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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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也在深吸着气，他右手成拳，用力地抵着墙。此时此时，他很清楚，由于视线有限，就算把枪口抵在墙上，也不能够有把握一枪射杀。如果冲出去反而更是坏事。在这么多老奸巨滑的江湖人在前，他并不能占到上风。
可是他要怎么尽快地把雷袅在众人眼皮底下‘抢’到手呢？
他已经猜到了瞎子的做法，叫来道上的前辈和好手，用不可控力将雷袅互解决了，就没有自己的事。虽然省了许多麻烦，可并不是他解雨臣要的结果！
想到此，他一闪身往后退了两步，打算开门走出小屋去。谁知道门突然从外面开了进来，一个黑影也闪了进来。
两人顿时挤在门口，在如此小的空间里，解雨臣无法夺路而走。
是影。
他站在门口，把整扇门挡住了。
“雨臣。”他说，“正精彩着，怎么不看了？”
“你让开！”
“不好意思，在电影结束前，我受人所托，得好好看住你。”影摊开手，“这个地方我们谁都动不了手，一动手就就会有大动静，到时候前功尽弃，太可惜了。”
“你和瞎子到底在搞什么鬼？”解雨臣怒道，“把这些人都召集到这个地方，是想挟制我的行动吗？”
影耸耸肩：“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任务就是不让你乱跑。放心，你一定能报得了仇！”
“是吗？你哄小孩？那里有多少人要杀他，等轮到我，渣都不剩了！还会留给我？到时候我能得到什么？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
“嘘——”影做了个手势，“你听，外面有动静了。”
外面的动静，是雷袅突然发出了疯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这场面够壮观！我活到现在，还没有看到这么多老朋友聚集在一起，难得难得！以前我们都是一对一偷偷见面的，这回，是要和我集体做大买卖？”
“死到临头还在废话！”其中一个人喊道，“雷袅，你说得对，今天兄弟们，可都可把账好好算算，要和你把所有买卖清一清。”
“没错！你自己选个舒服点的死法！说不定我们今天有个恰好吃素的，能给你开个痛快死法的后门！”
现场的声音开始一个盖过一个，直到柳爷抬了抬手，大家才都渐渐安静下来。胖老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笑着说：“这个好玩，大家怨气不少，没想到这小子挺吃得开。喂，看不出来，你都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了还挺镇静。小人当道，世风日下啊！”
雷袅却仍然摇摇晃晃站在中间，满脸豁住出去的狞笑：“你们这群外强中干的老大们，我离死还早着呢！别忘了，我知道太多事了！这年头江湖不好混，别以为你们表面风光，个个都是过衔老鼠，大家都一样！……咦，你这老头谁啊？倒是面生得很，把老祖宗都搬出来也没用，报上名来，我照样和你做买卖。”
柳爷呵呵笑了起来：“你这小子挺有趣的，我姓柳，没几个人知道我。说说看，想和我做什么买卖。”
“姓柳？……”雷袅低头思索，“果然没什么名气，我得好好想想。”
他话音未落，瞎子突然上来一脚踢在他膝盖上，扑通地让他结结实实跪了下来。
“你也不掂掂几两几钱重，还开起染房来。还不快给柳爷嗑头！你不用想了，想破头也都没用。我告诉你，就算你太爷爷在世，给柳爷提鞋都不配！快嗑头！还是要我帮你？”
柳爷笑着：“姓齐的小子，你嘴巴倒会说话。”
“哪里？人是我带来的，怎么可以让他乱来。”瞎子朝四周看了看，“今天来的都是前辈，我没发言权，要不然大家一起决定怎么处理他？给柳爷做个参考。”
“你不必做样子！”最开始那个黑脸汉子盯着瞎子，“我就着你挺眼熟，绝不是无名之辈。我这几年不怎么走动，好多新人都不认识了。你报个名号上来，我肯定是听过的。”
瞎子忙摇头：“无名小卒，还是不提罢了。……喂，姓雷的，你怎么还不嗑头？懂不懂礼貌？”
雷袅此时被迫跪在地上，他的手还是绑着，没法灵活动作。又被瞎子在背后用腿顶着，无奈之下，只好将脖子弯了弯，不正不经地喊：“行了，不就嗑个头！姓柳的老爷子我还真知道几个，当年我爷爷留了些东西给我，不知道是不是和柳老爷子有关，我记性不好，还得去翻翻看。”
柳爷倒是笑了：“哦，这矛头一转，转到我身上来了。我的黑历史可多着呢，也不知道你爷爷说的是哪一出？反正我一脚已经在棺材里，好像不怎么吃你这一套。”
“老爷子，您这话说错了。人要脸树要皮，尤其是像您德高望众威风了一辈子，怎么能晚节不保？不是让后辈笑话吗？”
柳爷没有回答他，却反而抬头问瞎子：“对了，姓齐的小子，你想让我老头子给你做哪个见证？”
瞎子抚掌笑道：“哈哈。也没什么。反正我人已经带来了，我就算是替爷爷向各位送份礼。至于怎么处置他，自然是各位说了算。柳爷，还有这两位爷，都是见证人。今天我黑瞎子把这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送上来，将来江湖上别再让他腥风血雨。”
