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好朋友》月白成金

21、无能为力的绯闻

　　下午的戏拍的很顺利，补拍了两个镜头，这一天算是收了工。吃过晚饭，三人分别回了各自的房间，一整天下来也累了，都说想要各自回去休息一下。
　　欧阳娜娜回了房间，来不及休息，便去了卫生间卸妆。她有一个习惯，不管是多晚，多累，她总是要将一切都收拾妥帖了，才能安安心心的躺上床。
　　将头发束起，卸妆乳擦在脸上，欧阳娜娜对着镜子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脸颊，可是镜子中的她，呆呆的看着前方，没有方向，哪里还是那个在片场能立马入戏出戏的人。拧开水龙头，水流冲击池子发出哗啦的响声，欧阳娜娜弯下腰，捧起一把水，浇在了自己的脸上，耳边是水流的声音，她的脑子里也没有办法安静。
　　午饭的场景还在她的脑海里，她一直想不通的是，既然刘昊然和S没有什么，为什么还要打断刘其恒的话，是因为在乎？还是那段时间，其实，他真的动过情？
　　草草的洗完了脸，伸手拿起墙上挂着的毛巾将脸擦干净，欧阳娜娜看着镜中的人，想起那时候，从刘昊然拍了那部网络剧之后，从他和S第一次出了疑似恋爱的新闻之后，接下来的几年，每隔一段时间，都能在报纸上，头条上，看见他们两人的消息，合影，疑似恋爱，疑似分手。那几年，两个人都打上了对方的标签，只要提到其中一个人，必将想到另一个，孰真孰假，除了当事人，恐怕谁都不知道。
　　“你，是生气的吧。”欧阳娜娜喃喃出声，她想起来那时候刘昊然给她打的电话，第一通，第二通，每一次出新闻的前一天都会打来电话，秉着不让好朋友误会的借口先解释清楚，渐渐的，不知道是从第几个新闻开始，电话没有了，似乎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他是不是认为，她明白这些都是炒作，是公司的意思，已经不用再解释了。
　　她又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自己的反应呢？恐怕也不怎么好吧，从一开始的玩笑说知道了，到后来，淡淡的一句“哦”，再到后来，不舒服的时候脱口而出的“我都知道了，以后不用再说了。”欧阳娜娜看着镜中的人自嘲道，是不是自己给了他不再打电话解释这些的理由。
　　从生气，不舒服，到后来的麻木，回避。第一次，她这么讨厌那些炒作。
　　依稀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偶尔也会在关于他的新闻中提到她，也会有娱乐媒体猜测两人的关系，但是后来，都让公司还有本人的“是好朋友”给回应了过去,她想起很久以前他们一起参加的那些节目，一起拍的广告，都不约而同的安排他们两人成为队友，或是青梅竹马的角色，可是好像所有这样的设定都是建立在电影人物的基础上，就好像汤唯和吴秀波都是以荧幕cp的形象深入人心，没有人会想到他们现实中会怎么样，观众们对于他们，也是这样的吧。
　　“呼。”欧阳娜娜长出了一口气，怎么越想越离谱了，那个时候怎么可能传他们，她十八岁都还没有到。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赶紧将毛巾挂了起来了，跑去开门，却没想到，站在眼前的，竟然就是刚才她在洗手间一直在想着的人，他怎么会来这儿？

