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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原则问题 ...

  •   许汉白洗了澡回来,温文还在保持着趴着的姿势打游戏。
      许汉白头上还沾了点水,一缕一缕的垂在脸上,看上去更像学生了。
      刚洗了澡浑身一股热气,给自己加了一件外衣,就坐在床边。正要从温文身下扯出被子盖在身上,伸出的手却忽然停了下来。
      “啧。”许汉白看着温文手机上的游戏,“都快死了,你发什么呆。”
      “......”温文退出游戏坑了队友,一个驴打滚把身子的肚皮面翻了过来,仰看着许汉白,“没想到你生存环境这么恶劣。”
      许汉白顿了下,身子倾过来,脸黑得快发紫了:“韦伟真来找你了?”
      温文看着许汉白:“......他不会对你的菊花也有过企图吧?”
      “......”许汉白伸过手来在温文嘴边碰了一下。
      “干什么”温文现在躺着,只能憋屈地把头往后缩。
      “我看这是什么,是不是他刚才怎么你了?”许汉白看到温文脸上有一块什么东西,这里灯亮度不够,让许汉白想到伤痕血痂之类的东西。
      温文摸了摸:“哦,不是。这个是刚才吃东西忘记擦嘴巴了。”
      温文一摸,然后手抹在了许汉白身上,果然嘴边的东西就不见了。
      “......那他对你怎么了没有。”温文可以看出现在许汉白的心情真的很坏,眼角冷冷的,像是结了一层霜,连自己抹在他身上的行为都被无视了。
      他不喜欢自己在这个时候开玩笑。
      可温文躺着倒是舒服:“我踢了他一脚他骂了我几句,算是他对我做的什么吗?”
      “......”许汉白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盯了温文片刻,从床上站了起来。
      “哎哎哎,你干什么啊!”温文一个鲤鱼打挺,伸手拉住了许汉白,“不要一副要收拾奸夫的样子啊,我们高素质社会人不要用这种粗鲁原始人的方法去解决问题。”
      许汉白回头,看温文嘴里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我们高素质社会人一般心里境界特别高,从来不浪费时间在报复人的事情上......况且你用什么身份去收拾他,我的儿子吗?”
      许汉白盯着温文的眼睛,淡淡吐出了一句:“......你在床上拉着我这个动作,特别像过程中的欲求不满。”
      “什么过程中?”
      其实温文已经意识到了许汉白说的是什么过程中,就是人的下意识的反问,嘴快控制也控制不住。
      一股强大的冲力立刻把温文意欲起身的动作压死在床上,熟悉的温凉气息立刻盈满唇舌之间。
      “唔......”温文挣扎着,可越是挣扎许汉白却越是深入,柔-软的触感酥麻得温文手脚都使不上劲。
      要是学着别人咬伤对方,倒是一种可以让许汉白和自己都迅速清醒的方式。但温文的牙齿已经轻轻碰着许汉白的唇舌,却没有咬下去。
      ......开玩笑,咬下去和小鸡鸡被踹一样疼好吗?许汉白得把自己给阉了。
      而且,这动作在温柔,看着许汉白洗澡之后略带着点学生气息的脸,温文也忍不住心软起来。
      像只是在用粗暴和温柔的方式安抚温文的拒绝,等温文完全放弃了抵抗,许汉白便放过了他。
      “你觉得我以你什么身份去报复他?”在温文上方,许汉白的唇边还是湿润的,他轻轻喘着气道。
      “儿子。”温文坚持不懈地挑衅,以保持彼此朋友一般互损的状态,远离任何暧昧。
      “......”许汉白细长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温文慢慢起了身。
      “你还是别管这么多了吧。”温文道,“其实我主要是第一次见识贵圈的混乱,才大惊小怪的,不用理我......我以后又不会接触你们圈子,就算接触,也会记住菊花第一其他第二的。我是想说你自己以后注意一点就好了。”
      “你觉得我会不管么?”许汉白睥睨着他。
      “不觉得。”温文当然懂得许汉白虽然长着一张风轻云淡的脸,心里却是特别有原则的,“但是你以我儿子的身份去找他算账,他们会发现你是我儿子的。”
      “你的意思是......”许汉白幽黑的眸子就看向了温文的眼睛,“我去找他算账,他们能抓住我和你关系的把柄。”
      “......我没说。”温文并不想去问“我和你”什么关系,这个雷区一踩,谁也不能保证等下会变成什么样。
      许汉白就像是一个才被驯化的野兽,没闻到肉味的时候还算乖顺的。
      “哦。”许汉白根本没把温文的否认放在心上,“那你快去洗澡吧,你就什么也别管了。”
      “你不会要趁我洗澡去做什么坏事吧?”
      许汉白走到一边的桌子上,拿了手机扬了扬。
      温文在床上抱着被子看着他:“......哦,你是要报警吗?”
      “......”
      “......还是提前给韦伟打120?”温文不可思议,“你真善良。”
      “笨。”许汉白没好气道。
      “那是怎么回事?”