胖老头却咄笑道：“你要是真是齐老头的孙子，有这么好心？齐老头亦正亦邪，一肚子鬼主意。我看你身手不错，却故意装疯卖傻给我们捡便宜，该不会是让我们来替你挡灾吧？”
这个胖老头祖中有细，看起来虽然五大三粗，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含糊。瞎子心中也是暗赞，指着雷袅道：“礼物都摆在这里了，难道是假的？我就算再有本事，是万不能打坏出意的。叙旧以后有的是时间，还是别浪费时间，快解决了这小子吧！”
“没错。”人群中也有人喊，“这地方大伙儿不熟，早点撤了为好！我有个主意，把这姓雷的吊起来，一人割一块肉，可惜了，瘦得没多少肉了，不够兄弟们割！”
这主意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柳爷仍然继续抽着雪茄，笑呵呵的没有说话。
“好！说得够过瘾的！”雷袅见柳爷不吃自己这一套，咬着牙喊，“别以为把我弄死了你们就消停。我告诉你们，我所有的东西都藏在一个地方。等我一死，自然有兄弟帮我召告天下！大家一拍两散，到时候便宜了条子，到时候你们就一起去牢里混吧！”
“得了吧，兄弟，你还有什么兄弟？”瞎子哈哈一笑，转头将老三踢了一脚，“你最好的兄弟不就在这里吗？还不是为点钱把你卖到了姥姥家！姓雷的，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可能会给别人藏着？说实话，谁对你的东西都没兴趣！各位前辈，快点宰了他！让我也看个热闹！”
此时在场的已经磨拳擦掌，有几个上来就要把雷袅吊起来。那三老头仍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像在看戏一样。雷袅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后退几步，大声道：
“别过来！我有话要说！”
“去跟阎王说吧！今天不把你好好玩死，我们都白来了！”
“停！哈哈哈哈！”雷袅仰天狂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用双手手指都指着瞎子，“你们这群蠢货！还真以为我是姓齐的送的礼吗？你们懂个屁！你们知道他是谁？三个老家伙，有多久没出江湖了？看清了没？当年的齐老头是江湖人，现在的这位齐瞎子，却是个官家人！是个大雷子！好戏刚开锣，你们把我杀了，自己也逃不出去！真正得到好处的人是这个瞎子！”
“闭嘴！”瞎子猛地过去，一把掐住他的喉咙，“早知道就该把你给毒哑了！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你以为就能救得了你的命吗？”
雷袅满脸发紫，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眼睛也开始翻白，可见瞎子下了相当大的重手。柳爷皱皱眉：“怎么回事？姓齐的小子，你把手放开，把话说清楚！”
“不行啊柳爷。”瞎子干笑道，“你可别真信他的话！我用爷爷的信物和笔迹难道是假的？我自然和你们是一条道上的。他等着我们起内讧保他的小命。这种人什么都做得出来！还是赶紧解决了比较好！”
三位大人物互相看看，脸上各自现出犹豫的神色。
“别把他杀了！”人群中突然喊了一声，“大伙儿别忘了解九爷家的出了大钱买姓雷的命。留着他一口气去去拿个几百万花花也是好的！哈哈！”
这一句提醒了众人，于是都纷纷让瞎子把雷袅给放了，瞎子只得将手稍稍松了松，但仍然没有离开雷袅的脖子，柳爷转头对旁边的那个黑脸汉子说：“你去把雷袅给制住，我有话问问姓齐的小子。”
那黑汉子答应着，就要上来要人，瞎子扬眉刚想说话，就听到屋子另一边传来一个清亮冰冷的声音：
“这人我要了！还是交给我吧！”
说话间，一个穿着粉色衬衫眉目如画的年轻男子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正是解雨臣。
瞎子见他出来，就知道影没能制止住他，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才现身的，当下也就笑而不语，放在雷袅脖子上的手也缓缓地放了下来。
“柳爷。”解雨臣微微颔首，“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解雨臣，我爷爷就是你们嘴中的解九爷。年轻时候，我爷爷也和柳爷交过朋友吧？可惜我没有福份，不能早一点认识您老人家，不然今天我的事，也不需要瞎子出动来请您，您早为我作主了。”
柳爷微笑：“原来是你。解家的小娃长得比你爷爷还要俊，一张嘴更是甜得我老人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不过我的面子还不如这个瞎子大，要不然你早现身了，还等到现在？”
“柳爷瞧您说的，我不现身是因为有您在我不敢出头，但现在我不得不出来了。”他转头指指瞎子，“他是我朋友，也是我的人，不是什么条子。姓雷的一肚子坏水，你们都别上了他的反间计。我本就想替我父亲报仇，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把人给我，价钱我照出，请前辈们喝杯水酒怎么样？”
