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各CP中短篇集》冰雪双鱼丢丢

56、第一章

　　黑夜中的绝望阴谋里，至少，可以与你相互依偎。
　　人这一生，不需要太多的陪伴，一个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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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雨臣觉得自己做得最错的事情，就是救了一个外号叫黑瞎子的神经病。
　　黑瞎子，男，真名不详，年龄不详，藉贯不详，职业……不能算不详，至少解雨臣听过他的名头。
　　他之所以叫瞎子，能确定的事就是他长年戴着一副墨镜，所以人人喊他瞎子。
　　可是他一点都不瞎，至少他能够在人群中一眼看到解雨臣的影子，无论解雨臣是台上，车里，休息室，……他都能用最快的速度冒出来，嬉皮笑脸地打招呼：
　　“嗨！花儿爷！”
　　解雨臣觉得头疼。
　　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家伙？

　　那是不久前一个下雨的深夜，他刚刚处理完一个叛徒。
　　叛徒是个小部门经理，确切的说，是竞争对手安插进来的。在公司几个月，卖了一些消息出去，但解雨臣得知后，却只是将那个人绑起来，在海水里泡了两天，最后那个奄奄一息的叛徒终于交待出所有事情，解雨臣仍然什么也没有说，将他扔在了对手的大门口，同时甩了一笔安家费。
　　他不喜欢碰血腥，这些年来也早就已经收敛了许多锋芒，能够文明解决的，不再动刀动枪。可每处理完一件事，愈觉得身心疲惫，百无聊赖。
　　他还很年轻，这样的岁月还有很长要走。
　　于是那个深夜，他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没有开车，没有任何人环绕，只是一个人，扯了领带，脱了西装，在微雨滴答的夜巷里，独自而行。雨滴冰凉，有一颗滴在嘴唇上，是一种极为清淡的味道。
　　可是解雨臣却想到了又苦又咸的海水。
　　他低下头，不由得看着双手，即便没有见血，他仍然在手掌中看到了丑陋。
　　内心被一丝无法言喻的软弱所包围，他想起自己经常笑吴邪‘不够狠’，可自己却往往轻易地决定着别人的生死。
　　即使那人罪大恶极，他也没有资格做判刑的法官。

　　这种可笑的念头当然仅仅是昙花一现，因为这不该是他解雨臣该有的。明天一早，他又是那个果断绝决，雷厉风行的解家小九爷。
　　他把双手缩回了口袋里，继续往前行走，走了两步，停了下来。
　　他听到一个声音。
　　那声音在说：
　　“喂！那个穿粉红衬衫的小子……过来帮个忙！”
　　声音很轻，要不是他耳朵灵，大概根本听不到。所以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连头都没有转，继续走路。
　　“嘿！说你呢，粉红小子！别顾着走路！老师没教你要热心助人吗？日行一善，胜造七级浮屠……”

　　解雨臣内心无语，他并不想理会，但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这声音太烦人了吧，鬼神神差的，他停了脚步，往旁边瞟了一眼。
　　一条很深很长的巷子，是隐藏在繁华都市角落的另类，垃圾堆满了巷口，散发着难闻的臭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眯了眯眼睛，借着衔边微弱的光，隐约看到巷尾处的墙上斜靠着一个人，双手微抬放在嘴边。
　　啪地一声，火光闪了一下，解雨臣看到了那人上扬的嘴角和墨镜的边缘。
　　随即，烟点着了，火光灭了。

　　血腥味更浓。
　　“小子，过来！”那人笑呵呵地说。
　　解雨臣用脚踢开垃圾，竟然很听话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那人见他走的进来了，似乎也有点意外，笑出了声，狠狠吐了一口烟圈。
　　解雨臣走到他面前一米处停下，眼睛适应了黑暗，眼前这个男子比他高大半个头，一身黑衣，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除了那挂着笑容的下巴和嘴角以外，全身都是黑的。
　　解雨臣的视线却在他小腹处和左肩处停了停，这两个地方的黑色显得更深更浓，外衣已经粘贴在身体上。
　　他淡淡地问：“帮什么忙？”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打劫，借钱罗！你还是主动点，省得我费事！”墨镜男挑着眉一本正经地笑。
　　解雨臣也笑：“我没钱。”
　　他真没钱，他身上只有几张卡，没有带现金的习惯。
　　淡淡的烟味在他们中间盘旋，墨镜男盯着他，不说话，盯了很久。
　　解雨臣也不说话，目光在他肩中的伤处转了转。
　　“你长得……挺好看。”墨镜男慢悠悠地说，“穿得很不错，怎么会没钱？别装了，小子，我可是很凶的！”他张了张嘴，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来。
　　“我就是没钱，你准备怎么着？”解雨臣仍然很平静。
　　墨镜男也想不到他如此淡定，收起夸张的神色，仔细地端详了他片刻，又突然嘻笑起来：“既然劫不了财……”他将手中半根烟一甩，右手抬高，身子已作势压了过来，“就劫个色吧！”

