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君眉》五月吟香

4、第 4 章

　　向北澄做了一个血淋淋的梦，是关于君五月的，额头和手心都渗出了冷汗，一声低呼，他终于惊醒，发现刚才的可怕景象不过是梦境，便安心的叹了口气。微微侧过头去，却发现一人正趴在榻边熟睡。

　　向北澄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那人紧紧握住，不同于君五月的纤瘦细致却有些霸道，这只手粗糙有力却带着温柔，但都是同样的温暖。

　　向北澄抽出了自己的手，睡着的人也醒转过来，一张脸纵带着些疲倦却仍然英气勃发，是镇北侯。“澄王，你觉得怎样了？”

　　“嗯，没事了，”向北澄掀被下榻，“多谢侯爷相救。”

　　镇北侯拦住他：“你现在身体还弱得很，要去哪里？”

　　向北澄执拗的挡开他：“去青麟宫。”

　　镇北侯继续拦他：“昨天我已派小狼去过，除了一片黑衣杀手的尸体，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那，那他还活着……”向北澄声音有些哑了，“那么，为何不来找我……”

　　镇北侯扶他坐下，“澄王，先养好身体，也许……那人也受了伤一时间来不了。”

　　“喂，来给爷唱一曲儿。”

　　对着那张飞扬跋扈，带着调戏意味的笑靥，君五月笑了，“听好了，是我特地为你编的。”

　　“携我以好仇，载我以轻舟，鸳鸯于飞兮啸清流，与沉浮，栖灵洲，眇翩翩兮薄天游，为君
　　眉开三唱，不唱悲愁……”

　　清歌素素，虽有表示衷情的意味，却仍是绝逸疏狂，这才是真正的狂汐狂歌。

　　那张笑靥带了惊羡，却又变成故作气恼的模样，大眼睛瞪得更大了：“让你给爷唱支粉的，粉的！懂不？”

　　君五月笑眯眯的凑了过去：“懂，不如我给王爷演一段……”

　　一切都陷入氤氲，模糊不清，忽然一身的痛楚袭来，君五月皱了皱眉头，睁开双眼，美梦总是醒得太快……

　　“怎么样了？”君五月先看看四周，一家农舍，门外夜色正浓。再望向问话的人，他吃惊了，秀眉凤眼，一身武者的紧身衣英姿飒爽，这人竟是忘仙楼的花魁广陵。

　　广陵却是更惊讶的表情：“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武功，而且还是高手。”

　　君五月挣扎着站起来，却有些摇晃，“闲话稍后在提，我要去御苑。”

　　广陵走上来扶住他：“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什么？那，澄……”君五月浑身都紧张起来。

　　“放心，澄王已经获救了，”一个宫女打扮人走上前来，“宣桦帝暴病身亡，如今镇北侯登基为皇。皇上正在照顾他，你放心吧。”

　　君五月抒了口气，终于虚脱坐倒下来。抬眼望望广陵身边的三个人，除了那个宫女，其余自己都见过，眩冰剑刘苏和垂风雪，“他们……”

　　广陵笑道：“刘苏是我师弟，我想去给你帮手，结果在路上看见被你打昏的刘苏，就带了他一起去救你，垂风雪经过我的一番苦口婆心，现在已经弃暗投明拜我为师了。这位姑娘叫做天儿，是我的弟媳妇，呵呵。”

　　“得罪了。”刘苏抱了抱拳，然后就靠在天儿身边，一脸幸福完全看不出是那个冰冷的剑客。

　　垂风雪却一言不发，他所忠诚的主人死了，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他不知道。

　　“君公子，”天儿忽然走上前道，“我是琉枫公主的亲侍，恕我多言，公子和澄王身份差距甚大，且不说门弟观念，只是你们的所处的生活环境完全不同，也都应付不来对方发生的变故。君公子，你有想过你们的结果吗？你不了解澄王身边的点点滴滴，又怎样保护他，而你所处的武林争斗，又会不会有一天牵扯到他？”

　　“天儿！”广陵有些不高兴的扯了扯她。

　　君五月沉默了，确实如此，对于宫廷之变，他陌生，他可以单打独斗，却终究敌不过千军万马，如果这一次的事情再度发生，自己是否能救下自己最珍视的人……

　　天儿悠悠道：“我知道我这么说很自私，可是有公主和皇上照顾澄王，真的已经很足够了……”

　　许久，君五月终于站了起来，狂笑一声：“哈！你说的对！”话音刚落，便径直向门外走去，大步流星。

　　“下月初五，”天儿抢上一步，“澄王和琉枫公主大婚……”

　　君五月步子只停顿了一下，却终于头也不回继续走去，直到身影消逝在凄迷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