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扬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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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此刻近到什么程度，近到郑长素都可以清晰地数清他纤长浓密的睫毛有多少根，两人的身体交叠着，她一动都不敢动。
沈清之维持着这样暧昧的姿势，不说话却也不放开她，身上独有的清冷药香将身下的郑长素包裹，只让她觉得这药香真是无时不刻都在执着的勾/着她。
郑长素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别过脸去，暗叹自己没骨气！手腕试探着轻轻地转了转。
哦！没转动……
顿时把别过去的脸迅速别回来，迅速换上一个我错了讨好的笑，顺带可怜兮兮的说：“手疼！”
“清俊小娘子？”耳畔响起似笑非笑的声音，温热的呼吸像柔软的羽毛，撩拨着她耳朵边的皮肤，瞬间带起红晕。
“是我！”郑长素赶紧说到。
郑长素抢答完后，左手的桎梏消失，紧接着下巴被捏住，左右翻看了一下，沈清之勾起唇，眼角的泪痣让他带上几许妖异，戏谑道：“确实清俊。”
沈清之说完后，就放开了郑长素，捡起方才自她手中掉落的书，看到书名后微挑眉梢看着已经爬起来坐在桌子上荡着腿的郑长素。
“这个是从玉水寨带出来的，就是你把我掳进柜子里看戏的那次。”郑长素手撑着桌子解释到。
“是那次。”沈清之看着深蓝色书面，凝着上面落笔中规中矩的书名若有所思。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郑长素直起身，把头凑过去问道。
沈清之摇头，将书放到她手里说：“没什么。”
郑长素把书打开翻看着，随口对坐在身边的沈清之说到：“我也总见你看书，只不过你看那些太晦涩难懂了，今日我拿它过来，是想让你晚上给我念念催催睡，昨天睡得太多，怕今晚上睡不着，到了明个赶路又犯困。”
沈清之失笑答应，他发现这姑娘总能找到很多稀奇古怪的新奇理由，将彼此之间拉的越来越近。
平静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就算只是吃吃茶，看看书，不知不觉都从晨起变暮时。
郑长素早早就点了盏小烛灯窝到了床榻上，她往里挪了挪，拍拍特意空下的一个床位，笑嘻嘻的对沈清之说：“快来。”
沈清之暗自叹息，这丫头却是对他放心，面上却没表露出来半分。
郑长素见沈清之连外衣都没脱，侧坐在床外侧，背靠着床栏，墨色的长发和红色的结绳落到肩头，郑长素蹭过去，靠在他怀里，看着他修长的手翻开那本《诗经》，从第一页开始读，烛光摇曳，声音低沉，不急不缓，如竹林中的清净怡然，如羽毛落水荡起的涟漪。
“你这样真的能睡着？”读了半个时辰后，沈清之停了下来，看着没有丝毫困意眼睛炯炯的郑长素挑眉问道。
郑长素刚要说话，就被一个哈欠打断，就着他的手开始翻书，然后停到一页上面拍了拍，将身子向下缩缩，改为枕到沈清之腿上，然后闭上眼睛说到“你读这个吧，我保证在你读第三遍之前睡着。”
沈清之的声音响起，伴着他轻读着的话，她渐渐被困意包裹。
“击鼓其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三遍读完，沈清之却没有停下，轻抚着她的头，侧目看着摇曳的烛火，喃喃念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夜好梦。
第二日一早，溜出去一夜的小胖子收起翅膀，早早就趴在窗口，嘴啄了啄窗上的木框，发出叩叩的声响，惊动了寐着的沈清之。
这时，门外也想起两声叩门声。
将趴在沈清之腿上睡了一宿的郑长素也吵醒了，她揉揉眼睛，从他腿上移开，卷起被子移到墙根窝着醒神。
沈清之先支起窗，放小胖子进来，然后向门外的人说了声“稍等。”净了面才打开门。
小胖子进来后就直接落到沈清之肩头，头时不时动一下，看着门外站着的人。
沈清之对门外的人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将门关上，站在廊上。
“沈公子，属下奉大巫祝命，将这些东西交给您。”脸上和露出的手臂上皆绘着狂野图腾的汉子说道。
“劳烦了。”沈清之拿过东西，道谢。
“大巫祝还让属下给公子带句话，大巫祝知道两位贵客今日要离开苗疆，已经备好了马车，这位女侍会为两位贵客领路，大巫祝便不亲自送两位了。”
沈清之点头：“替我向你们大巫祝道谢。”
这汉子随即抱拳拱了拱手，便握着腰间的弯刀刀柄离开了。
沈清之进屋的时候，郑长素已经穿好了衣服，看样子刚净完面，头发沾了些水有些微湿。
