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未央》澄喃

4、第四章

　　四

　　衣决拿起一件脖领处向镶有狐狸容貌的长衣给未央披在肩上，月亮爬上夜空的时候少主就这样站在船头了，已快深夜，气温渐渐冷了下来，
　　“少主，船夫说明天就能看见大陆了。”
　　兄长要他们一月出发，想必也是不愿他们留在北国最寒冷的季节吧。

　　“嗯，我知道，我算着日子呢。”
　　十九天，一天一天数着日出日落，海上的日子毕竟还是乏味无聊的，未央和衣决只能靠着每日下棋来打发日子，未央比衣决多拥有的唯一一项乐趣也只是每天睡觉前翻阅哥哥叮嘱他要看的书籍。未央曾试图劝服衣决也看一些，才得知他早就读过这些书了。

　　衣决是哥哥最器重的学徒，又比自己年长几岁，学识和武功都比自己强，有他在身边陪伴此行，未央是一万个放心的，一路上衣决把他们的衣食起居安排的妥妥当当，虽是让未央省了好多心，但却让他觉得无事操心的日子更无聊了。

　　未央虽是北国少主，但未般只派给他衣决一个随身侍从来保证他的安全，生活琐事哥哥都要求自己来周全，所以未央全是无一点娇生惯养的影子。对未央来说，衣决更像是一名老师，学识渊博，武功深厚，想必哥哥是想让自己多向衣决大哥请教吧。

　　“衣决，”未央从不叫他衣决大哥，是衣决自己不愿意他这么叫的。“你去过迷古大陆吗？”他回头看看，衣决挺拔的身子在海风中一动不动地立着。

　　“来过，”衣决的眼眸好像在望着很远的地方，“小时候，长主带我去过很多次。”他的眼睛好像突然没了眺望远方的动力，眼神收在眼底，抿了抿嘴。

　　未央注意到他的变化，又把头转回刚刚看向的远方，叹了口气，转回身拽了拽衣决的袖子，“哥哥从来没有怪过你。”

　　“我知道，长主那么仁慈，当然不会怪我，他只觉得一切都是命数罢了。”他咬了一下嘴唇，终究没有道出那句差点冲出嘴边的话。

　　可是，如果不是我，现在陪在你身边，就可以是长主，他也不用日夜担心和等待，他依然可以踏上迷古大陆的土地，感受那种振奋人心的热度和灿烂。

　　未央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再多的安慰大概会让他更加自责吧，索性回到船舱拿出棋盘来，“衣决，来，我们下一局如何？”

　　浩瀚的星空，浩瀚的海洋，好像都被微风拨动着，朝着月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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