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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就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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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被吓得不轻,一张小脸憋的惨白,见到我们仍是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还好没有被吓哭,不然免不了要被沈初雪嘲笑一顿了。
那人倒是伤的不轻,几乎没有动的力气,想来能坚持跑进村子里已是耗尽了力气,且不说能不能救活,即便是死也不能就这般让他死在这里。
沈初雪护着小家伙,我四处看了一翻,也没有所谓的追兵过来,便对沈初雪道:“你带着小家伙一起去厨房吧,我瞧瞧这人还有没有救。”
沈初雪眸色不定点头,也没有坚持跟着我,兴许也是怕小家伙留下什么阴影,柔声哄着他往厨房走。
我将那人抱进屋里,打来热水先是将血迹清理干净散了些腥味,方才对着烛光剪破上身伤口处的衣物,瞧着这痕迹却是愣了一下。
这伤看似随意,却又招招致命,伤口细长又深,像是利器所伤,倒不显的有多凌乱,应该不是多人造成的,看来是铁了心的要这条命。
也不知这般随意揽上麻烦是福还是祸,我找来上好的金疮药,仔细的给他的伤口上了一遍药包扎好又喂了颗活血益气的药丸,能不能挺过去便看他自己的了。
也没必要守着个半死的人,小家伙的房间被占去,沈初雪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睡,便在我们房间里打个地铺,让小家伙睡床,我们两个一起,睡在地上。
这般天气睡在地上也是难受的紧,小家伙在这里沈初雪也不好胡闹,也不知是不是最近没遭过什么罪娇贵了些,总而言之就是睡的不舒坦,总觉得隔着一层被絮的地上凉飕飕的透着寒意。
沈初雪收紧了些抱着我的手道:“你贴着我些,便不会冷了。”
我换个舒服的姿势贴紧他道:“是不是真给你宠坏了,怎么现在一点苦都吃不得了。”
沈初雪低头用下巴磨了磨我的发顶道:“宠坏了才好,我喜欢看你这样。”
复又问道:“那人看来伤的不清,大半夜的也没法带他去看大夫,可别交代在这里了,多晦气。”
我闭上眼道:“是伤的挺重的,死不死都是麻烦啊,且看他自己能不能挺过来吧。”
沈初雪顿时压低声音道:“你认识他吗,该不是……”
我伸手堵上他的嘴道:“你也别乱猜了,和他没关系,这么晚了,好好睡觉吧,明日里该有人来谈工了,你还是先想好怎么和人解释你那鬼画符好了。”
大概是今日劳累一整天了,沈初雪也是累了,不多时就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寂静的夜,唯有窗外残余的虫鸣鸟叫袭来,却愈发显得寂静无声。
半睡半醒,一夜过的尤为漫长,我也很少能起来,稍一动沈初雪便抱的愈加的紧,怕吵醒了他,又担心那人真的会坚持不住,天刚蒙蒙亮便清醒了过来再也睡不着,干脆起床好了。
轻手轻脚的挪动了下沈初雪的位置,爬起来穿好衣服就正欲出门,还是惊醒了他,翻了个身,似乎是察觉到不对了,便也迷迷糊糊的睁眼,头发披散着哪里都是,浑身只穿一条亵裤光着上身坐着打哈欠。
我去给他找衣服,他癔症了一会方才爬起来穿衣服,沈初雪睡觉既不喜欢穿衣服又不爱束着头发,每每醒来都要好一阵侍弄。
趁着他穿衣服的空当我去瞧了瞧那人,身上昨夜缠的绷带浸着通红的血啧尤为的渗人,鼻息间还是有些微弱的呼吸的,脸色也因失血过多惨白一片,许是金疮药起了些效果,伤口的血迹也是干枯了,不然照着这般流下去,只怕不伤痛死也会失血过多而亡。
