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各CP中短篇集》冰雪双鱼丢丢

69、第四章

　　于是这周吴邪没有离开学校。
　　周五晚上，他左思右想，右想左思，尽管以前也有因为学校里的事耽误而不去的时候，但总是事先会给闷油瓶打电话报备一声，所以这一次他也应该打一个，虽然从来没有说他必须每周都去。
　　想了一晚上，失眠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起来，顶着一个熊猫眼，拿着手机偷偷地跑到天台上，终于还是拔了号码过去。
　　“小……小哥。我是吴邪！是这样的，这周学校里有点事，我不来了……下周，下周也不一定的，现在功课挺忙的……那个，呵呵，我的意思是，我真有事不能来了！……对！没错！就这样？好吧，拜拜！”
　　他一连串地说，几乎不让张起灵有插嘴的机会，张起灵也从来不插嘴，等到说得差不多了，听筒里听到那声熟悉低沉的：“恩”应声，吴邪心猛地一跳，手机差点从天台上掉下去。
　　他手忙脚乱地关上电话，大口喘着气，妈的，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平静点，不是说时间是最好的遗忘剂，看来还不够久，还要再久一点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周末突然变得好漫长，无论是看电影，逛游乐园，还是坐在KFC吃冰淇淋，吴邪都觉得电子手表上的秒数像乌龟似地在爬。小A真是个乖巧的女孩，无论做什么都说好，还笑得很开心。吴邪很愧疚地望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他想到室友的话，也知道自己其实做不好，连手都没有主动去拉过人家，算是正常的谈恋爱吗？
　　天气阴阴的，好像要下雨，这样的天气闷油瓶应该不会上山，估计是一个人在小屋里。他的伙食向来简单，吴邪在的时候，两人会吃得好点，平时也就是泡面外卖之类的凑合。上次他还说过，两人身上的T恤都旧了，这周要去买新的，小县城新开了一家外贸服饰店，款式挺不错，老板娘说这周会进货，让他们周末再去看看呢。
　　现在他没有回去，打死闷油瓶他都不可能一个人出去买衣服的。
　　那就下周……下周，他要不要回去呢？
　　“我累了。”他对着蹲在湖边玩水的小A说，“我们走吧。”
　　小A起身，她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吴邪，疑惑而宽容，脸上仍然挂着甜甜的笑：“我们去长白山吧！”
　　他一惊：“你说什么？”
　　“教授有功课布置着我还没做呢，要收集一些植物标本，长白山离这里很近，而且植物资源也丰富，听你室友说你经常去，要不然你陪我去好吗？”
　　吴邪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他们去车站买了车票，因为一天不能来回，所以需要住一晚。吴邪在网上定房间，小A笑笑没有说什么，室友悄悄地对吴邪说要抓住这个机会，女孩子单独和他外出，摆明了由着他为所欲为，可是吴邪还是定了两间单人房。
　　天气不是很好，没有阳光，但也没有下雨，就是阴阴的。两人一路随便聊着，吴邪看着车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色，心里越发的凌乱。有无数次他想和小A说还是回去吧，但都忍了下来。他矛盾地顾左顾右，一方面不会那么巧碰到闷油瓶，一方面又想要是碰到了多好，已经有一星期没见到了，有点罪恶的想念。
　　在小县城下了车天已经黑了，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在车站附近的酒店休息。吴邪向小A道了晚安，走进自己房间，他没有去留意小A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那份心思，躺在床上只是翻来覆去，床很软，但是就是合不了眼。想着隔了几条街合租的小屋，闷油瓶会在家吗？他真是作死，来都来了，还要住酒店，为什么要心虚成这个样子？
　　第二天还是没有阳光，云层有点厚，天气预报只是说阴，要到晚上才会下雨。他们两人没有跟着旅游大部队走，而是自己走了小路。吴邪对山路熟悉，自然挑好走又植物资源丰富的路线，小A显得很高兴，不停地拍照做笔记，吴邪昨晚睡得不好，一路上都恍恍惚惚地跟着她。
　　两人走到中午都有点累了，坐在溪水边休息。这个地方正是上次吴邪和闷油瓶分开的地方，那天的阳光不错，水珠像宝石一样亮晶晶的，像闷油瓶的眼睛。
　　“喂，你发什么呆？你今天怎么无精打采的？”
　　“我，我大概昨天没睡好。”吴邪支吾着，“对不起。”
　　小A眨着眼睛，小声说：“吴邪，有些话我一个女孩子不好说，可是我真的很想问你，你对我到底……”
　　她说了一半没有再说，因为发现吴邪根本没在听，他的眼睛看着远处，弯延的山径上，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缓缓地走过来。穿着简单的蓝色工作服，像是这里的伐木工人，走得很慢，低着头，像是满腹心事。
　　“我……我们走吧，往这边走，不不，往这边走！……我得走了！”吴邪突然跳了起来，到处转圈，“真的得走了！”
　　小A莫名其妙：“如果要下山，应该往山路走，你怎么跑到石头后面去了？”
　　吴邪心脏狂跳，他看到闷油瓶走过来，这是上山的必经之路，他一定会朝这里走，而自己此刻，本能就想躲开！
　　他是不知道面对闷油瓶，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心里的悸动。
　　天哪，见个面打个招呼都不会吗？吴邪，你实在太孬种了。