　　半个小时之前，刘昊然和他们分开，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间还早，中午也抽空休息了一会儿，现在，他一点儿不累。
　　斜斜的靠在床旁边的小沙发上，刘昊然掏出手机，开始浏览最近的新闻。
　　“某国际知名影星吸毒被抓，在审讯室痛哭流涕说到自己错了。”
　　“L女星参演好莱坞电影，扮演埃及艳后。”
　　。。。。。。
　　划动着界面，这些醒目的新闻标题似乎都不能够入他的眼，突然，上滑的界面随着他的手指停下，刘昊然看着停在上面的新闻：“Z导演后宫系列最新力作即将开拍，S出任女主。”
　　刘昊然看着那个很久都没有再见过的名字，那个在之前有几年期间，一直和自己绑在一起的名字，那个一度让自己觉得很排斥的名字。两人本是朋友，他原本也很欣赏默默无闻很努力的她，可是自从炒作开始之后，他和s就再也没有办法成为朋友，就连平时的微博互动也没有，任凭公司好说歹说，两人都没有互动，本着我同意你炒作但是我不配合的态度，熬过了那几年。
　　刘昊然没有点进那个新闻，继续将界面划了上去。从2018年之后他就开始拒绝公司继续发这样的新闻通稿了，到18年的上半年末之后，再也没有出过他和S的新闻。
　　“傻丫头，你知不知道，那年你18岁。”刘昊然盯着手机，目光没有焦点，自言自语。他想起来一开始的时候生怕欧阳娜娜误会，每次出通告之前他都会给欧阳娜娜打电话，玩笑的说自己要出绯闻了，作为好朋友的她不要相信，如果自己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她。他还记得，第一次的新闻出了没有两天，他们就趁着童黎生孩子一起去医院探望，那时候还拿这些出来调侃。
　　自己那个时候明明很喜欢她，每次都提醒她生怕哪天她当真了，刘昊然靠在沙发上想着，可是偏偏不敢告诉她，欧阳家未满18岁不能恋爱的家训，自己摆脱不了不得不传的绯闻，都让他开不了口，对欧阳娜娜只能打着给好朋友说的旗号。
　　刘昊然苦笑，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个人渐行渐远的吧，有一天欧阳娜娜在电话里很严肃的告诉他以后这种新闻不要再给她打电话说了，隔着电话他都能感觉到欧阳娜娜的情绪，委屈的感觉呼之欲出，那些话都到嘴边了，他好想告诉她，可是偏偏最后没有说出口，他一直在等她的18岁，所以2018年刚到，他就明确的告诉公司一定不会再炒绯闻，可是没想到，18岁等来了，自己与欧阳娜娜却早已相隔甚远，她身边的骑士并不是只有他，刘昊然觉得自己真是活该。
　　他从沙发上起身，突然想去找欧阳娜娜，想现在就看到她。
　　关上房门，刘昊然往欧阳娜娜的房间走去。
　　“昊然。”走到拐角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刘昊然转身回头，刘其恒正背靠墙边看着他。
　　“你找我有事？”
　　“算是，也不是。”刘其恒直起身子，歪歪头向刘昊然示意，然后往安全通道的方向走去，刘昊然抬步跟上。
　　“咱们俩好长时间没见了，好不容易又在一个剧组，下次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也叙叙家常。”刘其恒坐在台阶上，对刘昊然说到。
　　刘昊然走到旁边坐下。
　　“你一直在那儿等我？”刘昊然刚坐定，便直接问刘其恒。
　　“不是，刚下来就看见你出房间门往这边走，索性就在那儿等着了。”刘其恒抬起食指搓搓鼻子，跟当初的徐延亮一模一样，“你是要去找，欧阳娜娜？”
　　“嗯。”刘昊然没有犹豫便点头回答。
　　“中午的事儿真是不好意思，你别怪我。”见刘昊然回答坦率，刘其恒便也不再绕弯子，直切主题。自从中午他无意间提到S之后，看见刘昊然和欧阳娜娜的反应，回想起那一年无意间撞见的谈话，刘其恒便如醍醐灌顶，好像错位的齿轮回到正轨，一切便开始清晰而有条理的转动起来。下了戏之后，他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依旧坐不住，便下楼来找刘昊然，刚刚转出拐角便看见刘昊然出了房门往这边走来，看这个方向，应该是去找欧阳娜娜的。
　　“没事，别太见外了。”刘昊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安慰他。大家都一起拍过戏，当时拍戏的时候个性都合得来，私下里也相熟起来，回想当时，提起来本就没什么，只是他不想让这个名字出现在欧阳娜娜的面前而已，生怕她听起来会有不舒服，一丁点可能都不想有。
　　“你喜欢她，对吧。”刘其恒肯定的说道，扭头看向同样回头望着他的刘昊然。
　　“其实当年剧组庆功宴的时候，我不小心撞见了你和当时的经纪人的对话。”刘其恒看着刘昊然，“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刘昊然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那之后，我隐约猜到，你这样可能是因为某个人吧，否则，炒绯闻，炒话题提高关注度和搜索率的事情，对于一个刚出道不久，还没有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的新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你竟然拒绝，还和经纪人吵了一架，呵。”刘其恒轻笑出声，抬起头，回想那一年在饭店里的场景。