      “去洗澡。”许汉白语气很硬。
      “不,我要听。”温文口气也很硬。
      许汉白看温文死死抱着被子,一副要长在床上的样子,眼睛里透露出和听八卦的时候一样求知欲极强的光芒。
      “......就是他脸皮和你一样厚,很多东西是不会在乎的。他们公司的领导碍于胡导,对这人也是尽量宽容。胡导把他从小带大,也一之迁就他......但是胡导以及他们公司的领导,最怕就是不好的舆论影响。所以对付公众人物,只有舆论才能约束他们。”
      公众人物到达一定的高度,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舆论。
      “......其实他只是骚扰了我一下而已,路边的小怪你不用放这种大招。”
      “只骚扰你一下?”许汉白闷声道,“你没有靠山没有权利,甚至连工作都没有......要是我是韦伟,看上你了还不是有机会就会骚扰?更别说你已经和他正面挑破过......和我你倒是会装傻充愣,怎么和他第一面就打上了?”
      温文聪明地没有对“如果我是韦伟”这句话进行评价,只是道:“......难道我应该装傻充愣?”
      “当然不应该。”许汉白的眼神分明是在说“你敢”。
      温文的装傻充愣明明就是在给对方留点心猿意马的遐想,这点许汉白自己是有亲身体验的。
      “......哦。”
      “你不懂。”许汉白啧了一声,不耐烦道,“丁澜几年前就被韦伟盯上过,她第一次装傻充愣,第二次就从江云华那里拿了他的黑料,与他装腔作势谈过。你也懂丁澜从来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这么谈了下来,韦伟吓得半死,从此以后对丁澜半点心思都不敢打。”
      “你就不一样了,无论装傻充愣还是正面挑破,他很有可能不会放弃骚扰你。正面挑破当然会让他更明目张胆......这是他们这种人的乐趣。”
      “......不就是上个床吗?这人还这么执着。”
      “......你是在说我吗?”许汉白脸色不明,死死盯着温文,沉着嗓音。
      “......”对和自己上床执着的人眼前就有一个,这确实没错。
      “咳。”许汉白又轻咳了一声,“我和他当然不一样。有的人生活里什么都不缺了,追求的乐子自然是毫无下限可言。而我......”
      “我先去洗澡!”温文一掀开被自己就从床上跳下来,快速拿了衣服和毛巾就跑。
      动作快得夸张,好似部队的紧急训练。
      许汉白看着温文一阵叮呤当啷的收拾,然后砰地一声消失在门后。
      “哐当”的闷响,门外又是脸盆落地手忙脚乱的声音。
      ......已经很好了。
      虽然依旧死不承认、避重就轻,但是......
      不拒绝亲吻,已经是让自己欣喜若狂了。更何况他这次来还主动吻了一次自己。
      这一次的吻在那种状况不明的冷战下,状似不负责任的玩笑,却和上次分别时自己逼迫的主动不同。要论其中哪一个给许汉白带来徒增的心跳更多,研究起来不过像是斤斤计较钻牛角尖,可这极其微小的差别,却值得许汉白百般捉摸,心中不断模拟衡量。
      就算两人的关系再混沌不清,氤氲难辨,难以定义,但是许汉白已经很知足了。
      从温文因自己难以抑制的靠近逼得落荒而逃,到温文原谅自己,自己心中就被恋爱的患得患失煎熬着。
      那时候自己怎么会想到,温文提出分开一段时间那天,自己竟然会答应。
      虽然知道是温文千百个逃避的借口里最差劲的一个,要是自己同意了,不过是空多一段饱藏思念的日子而已。
      可温文提出这句话的时候,许汉白看到他眼睛的一瞬间......自己就已经同意了。
      他似乎是第一次,看懂了温文,心中也因为理解而感受到了苦涩和甜蜜。
      两个人,一个才刚刚开始人生,一个早就过上了懒散而不思进取的日子。
      ......在我们所知的这个世界上,两个生活都没打理好的人,没资格拥有这种天差地远又不被大多数人支持的恋爱。
      人人都有资格爱自己所爱,只是任何人都没资格,轻飘飘地接受一段恋爱,然后心安理得地看着彼此的生活变得糟糕。
      即使一向心安理得的温文,也不打算这么做。
      那时候,许汉白看到温文的双眼就知道了,温文的这个决定自己必须接受。而他心里对这个决定的接受程度远超自己想像,当时心中的平和,有如暴风雨席卷下的小屋窗内温暖的灯光一般。
      虽然后来的几个月,每个夜晚,他的心中都被青涩而又毫无理智的初恋情思所折磨......即使这种单薄的思念比起人世间其他的深重的情感来说不值一提,可它依旧把许汉白折磨得够呛。
      但是在接到了温文的那个电话,在这里见到了温文一面,以及得到了那个吻后。许汉白知道,自己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实际上,这可笑的半年里,自己花十二分努力,也只能缓慢而艰难的进步着,而温文的生活不仅没有变好,反而更糟。两人对彼此的生活,也是只能猜而看不到,渐生隔阂。
      可自己终于能够摸清了温文心底一点苗头,并且能够做到真正意义的牺牲,舍弃自己的意愿去满足温文。这一点,许汉白自己都认为是弥足珍贵的。
      因为温文是温文,不是别人。他绝对不会真的看不到自己的牺牲,也不会让这种牺牲意义的分离最后不了了之,成为两人的句号。而从他的身上,几乎看不到世界上阴暗或遗憾留下的任何痕迹,似乎说着无赖的话就能美好地度过一生。所以再见面的时候,也绝对不会让许汉白再想起别离的苦涩,只会感受到未来的希望和现在的喜悦。
      固然也有极不稳定的患得患失,但在接受到那个主动的吻之前,甚至在接到那个主动拨打的电话的时候,许汉白的心里不平的一切,都被安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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