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未果》蓝希

6、第六章 噩梦

　　齐未予，这个名字开始在我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记。每每见到她，我便会急促的寻个借口躲开，转身的瞬间却总会感觉到背后有尖锐的目光袭来。
　　她是个魔鬼，让我纯净的世界顿生波澜，让我的心飘浮不定。
　　假期快要结束的日子未央寸步不离的陪伴在我身边，我的身体总是让她忧心。
　　“未果，多喝点汤！”
　　“未果，多吃些水果吧！”
　　“未果，这个对身体好的！”
　　未央的话总是像暖风吹进我的心田。
　　但她的眉总是皱着，她这些天不怎么笑，她好像变得爱唠叨了，嘱咐我很多话……
　　未央，我是个傻瓜，在那些日子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你的失常，反而觉得很快乐。有你在的时候，我总是放任自己，享受你的温情。记忆里，从此再没有如此快乐过。

　　快开学的时候，未央的爸妈却突然回来了。
　　他们说了很多话，我不在意。只一句像利刃划破我的心脏：未央要去国外念书！
　　我没有知觉的深陷在沙发里。
　　停顿下的是心跳，还是呼吸？世界在一霎那间沉睡，那么安静，静到寂寥。只有壁钟，滴答滴答的缓行，告诫时间的流逝。
　　未央，我们要分开了，是吗？
　　“未果……”未央的声音依旧温柔，仿佛水中的点点涟漪，而我的心此刻却是狂风暴雨。
　　“我会想你，给你写信，给你打电话，给你……”她急急的说。只是我却没有看见她眼里的惶恐，那种惧怕失去的眼神。
　　我什么也不想说，呆滞的注视她的脸。离别来的如此突然，连不知所措的表情都来不及做出。我曾那么天真的以为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我的自尊甚至不允许我去祈求。未央，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你走掉吗？
　　转身。像没有生命的机器，冰凉空冷。径直往房间走：我只想睡觉。

　　未央没有跟来，在转身的霎那我似乎听见了她的轻叹。也许在她的心中的我并没有想像的那么重要。
　　倒头便睡。
　　一切也许就只是一个噩梦。
　　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走近我的身边。
　　轻轻的，脖颈间有凉凉的触感，馨香的鼻息洒在我的脸上：“未央？”我在半梦半醒间唤她的名字。
　　那个身影猛地震颤了下，然后瞬间的光芒毫不留情的射进我的眼睛：“啊！”莫名的疼痛令我惊慌。
　　“未央？哈哈，你以为她还会关心你？傻瓜！”嘲讽鄙夷，齐未予的声音像是恶魔的诅咒。她的脸在灯光下怪异的呈现在我的面前。
　　她让我惧怕，我本能却混乱的反驳：“未央她，她是关心我的！她会一直在的！”话语间却那么无力，脆弱，不确定，一如我的心。
　　“何未果，别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你算什么，凭什么未央要关心你？哈哈，这么多年你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未央也是可怜你的，没想到你还当真！太可笑了，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齐未予夸张的大笑，那张美丽的脸显露出的是狰狞，可怖。
　　她确实是个魔鬼，正在用她的魔杖击碎我的梦想，击垮我仅存的尊严。
　　我望着那张变幻莫测的脸，瑟瑟发抖。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忘了疼痛。
　　齐未予慢慢贴近我，低下头，她的眼里散发出陌生冰凉的光：“害怕被别人伤害，就要在她伤害你之前先伤害她！未果，你懂吗？”她抬头望向窗外的月亮，像是在对我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我不懂，我不懂，我什么也不懂，我什么也不想懂！
　　齐未予定在那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决绝中夹杂着莫名的伤。然后关灯走掉。光明又恢复为黑暗，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而我在黑暗里早已泪流满面。
　　没有未央的齐家于我还有什么意义？我混乱的脑海突然出现这个问题。齐未予说的没错，我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整个齐家只是可怜我孤苦伶仃而已。难道我还要奢求什么吗？孤单无助的苦楚泛上心头。
　　因为有了未央，我在齐家感到了温暖；因为有了未央，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因为有了未央，我可以忍受所有疼痛。如果连未央也舍我而去，那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
　　今夜，月光很美，一片皎洁，温柔的洒下来，照在我的心里：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如果害怕被伤害，那就要甘心忍受孤独。这个充满未央气息却将没有未央的地方，只会让我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