　　此时，张起灵抬头也看到了他们。这条路除了工作人员很少有人上来，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是声音还是飘进了他的耳朵。于是他就看到了在溪流边，一个绑着马尾的女孩子手里拿着一瓶水，却在和另一个人说话，那个人呆呆地站在石头旁边，和自己视线碰了个正着。
　　吴邪！
　　那个女孩……怎么和他在一起？
　　他的脚步微微顿了顿，继尔仍然慢慢地走了过来。吴邪此时也不躲了，他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就像做坏事被抓住了的小孩，定在原地，看着他过来，牵动嘴角想打声招呼，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还是张起灵出口喊他：
　　“吴邪。”
　　“小……小哥。”他微弱地应着，声音只有自己听见。
　　小A回头也看到了他，很惊奇：“你们认识？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吴邪在长白山的好朋友吧？”
　　张起灵一愣：“你知道我？”
　　“对啊，吴邪经常提起你。”
　　吴邪心中暗自着急，心想你说话不会说完整啊？明明就是我室友说的你听来的，为什么要省略那么多的前提。我可从来都没有向你提起过。
　　张起灵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转了转，停在了吴邪脸上：“带朋友来玩？”
　　“我……”吴邪避开他的目光，软弱无力地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同学，你叫她小A，我们上山来采标本做功课……不是来玩的！”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
　　张起灵恩的一声，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没有再多说：“失陪。”
　　“再见！”小A向他挥手，吴邪低下头没有说话。

　　张起灵离开后，小A擦着手站了起来：“你这朋友挺帅的！就是冷淡了些。”
　　吴邪有些不高兴地说：“你刚才明明是从我室友那里听来的，我可没提起过，你怎么说话不说全？”
　　“有差别吗？又不是秘密，你能和你室友说，不能和我说吗？”小A不以为然。
　　“可是他会误会！误会我们很熟的样子。”吴邪咕哝着。
　　小A一听，脸上挂不住，地说：“你想太多了吧？熟不熟关你朋友什么事？我看他压根对我们没兴趣，好冷淡的样子。倒是你，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我们光明正大地出来，怎么就跟做亏心事似的！又不是偷情被抓到，你紧张个什么劲！”
　　吴邪愕然：“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说这种话？”
　　“我说得不对吗？你刚才就那一德性！”小A一偏头，生气地说，“我都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和你出来，难道，难道……只是为了做功课吗？这山上凡是一男一女来，十有八九都是来约会的！”她指着山路，那边张起灵的背影早就不见了，“你要是不信，你去问问你朋友，他都比你识趣，他看到我们在一起也会说是出来玩，意思很明显了。可你却解释说出来做功课，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太让我丢脸了！”
　　“本来就是做功课，我又没有说错！”吴邪涨红了脸，“小哥也就是随口一句，他怎么会认为我们在约会呢？小哥不会这么想的！”
　　小A气得一跺脚：“我不要和你说话了，我要做功课找谁不好，非要找你这根木头！”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飞奔着下山了，吴邪站在原地，本能地想转身去往闷油瓶的方向走，小A的话让他紧张，闷油瓶真的误会他们在约会吗？可是难道不是吗？自己一开始就想找个女孩子来转移对小哥的隐秘心思的。
　　可是现在全乱套了，把一切都搞得乱七八糟，他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朝着小A的方向追出去。
　　总不能让女孩子一个人下山，不然就太不负责任了。

　　追上小A，两人都沉默，一起到车站买了车票，排队，上车，小A坐到窗边看着窗外不理他，吴邪坐在她对面一声不吭。
　　几个小时的车程，却像静止了一样，吴邪的思绪被定阁在某一处，渐渐地执拗了起来。
　　车子停了，两人下车，朝着学校公车的方向走，走了两步，吴邪停了。
　　“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不恰当，可是我还是觉得早点对你说比较好。”
　　小A直视着他：“等一下！你别说，我来说！”
　　“那你先说。”
　　“吴邪，我们分手吧！”小A清脆地说，“我真受不了你！你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吴邪点头：“好。其实我也——”
　　“等等！”小A打断他，鼓着脸，“分手是我提出来的，虽然我不认为我们真的恋爱过，可是我说分手就分手！至于你怎么想，我管不着！你别再说那些让我生气的话，你这个人呀，一点都不懂怎么对女孩子好，以你的性格，将来能追到女生才怪呢！”
　　吴邪反而释然，笑道：“说得也是，我就是这么笨！那么，以后我们还做朋友。”
　　“朋友你个头！我可再也不想看到你！”小A瞪了他一眼，转身就甩着辫子跑了。
　　吴邪这回没有追过去，他看着小A上了公车后放下心来，然后转过身，重新去售票大厅买了去长白山的车票。
　　不管闷油瓶有没有误会，他都要去解释，他觉得这是必须的，因为不想让闷油瓶有一点点的不自在。
　　或许更确切地说，不想让自己有一点的错过。
　　虽然小A说闷油瓶对他们表现得冷淡，可是他真的看到闷油眼中的落漠，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这两年来的朝夕相处，自己会心动，对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决定一旦下了，准备承受任何的后果，他也整个人轻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