“小九爷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胖老头嘿嘿地笑起来，“你也别忽悠我们，这瞎子如果是你的人，怎么不第一时间把人交到你手上，反而要通过老头子的眼睛来拐个弯呢？想是你们起了内讧，分赃不匀，把马蜂窝捅到我们这里来了！”
解雨臣听了，也不辩驳，笑眯眯地转向瞎子：“喂，我们起了内讧吗？要不，你自己跟他们说，你是不是我的人？你要是不承认，那就是间接认了你是条子！到时候你被大伙儿吞了，别怪我不帮你。”
瞎子听了，也笑道：“小九爷，如果我承认我是你的人，那将来我是不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算了，我也不好说，反正大家都是求财，小九爷开个价，让柳爷做个见证，今天我就把这姓雷的给卖了，也不枉我辛苦一场。”
“呵，这数字你还不满意？不是我解雨臣大开口，这天下我开得了的价格，没人会比我高，你还要跟我讨价还价，是不是太贪心了点？”
……
“够了！”突然堂上的柳爷咳嗽一声，脸沉如水，“你们俩个不必在我面前演戏！姓齐的小子，我算是明白了。你把我们叫来，说是见证，其实是拖着时间！两口子不用在我面前一唱一和的，算我今天被后辈耍着白走了一趟，这事你们爱杀爱闹，自己玩去！我没兴趣！”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他一站起来，其他两个老头也站起来，柳爷怒容满面，对着黑脸汉子说：“我们先回去，我虽然年纪大了，也不是玩不起的人。今天白走一趟，以后，双倍奉还给你们！”
瞎子并没有说话，只是胸有成竹地笑，一手扔然掐着雷袅，解雨臣也有点奇怪他的葫芦里卖什么药，平白无故将这些人叫来，又什么事也没的让人走了，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好玩？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在他转头看向瞎子的时候，却无意中看到瞎子扣着雷袅脖子的手指十分的松巧，那力度，连个普通小孩都挣扎得开。可雷袅却仍然是一动不动，一付完全被挟制的样子。
这两个是怎么回事？解雨臣皱起眉，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此时柳爷已走到门口，门却先前一步开了，从里面跑进一个手下来，气喘吁吁地喊：“外面全是条子！都有备而来，我们的人差不多都被他们……”
柳爷脸色微微一变，一回头怒瞪着瞎子：“没想到今天我要栽在你这个后生小辈身上！哼，想请我去局里子喝茶，你还没到那个火侯！”
说着，他右手微扬，似乎有所行动。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瞎子的手也同时一松，雷袅竟然发出一声狂叫，挣脱了他的禁锢，朝着柳爷猛地扑了过来！
“救我！救命！”雷袅边喊边扑向柳爷，“我不要死在条子手里！救命！”
屋子里本来不大，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柳爷的手顿了顿，眼看着雷袅疯了似的朝自己扑来，手指一转，换了方向。解雨臣见他五个指甲漆黑如墨，食指指尖骷髅般的闪着金属的寒光，只要雷袅一沾即会毙命。而他旁边的人也都全部端起了枪。
砰！
枪声响起，在不大的空间里震得所有人耳朵翁翁作响，连房子似乎都摇晃了起来。
随着枪声，雷袅扑倒在了地上。子弹穿过他的左背穿胸而出，鲜血喷涌而出。
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解雨臣。他缓缓回头，看到瞎子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枪，在大家的目光中轻松地吹一口枪口，收起腰间，笑道：“这家伙真是不好歹，死到临头还兴风作浪。对不起，柳爷，让你受惊了。现在没事了，一切都OK！”
“你……”解雨臣也没有想到他会一枪毙了雷袅，地上的血迹如注，雷袅只是挣扎了两下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不动了。而旁边的老三已经吓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柳爷到底是个老江湖，立刻朝着旁边的人使了眼色，瘦老头走上前弯腰翻过雷袅的上半身，仔细看了看，抬头说：“穿胸而过，正中心脏，没救了。”
“所以，一切都玩完！”胖老头抚掌笑道，“人财两空，这一趟走得是值还是不值，还得让人好好推敲推敲！”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搞成这样。”瞎子满脸歉疚，对着柳爷深深地低也一下头，“这样吧，我作东，以后有机会，回请三位叔伯，还有各位前辈，以后凡是用得着瞎子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这话一出，也就表示此次事件就此结束，并且许诺，将来可以回帮一次。说这话他一脸诚恳，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