　　解雨臣并没有惊慌，他只是轻轻向后退了一步，背靠在墙上，对方上前一大步后，手臂抵住了他身后的墙面，两人距离拉近，解雨臣刚好与他左肩膀平视，黑色的外套已经整个都被血水粘湿了，目测应该是枪伤。
　　离心脏很近的位置，失血过多，墨镜下的脸色已然是苍白。
　　“喂，别说我不提醒你。”墨镜男低头耳语，“你还有机会跑。不然的话……嘿嘿。”
　　解雨臣咄之以鼻：“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劫财劫色？”
　　“我像是个要死的人吗？现在有难的是你，你不求我？”
　　“难道不是你求我？”解雨臣反问他。
　　墨镜男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笑得很自嘲，深深地看着他，笑着笑着，头却重重地垂了下来。
　　搁在了解雨臣的肩膀上，他的身子很沉，解雨臣不得不抬手托了他一下。
　　“救我。”他听到耳边微弱的飘入两个字，自此，再无声息。

　　黑瞎子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很简陋的房间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他旁边正在脱沾满血的手套，另有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理着绷带。
　　看他睁开眼睛，那女人冷冰冰地对着男人说：“他醒了。”
　　瞎子垂下眼睛看了一下自己，伤口已经缝好，该包的地方也都已经包好了。
　　中年男人说：“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休息两天就可以下床。这两天我会按时来给你上药。”
　　说完这句话，他已经理好了药箱，和那个女人一起往门外走。
　　“喂！”黑瞎子喊住他们，“你们当家的叫什么？”
　　两人还未开口回答，黑瞎子又继续说：“就是那个粉红衬衫的小子？”
　　“你没有必要知道。”
　　“我当然要知道。嘶……好歹是我救命恩人，我怎么可以不报恩呢？快告诉我他什么来头？……喂喂喂！别走！……！”

　　屋子里安静下来，瞎子不再嚷嚷，笑容却没有收，只是嘴角更是扬起，讥讽地说了一句：“门外的朋友，站着累不累？还是进来说话比较方便。”
　　果然，片刻后，门再次打开，进来一个面无表情平凡无奇的中年人。
　　“你怎么样？”那男人问。
　　“死不了。”瞎子想伸个懒腰，一抬胳膊才发现动不好，只好改着撇了撇嘴角：“不过也够呛。”
　　“钱已经给你打进户头里去了，你做得不错，雇主很满意。”
　　“这不废话吗？命都没了，我要加倍！这次让我元气大伤，差一点把自己搭上。”
　　“没问题。不过我找你，还有另一件大买卖。”
　　“喂，不是吧？”瞎子终于转头看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老子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要给我兜生意？我可不想砸了自己的饭碗。”
　　“你不是很想知道救你的那个粉红衬衫是谁吗？”中年男人不理他，顾自说下去，“他叫解雨臣：老九门的后人，解小九爷就是他，堂堂京城名角解语花也是他。你要是不嫌麻烦，四九城里，随便找个人问问，即使不是票友，也知道解氏企业的名头。”
　　黑瞎子立刻来了兴趣，转眼就笑道：“你这是欺负我外地来的不懂行情？呵呵，怎么？这次的雇主是解雨臣？有钱人果然作风不一样，要我做事直接和我说算了，还要到道上绕个弯儿让你来和我说，不走白道走□□，怕我漫天要价是不是？”
　　“你错了。”中年男人平静地道，“解雨臣不是雇主，而是你这次买卖的货物！”

　　黑瞎子从床上一跃而起，不顾伤口的疼痛，盯着你：“你说什么？你让我杀了他？”
　　“怎么？看来，你对他印象不错啊。不就是救了你一回，不用这么激动吧？”中年男人笑道。
　　黑瞎子没理他，恢复了神色，淡淡地问：“雇主是谁？”
　　“你忘了规矩？雇主是谁和你没有关系。你只要做好你的事，酬金自然会给你。一句话，接不接？”
　　黑瞎子一挥手：“不接！我都这副样子了，我哪杀得了他？”
　　“黑爷你谦虚了，昨天晚上你们不是已经有一面之缘了吗？你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接近解雨臣，而且他还愿意救你，可见对你印象很不错。小九爷可是道上出了名的无情义之人。这桩买卖由你来做，胜算比别人大得多。我们是不会找错人的！”

　　黑瞎子一时没有回答，他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突然大笑道：
　　“多谢抬举！哈哈！我最受不了别人抬举我了——也行，看在钱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不过我有个条件，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弄清楚。”
　　中年男人有点不耐烦了：“黑瞎子，你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以前也从来不问雇主的事。这一次难道你有所顾虑？太可笑了！”
　　“当然有顾虑！”瞎子理直气壮地说，“解雨臣又不是阿猫阿狗，杀他我是要担风险的。到时候被黑白两道追杀，有再多的钱我也没命花……我说老兄，你不让我知道雇主是谁，你自己又整天戴着人皮面具跟僵尸似的，我出事了找谁？我们都合作这么多次了，你好歹让我心里有个底，不然会影响我的正常发挥。”
　　“别贫了，给你半个月时间，等你好消息。”
　　“太短了，三个月？”
　　“一个月！”
　　“二个半月？”
　　“就只有一个月，不能再多了。你好自为之。”
　　中年男子不再和他胡扯，说完后转身就走出了门。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黑瞎子耸耸肩，重新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恩将仇报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做，得好好做点准备工作。解雨臣，解语花，粉红衬衫，漂亮小子……等着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