郑长素今日没将头发散着，手麻利的缠绕着靛青色的结绳，把头发束起，看着英姿飒爽。
“今日天不错，我们现在就走？”郑长素问道。
“恩。”
“那我去房里拿行李，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郑长素拿着书出了门，回到自己房间先把那本《诗经》塞进去，然后提着收拾好的包袱把门关好，接着将手上包袱一抡，在空中画了个半圆落到肩上的同时只见一个东西直接被抡飞了出去，郑长素赶忙伸手去抓，奈何就差一点点，只能眼看着那本《诗经》和她够出去的手失之交臂，落到湖水里，快速浸湿。
郑长素赶忙单臂勾着围栏，身体探下去将湿了大半的书从水里捞出来，翻身上来，郑长素拎着直滴水的书欲哭无泪，打开看了看，大部分的字都被水花开了。
依着九歌门的门规，其中有一条就是门下弟子不得随意弃书，所以她就一手拎着，水滴了一路，快步去找沈清之。
“怎么回事？”沈清之看了看她手上问道。
“别提了，掉水里了，我拎一会儿控控水，等到马车上了就摊开晒晒。”郑长素说到。
沈清之点点头，两人就跟着女侍一路穿过回廊，到了王城门口，便看见一辆候着的马车，马夫也是一个苗疆汉子，是夙兮安排的。
两人谢过女侍后，便乘着马车离开苗寨前往七水码头。
郑长素将车内小窗的竹帘卷起来，然后将书靠窗摊开，墨已经糊成一片。
“我们还原路返回吗？”郑长素百般无聊的趴在小窗口看着快速后撤的风景，随口问道。
“不了，只需乘船到景国境内，便改走官道下江南。”沈清之说到。
“恩？我记得七水码头有直接下江南的客船吧？”郑长素疑惑的转过头。
沈清之倚在车厢，闻言微睁开阖着的眼，反问道：“不晕船了？”
“……”郑长素经他这么一提醒，吐吐舌头下意识捏捏自己的耳垂，紧接着清了清嗓子，看着周围满是结魂树蓝色花瓣飞舞的美景转移话题：“你还记不得我们做的那个约定，看来是我输了，没找到那棵活了近千年的结魂树。”
沈清之听她提起之前两人在邕城做的约定，狭长的眼睛里满是促狭：“是哄你的。”
“什么？”郑长素愣住。
“结魂树至多只能活五百年便会自行枯死，自然就没有能活千年的。”沈清之说到。
郑长素抽抽嘴角，看着面前这个毫无歉意老神在在的男人，吐了吐舌头，哼了一声，嘀咕：“算了，不跟你计较，反正此行我也没吃亏。”
沈清之勾起唇角。
----------七水码头---------
两人乘了客船，郑长素果然一上船，没过一会儿，就开始犯晕，紧接着就是上吐下泻，在房间里窝了一天，因为是顺水而行，第二日日落之时船就在景国的一个小码头靠了岸，莫三提前安排好的接他们的人提前一天便已经等着他们，本来是当天就赶路的，但因为郑长素身体不适，便临时决定在这个小渔村寻了个简陋的客栈歇了一晚，第二天二人才离开。
这一路快马加鞭，郑长素中途又收到两次长穗师姐的传信，紧赶慢赶耗费了八天到了扬州，马车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停在一处名叫“江南无醉意”的客栈门前，虽已是晚上，扬州却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笑语不断。
沈清之将睡着的郑长素抱下马车，店主看见来人，赶忙放下手中账本，面色恭敬地迎上前去，对沈清之见了个礼。
“魏叔，我自行上去便可。”沈清之对店主说到，便自行上了三楼。
店主魏叔抬手摸了摸胡子，然后招来店里一个小伙计吩咐道：“寻人看着点，东家回来了，别让旁人去三楼扰了东家清净。”
年轻的伙计抓抓头，眼睛机灵的转了转，好奇的凑过去八卦：“刚刚那个就是老头子你的东家？这么年轻？！我原先一直以为能做你东家的至少也不得跟你一个岁数才行那！”
店主一脚踢过去，笑骂道：“干你的活去。”
“得嘞，这就去。”
沈清之俯身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刚要直起身，手就被握住，然后便看见方才还睡得叫都叫不醒的姑娘此时睁着一双凤眼神采奕奕。
“我们到了？”郑长素的声音没有以往刚睡醒的迷糊，很是清脆，顺便打量了一下布置精细的房间。
沈清之也不揭穿她之前装睡，虽然早在他将她抱下马车的时候就知道这丫头乱了呼吸显然那时便已经醒了。
“今日晚了，明日你再去寻你师姐。”他说着将手抽出来，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道：“我让人备了水，你梳洗一番便早早歇息。”
“你那？”郑长素看他朝门那走，习惯成自然的随口问他要去哪。
沈清之闻言转过身，肩靠着门框，似笑非笑的看着踢踏着鞋子正在倒水喝的郑长素。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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