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从今以后》矜书

30、来探

　　秦时这人吧，虽向来闲云野鹤，却又悬壶济世满怀报复，他见不得因高位者无心管理而混乱的朝纲，在他眼中，国家，先有国，才有家，想来即便即陌无心找他，几年之后，我也能在军营见到他的。
　　我虽有些意外，想通了前因后果之后，到也不觉得有多惊讶，先前我一直奇怪秦时为什么会在军营，那时他也是云淡风轻的告诉我碰巧遇见了，就跟着一起来了，我多是不信的，后来想想秦时的性格，大概真的就是碰到了即陌，与他相谈甚欢罢了。
　　与他的生活脱节的久了点，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可还是出于本能的，下意识就想转身跑路，见到他总觉得有股子莫名的心虚感。
　　“站住。”生活安逸了，反应都慢了半拍，到底是我觉得亏欠了，我背对着他瞧不清他此时此刻的样子，直觉上应该是有点生气的，被他盯着，都觉得后背生生被灼烧出两个洞来。
　　我有些站立不安，不知他现在是什么脾气，这事要是换我身上，我铁定也是火冒三丈的，毕竟任谁被一纸休书逃了出来都会生气，更何况，他还是即陌。
　　他挪过来离我很近了，我忍不住就绷紧了身子一动不敢动，觉得自己这反应也是奇怪，平日里若是沈初雪靠近我这般近，我肯定是放纵的将全身重量都挪到他身上摊成一团放松。
　　他用力将我一扭，转过来面对着他轻声问道:“是不是这段时间没吃好，都瘦了。”
　　我没说话，这会觉得西夏还真是小，他哪里不去偏偏来这个地偏又远得徽州泰和城，我也好巧不巧的赶在今天出门，不过后来也知道真的只是巧合，即陌已经在这里呆了好几日了，不过是今日看着天气不错出来逛逛罢了。
　　即陌瞧了眼我手上的袋子，也不多问什么只是道:“这么多日不见你了，也不急这一时，过来，我带你去吃些好吃的补补。”
　　我平日里饮食还行，就是夏天太热胃口不好，唯有清凉些的东西也不过是些用深井里的水泡的甜瓜，比起以前有人伺候着吃喝，过的确实不尽人意，不过我也没觉得有什么，至少现在每一天都是真实实在的，我实在没有任何理由嫌弃自己过得不好，可以说现在比在宫里，在将军府哪怕后来在军营，虽然平淡了些，却很开心。
　　秦时瞧了我两眼道:“前些天是不是见过你，熟人是不少，生人倒是不常见啊。”我有些急了，下意识就后退几步离即陌远点，险些撞着别人，那人骂骂咧咧两句被即陌一瞪顿时禁了声走了。
　　我道:“我还有事，改日再来拜访将军。”
　　即陌不自觉皱了皱眉道:“这般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手抓在我的手腕上，不松不紧，稍一用力便能挣开的，这般顾及着我让我做选择，差一点我就要动摇了，然后我想起沈初雪早上笑盈盈送我出门交代些我要买的东西，临走前轻巧在我耳畔落个湿吻，叮嘱我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我一下子就挣开他抓我的手，转身就走，这一次，他没有喊我，我也没有停留，人虽然都是自私的，我虽然贪恋沈初雪对我的温柔，放不开曾经对即陌的刻骨铭心的爱，可是我也知道，我顾不及两全其美，只能选择一个不会伤害到我的人。
　　哪怕我至今不知道沈初雪来自何方，或者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只是有一点，和他在一起，很开心，也很安心。
　　并未在集市待多久，回去的也不太晚，刚开始还想着防着点即陌，后来一想，方圆十里百里，不过这么大块地方，他若是有心，即便今日不让他跟着也难免防的过去，我觉得我应该是没什么变化的，大概是一向如此，经历的多了，对什么事情也看的透彻了，我也以为该是这样，却还能被沈初雪一眼看出端倪。
　　他也没有直接问我，旁击敲侧的说我今天看起来不太对劲，回来的也有些晚，是不是碰见什么事耽搁了，我下意识就摇头说没什么，这样也不过更加剧了他的猜测。