　　【《最好的我们》收官，耿耿余淮何去何从？】
　　【《最好的我们》大结局，爱奇艺引领青春片市场清风】
　　【《最好的我们》今夜收官，粉丝高呼耿耿余淮在一起】
　　网络剧最好的我们一经播出，网上的搜索量一直居高不下，前两天的最后一周收官之夜，粉丝和网友都齐呼不舍，电视剧及众演员的好评更是如潮。收官之后的第二天晚上，剧组和片方在北京举办了庆功宴。
　　“来来来，贝塔，我们喝。”刘其恒拿起桌上的啤酒瓶，倒满了一杯酒，蹬蹬蹭到了贝塔面前，举着杯子对着她嘿嘿笑，跟电视剧里面的徐延亮一模一样。
　　贝塔扎着高高的马尾，一身T恤热裤，清爽利落，扭头斜了一眼刘其恒，启唇：“想得美，徐延亮，谁跟你喝呀。简单，咱俩喝。”说完转身搂着简单碰了一杯。
　　一起拍戏的几个月，他们彼此都对戏中人物感情很深，以前在剧组的时候，他们在戏外，也会称呼对方戏里的名字，如今，这一习惯一直延续到了拍摄结束私下相处。
　　刘其恒像剧里无数次被贝塔泼了冷水之后一样，撇着嘴，一脸哀怨的样子，见贝塔依旧不理他，仰头将手中的啤酒一口灌下。四处看看，往韩叙和张平那边儿走了过去。
　　“诶，韩叙，张老师，余淮呢？”
　　正在聊天的两人闻声停了下来，看着走过来的徐延亮，又四处看了看，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奇怪，刚刚还看见他了呢？”刘其恒抓抓脑袋，嘴巴自言自语道。
　　“诶诶，我知道余淮在哪里。”周末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
　　刘其恒一惊，捂住胸口，白了一眼周末：“你能不能别老是跟戏里一样突然一下窜出来呀！演戏演上瘾了还。”
　　周末也不理这些，只笑。咬了一口手上的苹果，故作神秘的对着刘其恒：“我看见余淮被他的经纪人喊出去了，就刚才。”
　　刘其恒推开包间门，出来透透气，顺便等刘昊然。
　　靠在包间门上，舒了口气，电视剧点击率高，好评如潮，大家都很开心，今晚喝的都有点多。
　　“你为什么不答应。”
　　刘其恒扭头，远处似乎有人在说话，好像是在走廊最里面的拐角处。刘其恒循着声音慢慢走过去。
　　“我不想炒绯闻。”
　　走到近处，声音渐渐清晰，是刘昊然的，刘其恒的酒醒了大半，站定。
　　“我不想炒绯闻。”刘昊然又说了一遍。
　　“你，你怎么就说不通呢！”经纪人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的事业已经开始了上升期，正是需要曝光率的时候，这部剧正火，可是也结束了，近期你的综艺也都没有，你不趁着这个机会多露露脸，半年一年过去了，谁还记得你。”
　　“我不需要靠绯闻来增加曝光率。”刘昊然还是简短的一句话，声音不冷不热。
　　“哼，这可由不得你。”经纪人见劝说无效，也放弃游说他。
　　“我不同意，你们不能这样做，我也不会配合的。”刘昊然好像有些着急起来。
　　“你不配合也得配合，你当初签的合同你忘记了，‘服从配合公司安排的一切形式的活动及宣传，如违反此项条款，将赔偿违约金一千万’，昊然，咱们的合同签的时间虽然短，但是也还有两年的时间，你好好想想自己的星途，想想你的爸妈吧。”经纪人说完便离开，脚步声一点一点远了。
　　刘其恒探出脑袋，去看刘昊然，只见他正盯着手机屏幕，一动不动，良久，喃喃开口：“我该怎么办。”声音低落，带着低沉的情绪，一路碎进了眼里。

　　刘其恒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你那时候，真的很伤心，看着你盯着手机的样子，我猜测，你一定喜欢她，今天才猜到，原来是娜娜。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告诉她？”
　　刘昊然轻笑，仿佛也回想起来一般，“那时候娜娜还没有十八岁，不能恋爱，我怎么能让她为难。怪只怪我当初为了接戏方便，公司签的太大意了，那么多的赔偿金，现在想起来硬让我赔也不一定赔的成，可是当时，确实是糊住我了。”
　　“所以你后来换了炮哥，也不签经纪公司了？”
　　“对呀，想自由。接戏自由，宣传自由，恋爱也自由。
　　刘其恒轻笑出声，还真像是刘昊然的做法。
　　“好了，既然你们俩现在又再合作，抓住了机会就不要放了，去找她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嗯，谢谢。”
　　“认识这么长时间，你这可是第一次跟我道谢，行啦，我先回啦。”
　　刘其恒笑笑，推开安全通道的门离开，刘昊然坐了一会儿，起身打开门，往欧阳娜娜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