我又重新给他涂了一遍药换了纱布绑上,想着是该任他自生自灭还是找个大夫给他瞧瞧,到底是救死扶伤的心占了上风,沈初雪去厨房做饭之际我去院子里翻土,将一路的血迹用新鲜的土虚虚掩盖一下,洗漱了一翻方才去帮沈初雪烧火。
看着他预备的多出来的一份早餐,即便知道用不上,想来也是想到了一起去了,这人虽来路不明,可若此时让他死在这里,只怕更加的不好说。
我道:“那人一时半会儿想来也醒不来,看他能逃到这里怕是追兵也跟丢了会,平日里还是小心些为好,也别没事带小家伙出去了,等会村长带人来这里商议开工事宜,你来和他们谈,我带那人去镇上找个大夫瞧瞧。”
沈初雪点点头道:“你小心些,实在不行,就……相比于他,我更担心你。”
我摇头道:“没关系,我有分寸的,你们在家里好好的就行。”
小家伙已经从惊吓中恢复过来,沈初雪嘲笑他时也能奶声奶气的回嘴,还非要粘着我要一起去,我当然不能带他一起,又一阵好哄,赶在村长来之前将那人拖上马车往集镇上赶去。
有了上次买木料的经验教训,我也没疾病乱投医,还是询问了下当地的居民才找了一个镇上口碑极好的老夫。
大夫不在集市上开店,离得不远,坐落在农家别院里,院中晒着各种药草,粗大的樟木树下架着药炉在熬着药,离得老远就能闻到阵阵的苦味。
树下只有一个年轻女子躺在懒人椅上看着火候,懒懒散散的时不时摇两下蒲扇让火烧的旺些。
大约是这里没错了,我问:“这里可是秦大夫家?”
那女子即便没有打瞌睡也是好一会方才道:“秦大夫不在家,这里只有个小徒弟在。”话是这般说,那女子始终没有从懒人椅上起来,声音慵懒的倒像是我打搅了她的好梦一般。
我也从未见过这般不成体统的女儿家,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来看大夫的,既然人家不在,也只能说运气不好罢了。
我正欲告辞,那人却轻嗅了两下终于从躺椅上起来,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着实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那人随手将散落的青丝拢了拢问:“公子可是带来了伤的很重的人?”
我点头:“正是,再不医治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那女子便笑盈盈道:“你若不嫌弃,我来为那人医治,只是这碗药要托付公子照看了。”
我赶紧道:“应该的应该的,姑娘放心好了。”
将那人送进屋子里,我便退了出来照看着那没煮多久的药,浓烟苦涩的味道一齐袭来,当真是刺激的紧,那女子既然是大夫的徒弟,想来倾囊相教的医术也不会差。
医者行医,想来也都不喜有外人观看,不过这医治的时间也着实长了些。
约莫等了几个时辰,我去送第三碗药的时候,姑娘才准了我进去,我瞧了那人一眼,身上我草草处理的伤又重新包扎了一遍,满屋子的血腥与药草的味道慢慢的消散着。
那女子疲惫的揉了揉眼道:“你这处理的也太草率了,若是再过些时间,只怕就要给毒死了。”
我有些惊讶道:“那人身上有毒?”
那姑娘便高深莫测问道:“这方圆几里的人我大约都是眼熟的,看公子的样子,是外来人吧?”
我点点头也没法否认,那姑娘便道:“也不是什么大毒,不过是些不小心沾上的东西罢了,我已经帮他处理过,想来现在即便有人有心想找也找不到了。”听她的语气,大约那人也无大碍了吧。
我赶紧道:“多谢姑娘。”
那姑娘道:“别姑娘姑娘的,喊着也麻烦,读书人不拘小节,叫我秦简就好了,我先开几幅药,你也一并带回去好了,这人伤的挺重,能活着也侥幸。”
刚拿好药便见一年轻的男子穿着青衫背着药筐回来,我愣了一下,那人路过我头也不回。
却听秦简开心的叫道:“师父你终于回来了,下次再采药带我一起啊。”原来,他就是秦简的师父。
我一时百感交集,想着现在那人还不认识我,便也作罢,道别离去。