　　沈初雪对这事一向敏感，他似乎和即陌十分不对盘，不过许是最近布置新家，也没有太过纠结这事，反而每天兴致勃勃的告诉我他的布置，也不让我进去看，说是给个惊喜。
　　我也过的单调，每日教小孩子念书写字教教小家伙先从扎马步学起，至于丹璐，除了见他跟着小家伙一起练字外旁的倒是没有什么别的事。
　　即陌的突然拜访我是没有一点防备的，却又觉得意料之中，觉得过的这么久了，他也该出现了，不过每一次见，都是一种不同的感觉，我也觉得他现在变了，哪怕有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仍是由内而外的，变得深沉内敛，变得更加深不可测的，坦白说，我有些害怕现在的他。
　　如果是从前的即陌，遭我休书纵然生气，见了我口头恐怕也会狠狠羞辱我一翻，他爱恨分明，比起现在坦白的多了，而现在，我吃不准他什么脾气，明明是在微笑，却更多的像是无声的讽刺一般，我前世今生加一起都没有这么多的小心眼，纵然多活一世，也是坦然处事谈不上圆滑少了些脾气。
　　我拍拍小家伙让他先去旁处去玩，丹璐常卧的躺椅也是空空如也，石桌上摆着壶半凉的茶水，我去屋里又重新泡了一壶，内心里，还是不想见他。
　　他瞧了眼那躺椅，轻蹙了下眉头还是坐在石椅上，端正着身姿，背挺的笔直笔直的，我并非第一次见他，只是如今心境不一样。
　　茶水也没有多好，不过是些飘香的花茶，沈初雪说夏日里喝这些去火，多备了些便也一直用着，即陌不爱喝这个，我也是知道的，只是一时半会也没地方去备茶，将就些吧。
　　我道:“这里就这些花茶，先将就着喝吧。”
　　若是从前，即便是自己这里当真没有了他喜欢的茶，也会立刻着人去备，现下倒少了些讨好他的心思，想着他真的厌烦我到不想见到我才好，这样我也就不用再见到他，不会这般难受了。
　　即陌挑了下眉头，对茶水倒是没发表什么，只是轻声问我:“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他对你可好？”
　　从我离开将军府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应该和他没什么多大关系了。
　　我道:“都挺好的。”
　　他有些苦涩道:“羽纱，这一次我不逼你了，什么都顺着你来，你不喜欢军营，可以不用跟着我，你不愿意呆在将军府，我也顺着你，不让人来打扰你，怎么现在，你反倒离我越来越远了。”
　　有时候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前世我盼着他能多看我几眼，目光能多在我身上停留一会，不要这么恨我，哪怕不喜欢我，做朋友我也甘愿，可是直到我死的那一刻，我才觉得这一生究竟有多么不值，人这一生本来时间就有限，偏偏还要枉然半生求而不得，后来我都在想，如果这些真的只有在我死之后才能得到，即便得到了，又有什么意义。
　　我固然喜欢他，即便是现在看到他仍然抑制不住的欢喜，想要见他拥抱他亲吻他，可我也要克制自己，如果我此生都注定得不到他，那么现在离开和以后离开，没有任何区别。
　　我说:“即陌，是你不喜欢我，从前是，现在也是，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我，我离开，对你也没什么不好。”
　　他沉默不语，我便继续轻声道:“即陌，我已经不想再空等你一次了。”
　　沈初雪绝对是属于蹬鼻子上脸行，偷偷摸摸的听了这么久，终于是听到想听的了顿时乐道:“听见没有，现在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即陌撇他一眼:“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你是他什么。”
　　沈初雪顿时洋洋得意道:“奸夫。”
　　我一头黑线，忍了忍，决定等即陌离开后再和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