。”
　　“你先说。”
　　再次说了同样的话，二人相视而笑，转而有车子到了。
　　“是不是车子来了？”施落说。
　　“是这一班。”韩思远看了看车次回答。
　　“那我就上去了，谢谢你的这一餐美食，吃的很尽兴。”
　　“这是我的荣幸，不要说谢。JUNE，我们还会再见吗？”
　　“走啦，有缘会再见的。”施落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对韩思远挥了挥手，便走上了车，快速的找了离车门远的一边，坐定。车子很快便开走了，施落又走到了车子的最后，不在意般的往车后看了看，看到韩思远还定定的站在原来的位置，越来越远，直至不见。

　　施落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已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还是一样的没有表情，看着街道两边的景色，只想尽快赶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一天的奔波已让她感觉身心疲累。工作上的，感情上的，都很累。这样的见面真的让她无所适从，真的是大大的玩笑。对韩思远说，有缘再见，可惜我们的缘分早在那个约定的失落中一块失去，所以，我们会永远不会再见了，施落对着冬日里上海的街头，无声的说道。

　　朦胧的睡意中，施落听到了电话的铃声，接了起来：
　　“喂，你好。”
　　“施落，到我房间来拿一下资料。”
　　是萧先生的电话，一定又是工作了，施落答应并挂了电话后，便看了一下手机，指示十点多。这个时间，正好是萧先生工作的黄金时间了。做外贸的人，若是尽职，总是黑白颠倒般的工作，萧先生便是很好的例子。

　　敲门，听到请进声，施落便走了进去。深夜并且是孤男寡女，这样的时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限制级的事情。但施落却从不担心这些，因为萧先生的为人，出了名的工作狂。虽不知是否是正人君子，但绝对对同事不会有出轨行为。曾在一次聚餐中听老陈讲过，萧先生对包养情人所做的评价便是，花太多钱而且女人很麻烦，特别是在大陆包养的情人，有时要帮着对方养一家人。那时候，施落便想到了刘微的三姐。

　　与施落想象中的一样，拿了资料，交待了事情，施落便返回了。萧先生说，施落明天早上可以回去了，让施落尽快订机票回去进行工作上的林林总总。仅仅是简单的交待，施落手中却有了厚厚的资料，全部是产品的明细要求及订单要求。施落觉的很重，只是她分不清了，是这次的工作，还是偶遇的突然。

　　施落是被滴滴的手机闹钟声音吵醒的。早上四点半，五点有第一班的酒店专车去机场，七点一刻的飞机。她赶忙的起身收拾好一切，加上洗漱用了十分钟的时间。行礼不多，只有部分新加的资料昨晚已收拾好。待关上房间门时，施落只感到了四周的寂静。走廊上的灯温暖的照耀下来，在这个江南冬日里的清晨，踩着软棉棉的地毯，听着电梯的叮叮声，一切都预示着这次偶然而短暂的上海之旅的结束。

　　办完前台交接，坐上班车的时候，施落才有机会去看手机，因为当时注意到了，好象是有新的短信息。打开来看，原来是他，施落笑了笑，有些意料之中，却也心中有一丝充实。无意中的，她感觉到了充实，仿佛在这个大都市的冰冷而漆黑的清晨中，黄林然的短信带给她了一丝孤单之中的排解之法。她感到了有人关怀的力量，那便是心中的温暖。
　　黄林然说：“施落，圣诞节我们一起过吧！我会回国去见你的，好吗？”
　　肯定的语气，正如年少时那个有一丝霸道的少年说过的话：“施落，我们做朋友好不好？好不好？”
　　一时间，让施落有一丝难以招架。

　　或许是年少时候的未释怀，或许是她本就存在爱恋心里，或许是这特别的时间特别的地点成就了她特别的心情，总之，施落看到短信的时候便想着答应了黄林然的要求。她回复说：“好的，我们圣诞节一起过。”

　　这个时间，在遥远的西方的某个时区，应该是傍晚时分吧。施落正在想的时候，才想到短信漫游的费用。想想又后悔了，这得需要好几块钱吧。这时便又听到了短信声响。
　　黄林然说：“难得你回复了，我心里真的很高兴。你们那儿现在是早上五点左右吧，你这么早便起床了？”
　　施落忍痛又回复了一条：“我在赶早上的航班，手机国际间的短信很贵吧？”
　　黄林然看到短信时嘴角不自禁的向上翘，又回复：“放心吧，这是我在国内的手机号，开通的国际漫游费，对你来说费用正常。一路平安，我们圣诞节见！”

　　施落收到短信时，才了解了这其中的所以然，整个脸上一直微微笑着，映着车内的温暖的黄色灯光，显的格外柔和。车内人很少，显得有些空荡，待施落觉的自己的表情有些忘乎所以时，才觉的是不是自己笑的有些傻了。于是不好意思的向四旁边看了一下，才觉的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恋爱是需要代价的。记得老陈曾经跟他们讲过，他在追自己老婆的时候，曾经打了数十张的电话卡。那些电话卡他都有很好的收集，还拿到办公室里来炫耀过。“看看，追老婆哪是那么容易的，那时候我可是个小职员啊，就那么点薪水，还要拿出一大笔来买电话卡......”老陈虽如此说，脸上却是甜蜜。

　　联想到这儿，施落顿觉不妥。黄林然，黄林然，这个名字曾经让她置之脑后，现在却萦绕其中挥之不去，进而又要再牵扯于生活中了。好与不好她无法决断，但是她真的需要来一次真正的恋爱了。那次的初恋，也许并不算是初恋的初恋。仅仅有过的牵手与简单的拥抱，现在想起来，却是发自内心最自然的反应。也许，那时候的确是交朋友，与恋爱无关。只是年少的时候，特别的地点给了他们特别的错觉而已。

　　也是冬季里，漫天的雪落定后，白茫茫的遮掩了大地，黄林然牵着施落的手，沿着家属院的红砖小路，转过去，来到黄林然家后面的院子，里面有开的凌然的冬日腊梅，沁香幽幽，映在雪里，格外的晶莹剔透。黄林然从后面拥住施落，少年长长的手臂圈住了她，下巴搁在了她的耳侧，只听到他在说：“漂亮吧，是不是很象诗里的‘梅寒独自开，唯有暗香来’”。

　　其实施落很想反驳他，“你还会说诗啊，不简单嘛。”但话到了口边却无法说出，只因少年吐字的热气都触到了她的耳边，有点痒，却也让她觉的脸上一下子变的热腾腾的了。那是第一次，她感觉到两个人离的那么近，真的有一种二人是朋友的感觉了。那种感觉，让心里麻麻的，酥酥的，带点甜，带点酸。但是却很是舒服。

　　施落想，若是没有以后的变故，也许她真的会继续那种感觉，很舒服，很幸福。

　　只是生活依旧如故，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如何而有些微的改变。施落叹了一口气，看着越来越近的浦东机场，觉的还是回到了现实中。现在这里没有过去的十年，没有漫天冰雪，也没有黄林然，有的只是努力的赚钱去养活自己。但圣诞的约定，她还是要去的，因为那是她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