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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反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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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话里我给习艾艾说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意思表达得很明确，黎早病了，可能精神出了点问题。我这边课程比较紧，得继续留在这上课，否则会拖后腿的。这边我送黎早上飞机，她到机场接人。
习艾艾的态度令我惊诧不已，不仅没对黎早的病情表现出应有的关心，还异常冷淡地表示现在没空。理由是毛诃母亲生病了，她又刚接手一个新案子，这些天忙得脚后跟打后背，根本抽不开身。
这是怎么了？这些年来我们一直亲密无间，相互鼓励，相互依偎，现在黎早病了，她怎么变得如此冷漠。难道我们多年的友情还抵不过一个前婆婆？何况她还有那么一堆儿女在跟前，也不差她一人伺候啊。
气有点往上涌，嗓门也就大了起来：“ 习艾艾，你犯啥病啊？”担心声音太大，吵醒刚入睡的黎早，压低声音去了洗手间。等我再说话的时候，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怎么会这样？我先是靠着墙壁想，后来又蹲着想，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又找不到可以商量事的人，感觉特别恐慌。
佟爱年！对，还有他可以帮我的。电话响得我都没耐心了才听到他说话。他的声音明显带着奔跑之后的喘息：“牧 ，牧秋，怎么了，有事吗？”
我简单说了黎早的事，也表明希望他能到机场接人。结果他却期期艾艾地一连叫了好几声牧秋 。我心里一沉，难道真出意外了？这才想起，这几天他一个电话也没给我打，一种不之感袭上心头。
佟爱年不说话，话筒里只有重重的呼吸。我定了定神说：“有事就说吧，没关系的！”
这才传来他小心翼翼的声音：“对不起牧秋 ，对不起！”
我呆呆地问：“出了什么事？”
佟爱年顿了顿说：“秦思思回来了，就前天。她都跟我跪下了，说她错了！求我原谅，要我让她回家。”
“她要回来？那我呢，我怎么办？”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脑子一片混沌。
“牧秋 ，牧秋 ！”看我半天不说话，佟爱年焦灼地叫着。
心里越发堵得慌，分就分嘛，在这假惺惺关心啥？你现在可以全家团聚了，幸福了。
“没事吧，牧秋 ？”
“我没事，我好得很。人家不是说了吗，这世界上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是满大街都是，你算啥啊？一个没权也没钱的小公务员，还带着个拖油瓶。你晓得不，北京有权有钱的多到去了，捡块板砖乱甩，砸中的都是处级以上干部！你算啥啊，早就想跟你分手了，我就没好说而已……”
“牧秋别这样 ，我跟她说了，说我有你了！可，可她拉着女儿一起跪……跪在我跟前！跪了两个小时啊！秦思思的表演我可以不闻不问，可我抗不住女儿的哀求啊，那楚楚可怜，满脸泪花的样子……”
系在身上的救命绳陡然断裂，身体向无底深渊直直下坠，无边无际，无着无落，不知跌向何处，一种未知的恐惧迎面扑来……
我瘫坐在马桶边。
耳边蜂鸣声起，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牧秋 ，我不求你原谅，是我毁了对你的承诺。下辈子，下辈子让我来补偿你行么？牧秋 ，你是个好女人，一定会有人代替我疼你，爱你的！”
我是好女人？我不要做好女人……
“牧秋，要不明天我还是请假来接你们？”
不用了，不用了。电话挂了！屋子里静，死一般寂静，心都像是停止了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出去一看，茶杯、烟灰缸、遥控器、枕头、被子全在地上。屋子里的另一角有一堆被撕成片状的钱，还有两张被扭得变形了的银行卡，而黎早却不在房间里。就在此时，耳边传来高亢的惊呼：“拉啊！你们拉住她啊！”
外面的场景让我大为惊赫，黎早几乎是精赤着身体挂在一个男孩身上。那条没着地的腿正像蛇一样缠在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腰上。男孩用力掰着黎早挂在他脖子上的双手，嘴里咋呼呼地叫着，一张小脸吓得煞白。对于男孩的表现，黎早不管不顾，厥着猩红的嘴巴朝男孩脸上步步紧逼。
过道里，二十来岁推着清洁车的女服务员被吓得目瞪口呆。
左边客房的门虚开着一条缝，缝里探出一个秃了头的脑袋。小女孩也从秃头身后挤了过来，问出了什么事？。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把黎早从男孩身上掰了下来：“你这是在干啥呢？”刚把黎早拽开，男孩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
黎早又扑过去抱男孩，被我挡住了，她回手挠了我一把，被挠中的脸火辣辣的。乘我一愣神的功夫她又向地上的男孩扑去。男孩想起身跑，没成功，一转身就四脚并用地往前爬，边爬边喊，声音里满是惊恐：“你们拉住她啊，拉住啊！”
我扑过去把黎早摁在墙边，朝边上发呆的女服务员喊：“帮我！弄进房间去！”
女孩过来了，红着脸和我一起试图制服黎早。见我们去抓她，黎早边躲边嚎叫。
眼看我和女孩没法制服她，我又对被黎早袭击的男孩求援。男孩犹豫着朝边上围观的三个人看了看，起身拍了拍屁股，过来把黎早弄进了房间。
很邪门，黎早进屋就好多了。我怀疑这家伙是故意在那装疯卖傻。我就低声警告她，再闹就丢下你不管了！我一说这话她就真安静了。
服务员临出门看着一地狼藉欲言又止，我忙表示摔坏的东西会照价赔偿！担心她以黎早吵闹扰客为由赶外面走，忙又指着黎早说：“她相恋8年的男友和别人结婚，受了点刺激！”
男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怜悯，说：“难怪会这样。”
他一说话，黎早就张牙舞爪冲他喊爱爱。他惊叫一声见鬼一般逃开了。
送走了服务员，却发现黎早已扯开了自己仅剩的衣服，还做着不雅动作……
我抬手赏了她一耳光，使出了我所有的力气，手一下去她脸上就出来了，一排清晰的指印。她不再拉我了，满眼惊恐地看着我，像一个不小心做了坏事的孩子。
看她那样，我眼泪唰就下来了，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别闹了好不好？求你了！你再闹会把我逼疯的……”我掏出身上的零钱和唯一的银行卡，堆在跟前，泪就下来了：“这是我全部家当，加卡上的不到两千块钱。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和黎早就像两条在沙滩上做着垂死挣扎的鱼，不能相互拯救我很伤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